楊康聽得他這麼說,頓時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教授,這不是我不想認,就能夠不認的吧?”
郭胖子笑道:“你要是不認他,他也不會把你怎麼着,湯先生的性子事實上很彆扭。”
提到這個,楊康倒是有些認同,湯辰的性子確實很彆扭,就連着他想要塞點錢給他花花,他都各種彆扭,不像邵文墨。
想到邵文墨,楊康不由自主的嘆氣,他似乎也花了邵文墨不少錢。
或者說,他花湯辰的錢還有錢,但花邵文墨的錢,卻是沒得底——那幾個瓶子,可都是無價之寶,而對於邵文墨來說,只不過是送給他玩耍的東西罷了。
“不過,如果我有那麼一個有錢的老爹,沒事就喜歡塞點錢給我零花花,我也會認的。”郭胖子哈哈笑道。
“你個死胖子,你胡說八道什麼?”楊康忍不住笑罵道,“你要找一個那麼有錢的老爹估計是沒指望了,但是,你可以另謀發展。”
“我是一個胖子,要找個乾爹估計也不成。”郭胖子笑道,“比如說,我們那位大老闆,找個繼承人,也要找顏靚的。”
“我不是說這個!”楊康也不在乎他打趣,笑道,“你可以學學我們對面那個老頭。”
郭胖子愣然,問道:“我們對面那個老頭,他怎麼了?”
“養個有錢的兒子啊。”楊康哈哈笑道,“你想想。木秀多有錢,而且木秀和他反目,塞錢給他還是一點也不含糊,你知道木秀這次回來,塞了多少錢給他嗎?”
郭胖子抓抓腦袋,他手上還粘着麪粉,這一抓,頓時頭髮都白了一塊,忍得楊康又忍不住要笑。
“木秀先生還會塞錢給他?”郭胖子皺眉道,“上次在如意坊。木秀先生氣的差點掐死他啊!”
“木秀先生給了他三千萬——美金。”楊康說道。“那老頭老有錢了。”
“我老人家怎麼就沒有養一個這麼有錢的兒子啊。”秦教授不無感慨的說道,“小王爺,我們不說這個,我要跟着你去花城。”
“什麼?”楊康愣然。問道。“教授。你要去花城?”
秦教授點頭道:“小王爺,你現在可是閬苑的大老闆了,你可不能夠學老歐那麼無良腹黑。一邊哄着我給你賣命,一邊好玩的事情都不帶着我玩,我還沒有去過花城,不成,你必須帶我去。”
楊康想了想,問道:“那閬苑怎麼辦?”
“閬苑最近沒有拍賣會,冬季古玩交流也還早。”秦教授說道,“而且,閬苑除了我,還有賈老坐鎮,另外還有幾個大供奉,又不一定需要我。”
秦教授一邊說着,一邊還用手抓着他的衣袖,用力的搖着:“小王爺,帶我去帶我去……我要去!”
“成成成,帶你去!”楊康徹底無語了,秦教授一把年紀了,還學着撒嬌賣萌,性子真和小孩子一樣。
“秦正簡!”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說道。
楊康一呆,一般很少有人連名帶姓的叫秦教授,熟人都喜歡叫他“教授”,而一般人也都是恭恭敬敬的叫一聲“秦老”,這麼連名帶姓叫的,他還是第一次碰到,他一個轉身之間,就看到木易走了進來。
“恩……恩師……”秦正簡見到木易,頓時就如同小學生見到老師一樣,要多規矩,就有多規矩。
“什麼?”楊康大跌眼鏡,愣然的看着秦教授,問道,“你……教授,你是木老先生的徒弟?”
秦教授看了看楊康,又看了看木易,老老實實的點頭。
“阿康,找我做什麼?”木易揹負着雙手,走了進來,隨即他的目光就看到鋪在軟塌上的那半張金絲瑪瑙玉簟,頓時呆了呆,問道,“阿康,你從哪裡找來的,哦,你找我,就是因爲這個?”
“一來是因爲這個,另外還有別的事情。”楊康說道。
秦教授剛纔只顧着和楊康說話,並沒有注意軟塌上的東西,這個時候一見,頓時就撲了上去,叫道:“小王爺,你從哪裡弄來這等寶貝?”
“收來的!”楊康說道。
蔣有爲見他這邊有事,當即向楊康告辭離開。
“阿康,讓正簡幫你修復一下子,然後接上你前不久淘換來的那一半,就可以了。”木易說道,“這等小事,你總不能夠老是麻煩我吧。再說了,你是閬苑的大老闆,這種小事,你吩咐一聲,讓別人做就是。”
“我找你倒不是爲着這個!”楊康笑道,“就算教授不做,我自己動手,也不麻煩。”
“那你找我做什麼?”木易問道,“害的我電影都看不安逸?”
“我去裹餛飩!”郭胖子說道,“教授,你要是沒事,等下在這裡吃餛飩?”
