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辰笑道:“阿康啊,你想想,曹雪芹的手稿比乾隆年間的粉彩描金琺琅茶葉罐有噱頭多了,也好炒作,你如果想要出手,正好,是他們求我的,自然也不會收你一分錢手續費。如果你不想出手,我到時候做個託,給你拍下來,豈不是兩全其美,還給你做了宣傳。”
“聽着似乎不錯!”楊康認真的想了想,說道,“那您給安排?”
“好!”湯辰聽了,也是開心,笑着答應着。
“湯先生,楊城那位古玩大商人是誰?”楊康訕訕問道。
“呃?”湯辰一愣,隨即就笑了出來,說道,“我還以爲你會一直憋着不問呢——這反射弧度夠長的!”
“我有些好奇!”楊康老老實實的承認着。
“是個和你一樣的年輕人,聽人說,長得很俊,但我沒見過。”湯辰笑道,“只是聽得人說,他脾氣比較乖癖,不是那麼好相處的。”
提到這個,楊康笑道:“你也聽得人說——我脾氣比較怪癖的!”
“哈哈!”湯辰笑呵呵的說道,“謠傳,這絕對是謠傳!”
楊康拿過一邊的舊報紙,把那隻雍正年間的粉彩過枝牡丹花紋碟子給他包裹好,遞給他道:“天不早了,我也不留你多坐了!”
“成,我也不打擾你休息!”湯辰說着,接過碟子,笑道,“我還是很喜歡這樣的東西。”
“嗯,我留意着。以後如果有瓷器要出手,我會先通知你!”楊康笑道。
“好!”湯辰答應着。
楊康送了湯辰離開,上樓洗澡換衣服,準備睡覺,等着他都收拾好了,想起那個神秘的電話,當即拿起手機撥打黃堂的電話。
“小王爺,有事?”手機裡面,黃堂那邊似乎很吵。
“嗯,老妖在不?”楊康問道。
“他和齊亮出去吃夜宵了!”黃堂說道。“小王爺。有事嗎?”
“我讓你們查的事情怎樣了?”楊康問道。
“沒什麼進展!”黃堂老老實實的說道。
“我明天有些事情,你和妖君陪我一起!”楊康說道,“早上九點,你們到如意坊來一趟?”
“好!”黃堂答應着。問道。“小王爺。什麼事情,你先說一聲,我好準備着。”
“我明天有一筆生意。你們陪我一起去,就是這樣。”楊康說道,“我膽小,還有些害怕。”
“有危險?”黃堂忙着問道,“小王爺,如果有危險的生意就不要做了。”
“我也不知道!”對於這個問題,楊康只是搖搖頭,危險與否,他真弄不清楚,“這個生意我必須要做的,不管有沒有威脅,所以,我要你們跟我一起去——你們老是鄙視我,我的戰鬥力是負數。”
“沒事,明天我和老妖陪你一起去。”黃堂說道,“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天一早來找你。”
“嗯!”楊康點點頭,掛斷和黃堂的通話之後,撥了一個電話給郭胖子,“胖子,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啊?”郭胖子拿着手機,半晌,這才吼道,“傻子說,那輛攬勝很快就可以開着走了,我們等下開回來!”
“好吧!”楊康聽得這麼說,倒也好奇了,問道,“那輛破破爛爛的攬勝,這麼快就修好了?”
“小王爺,在修理廠對面不是有意見汽車俱樂部嗎?”郭胖子說道,“那家汽車俱樂部專門做高檔車生意的,很多汽車的零配件都有,今天下午傻子去他們家購買了配件,所以很快,等着弄好了,把車子送他們家噴漆美容,就和新車一樣好看了。”
“他們家不是說很是霸道?”當初那個苟老闆低價出售修理廠,就是受不了那家汽車俱樂部啊?
“他們和蔣先生熟。”郭胖子說道,“所以,對於傻子倒還客氣。”
“嗯……別招惹麻煩。”楊康囑咐一句,問道。
“小王爺,要不,你明天也來玩?”郭胖子大聲笑道,“我感覺還是蠻好玩的,可以把車子拆掉,在重新裝,我小時候就喜歡玩——和小時候拆變形金剛一樣。”
“我們都走了,店鋪怎麼辦?”楊康說道,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如意坊的夥計,總不能夠天天摸魚吧?