“好好好!”秦教授正在看那半張金絲瑪瑙玉簟,聞言忙着說道,“我還要跟着你們去花城玩。”
“好了好了,知道了!”楊康是實在拿着秦教授沒法子。
“外公!”楊康看着木易,說道。
“呃?”木易正從地上撿起一本破書,隨手翻着,聽着楊康這麼稱呼,頓時愣然,說道,“你叫我老頭我聽着比較順耳,或者,你也像小寒一樣,叫我爺爺?我不喜歡外公這兩個字,怎麼聽着都彆扭。”
“好好好!”楊康也不知道怎麼說纔好,“爺爺!”
“嗯!”木易點點頭,說道,“禮下於人,必有所圖,說吧,你要什麼?”
“不是我要什麼,是令孫不知道鬧什麼彆扭,不接令郎的電話,他讓我問問。”楊康說道。
“哦?”木易低頭翻了一下子書。這才說道,“小寒不接那個孽障的電話?”
“是!”楊康說道。
“小寒玩垮了他東南亞十三家公司,虧損不少。”木易說道,“雖然那個孽障有錢,也不會在乎,但是隻怕小寒糾結,不接他電話也在情理中,不過——”
“不過什麼?”楊康愣然問道。
“胡清在東南亞。”木易輕聲說道。
“什麼?”楊康愣然,胡清的身份他和湯辰還有木秀都只是懷疑,楊康讓人幫他查過。但是卻根本就沒有查到什麼。
卻沒有想到。木易這個時候卻是這麼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的?”楊康問道。
“你告訴我……然後我就讓人查了查,就這麼簡單。”木易冷笑道,“是你們一個個把我當死人的——而且,你還跑去威脅我。實話說。當初你和我說的時候。我真被你嚇着了。”
“爺爺。你要做什麼?”楊康呆呆的看着木易,愣然問道。
“你既然叫我爺爺,那麼。他們的紛爭和你沒有關係,你攙和進來做什麼?”木易說道,“我是對不起那個孽障,我也對不起小寒,但是,阿康,你自己摸摸良心,我可有哪一點對不起你?”
“如果不是因爲你,我爸爸不會死。”楊康搖頭道,“我也不是好人,這事情是你,如果換個人,明的暗的,我也會把他算計了。而且,從頭到尾,這事情我都擺脫不了,小寒說,他是陰謀下的產物,而我呢?難道不是?這事情最無辜的,就是先父和湯先生,我爸爸是被你們逼得一死了之。
而湯先生,好端端的湯家,就這麼四分五裂,湯先生弄得衆叛親離,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口口聲聲和我說,他不難過,他不傷心,他很好,但是,我知道,他還是難過的,所以,他躲在米國。”
“你父親的死,我有一半的責任,是不是邵文墨也有一半的責任?”木易說道,“阿康,有些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別挑明白了說,大家臉上都不好看的,你不是小寒,你真的騙不了我。”
“所以,這事情也不是我想要置身事外,就能夠置身事外的。”楊康淡然而笑,“我既然叫你爺爺,我又怎麼能夠置身事外?”
“說得似乎有些道理。”木易點點頭,說道,“你比小寒好相處,你至少光明磊落。”
“我是不說謊的誠實好孩子。”楊康笑道,“好了,爺爺,告訴我,我的那位大舅父在東南亞做什麼?”
“不知道!”木易說道,“我又不是神仙,我哪裡能夠事事都知道,但我知道一點。”
“知道什麼?”楊康愣然問道。
“小寒如果不接那個孽障的電話,那麼,他勢必是約見了他而不想讓那個孽障知道。”木易說道。
“你就不怕小寒?”楊康皺眉說道。
“不怕。”木易搖頭道,“如果小寒要做,就不會不接那個孽障的電話,就因爲他不會這麼做,纔會怕那個孽障反感,所以,不接他電話。好了,沒事的話我回去看電視,晚飯好了叫我。”
“喂喂喂!”楊康看着他要走,忙着叫道,“爺爺——”
“什麼?”木易站住腳步,說道,“你別囉嗦,事實上我現在也想開了,你們想要怎麼鬧,就怎麼鬧,早些時候,我怕那個孽障殺了他,我會傷心難過,但如果清兒傷了他,我也一樣難過,就像你和小寒之間,一旦你們反目,我也是難以取捨,所以現在嘛,我就看着你們鬧。”
“我是想要說,你教出來的弟子孫兒,是不是都會賣萌撒嬌?”楊康笑道,“老頭,你不會就是專業培訓人賣萌的吧?”
“哈——”木易聽了,忍不住看了一眼秦正簡,笑道,“他敢在我面前賣萌,我一準揍他。”
秦教授嚇了一跳,忙着說道:“恩師,我是正經人。”
“嗯,你是正經人,老子相信你纔怪。”木易罵道,“我就沒有見過你這麼笨的人,考個鑑定師,能夠考個三次,對了,你別對人說,你是我弟子,老子丟不起這個臉。”說着,他就這麼揹負着雙手,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