“我說小王爺,你認爲如意坊會有客人?”這個時候,馮秀才的聲音也傳了過來,說道,“小王爺,我正經告訴你,傻子真有本事,這感覺——和變形金剛一樣,絕地重生,我看着那車子被修好,我就有這感覺。”
“擎天柱在等着你呢。”楊康沒好氣的罵道,“如意坊還是有客人的,我今天我就做了一筆生意,我現在心情好,不和你們計較。”
“如意坊還又客人?”郭胖子愣然,這不可能、不合理,不科學。
“你今天賣掉幾個花瓶了”馮秀才好奇的問道。
“一個也沒有!”楊康老老實實的說道,“但我今天收到東西了,哈……”
“有人上門典當的?”郭胖子立刻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但一般來說,上門典當都會找正規典當行。
不過,也有人會找專門收黃金白銀,或者是古玉的古玩店鋪。
“小王爺,哪家大媽典賣黃金了?”郭胖子問道。
“可憐的,我還沒有收過黃金。”楊康說道,“我今天收了二本破書,還有一幅畫,看都是好東西。”
“真的?”郭胖子好奇的問道,“什麼畫?”
“芹溪蘭草圖!”楊康笑道。
“什麼?”郭胖子陡然跳了起來,但隨即就笑道,“小王爺,不要開玩笑啊,這世上壓根就沒有芹溪蘭草圖的,這玩意就是現代人杜撰出來的東西,哪裡有了?曹老夫子忙着寫《紅樓夢》,哪裡有空畫那個了?”
“我不知道曹老夫子有沒有空畫那個,但我手裡有一幅蘭草圖,確實是曹夢阮真跡哦。”楊康笑呵呵的說道。
“我靠,你這是撿漏,大漏……不成,我要回來看看!”郭胖子忙着叫道。
“哈哈,你還是忙着折騰你們的變形金剛吧!”楊康大樂,掛斷電話,卻是呆了一下子,想起郭胖子的話,似乎,他們雖然見識不凡,但某些稀罕珍品,也不是說拿出手就拿出手的。
那三隻梅瓶,都是他們大老闆給他玩兒的。
想到這裡,楊康轉過多寶閣,愣愣然的看着放在多寶閣的玻璃櫃子上,在燈光下看起來,流光溢彩的梅瓶。
青花的素雅,霽藍釉的端莊柔和,而珊瑚紅釉描金,卻是那麼富麗堂皇……
這三隻梅瓶,其中任何一隻拿出去,都足夠讓很多人瘋狂,鋌而走險。對了,那個肖華今天爲着幾萬塊都想要和女朋友翻臉,何況是價值數千萬歐元的東西?
他們那位大老闆,他應該是見過的吧?否則,他如何認定自己是他的繼承人?可是,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合適的人來。
而他父親的生意,似乎也很是神秘,今天那個打電話聯繫他的人,竟然不知道他已經過世,依然準備和他交易。
還有老海——他既然能夠把朱元佐的老墳給扒了,把其中某些珍稀古瓷賣給他,當年他一樣有本事弄到別的東西。
父親理論上來說,不會被區區二千萬逼得走投無路。
對於放在金鷹國際商廈的儲物櫃裡面的東西,楊康突然充滿了期待——張口就敢要價一千萬的東西,應該不俗吧?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子,雖然目前這一切都似乎撲朔迷離,線索很多,但是,總比原本的一無所知要好得多。
這一夜,楊康睡的很是踏實,甚至連着郭胖子什麼時候回來的,他都不知道。
所以,等着第二天他早上起來的時候,他就看到,郭胖子再次睡在如意坊樓下的地板上,馮秀才趴在沙發上睡着了,這兩人身上還有這泥垢和油污,說不出的狼狽。
“胖子!”楊康走到郭胖子面前,輕輕的踹了他一腳,罵道,“你們回來了,就不能夠洗洗乾淨在睡覺。”
“小王爺,早安……”聽得楊康說話的聲音,馮秀才睜開眼睛,擡頭看着他說道,“你可起來了,啊……我和你說,那傻子撿大便宜了,那些車裡面的配件都是新的,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把好好的車弄成這樣。
“這還不算!”郭胖子說道,“我查過那輛攬勝,儀表是好的,而且,只開過不到三十公里,也就是說,那車——從出廠之後就沒有正經上路怎麼跑過,不知道爲什麼就弄成了那樣。”
“我真的懷疑——那傻子見到汽車人了!”馮秀才說道,“不光是那輛攬勝,還有別的車也是,都是嶄新的……”
“真是奇怪,好好的新車,怎麼就弄成這樣?”楊康滿腹狐疑,問道。
“我也不知道!”郭胖子搖頭道。
“如果這是古董,被人刻意做舊,我表示能夠理解,可是這是車啊,這不是應該越新越好?”馮秀才說道。
楊康仔細想想,總感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好好的新車怎麼就做舊了,弄成這樣啊?
“這事情不要出去亂說,免得招惹麻煩。”楊康說道。
“你放心,我昨天就懷疑了。”馮秀才說道,“除了傻子和你那兩個朋友,別人都不知道,就連着對面的汽車俱樂部,也只知道我們購買了一批二手車,準備修理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