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耀略加思索便明白了,“嗯,他們設立陣法,還以如此貴重的免死玉牌做成陣符,那就是這處陣法,他們是需要謹慎出入的,而不是全封閉的,所以不可能是陵墓。”
“你覺得是何空間的可能性最大?”蕭影又道。
“陣法,控水之術,這都是玄門的東西,你在行啊,我未見得說得好,怕影響你。”餘耀謙虛了一把。實則也不是謙虛,是明白,術業有專攻。
“不然。”蕭影卻很鄭重,“對於這處所在來說,玄門之術不過是表象。你的歷史功底,要比我紮實得多。”
餘耀見蕭影這樣,加上自己確實有一些想法,便就直接說道,“我覺得,可能是祭祀之所,而且,還可能是祭祀江神之類的地方。”
蕭影眉頭舒展,“英雄所見略同。”
餘耀繼續說道,“當時的細封氏部落相對原始,控水之術應該類似於巫術,可能會極爲重視所謂神靈的旨意。這種祭祀之所,不能爲外人、甚至不能讓部落的普通人進入,所以必定建得極爲隱秘;同時,部落首領和重要人物卻得進行祭祀,所以必須製作陣符以利進出。”
蕭影連連點頭,“而且,細封氏部落既然精通控水之術,極有可能將這處祭祀之所建在水中,可能是江底。”
“這······”餘耀聽後,“江底必有厚重泥沙,而且如何防水?”
“我說江底,不一定是江水正下。也可能入口在江底,通道連通一側山脈,在山體底部開鑿空間。”
“如果是這樣,工程量可不小。”
“愚公移山,尚有可期。何況部落人數衆多,如果堅持不停建造,配合控水之術,那也算不得難事。”
餘耀想了想,“這處所在,陣符已經遺失,那就極有可能再也沒人進去過,因爲如果細封氏部落之外的人進去過,應該不會輕易丟棄陣符。”
“陣符遺失,不一定進不去,也可以破陣。”蕭影接口道,“這一處祭祀之所,位於瀾滄江。但是鬼眼門秘藏,卻位於金沙江;如果金沙江也有這麼一處祭祀空間、也做有陣符,鬼眼門沒有陣符,就得破陣。”
餘耀看向蕭影,欲言又止,低聲沉吟。
蕭影會意,“你是想問,我的推算會不會有什麼偏差,將原本位於瀾滄江的秘藏,錯推成位於金沙江?”
“一閃而過,我還是覺得你不會推算失誤。”
蕭影淡然一笑,“我還巴不得如此,這樣的話,那就好找了。”旋即輕輕搖頭,卻很是篤定,“不會錯。”
“嗯。”餘耀點頭,“不管怎樣,找到瀾滄江這處祭祀之所,對於找到秘藏所在,應該有用。”
“有了這陣符,那就好找多了,江水奔流,可臨水探氣。”蕭影微微一頓,“對了,我是來說‘鬼眼穿心’的事兒的,只因爲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偷樑換柱。”
餘耀哈哈大笑,“英雄所見略同。”
蕭影微微一怔,略同就略同,剛纔祭祀之所也略同過了,餘耀不至於突然大笑。
待到餘耀拿出滕昆吾仿製的“鬼眼穿心”,蕭影才道,“原來如此。”
“偷樑換柱,你有何高招?”餘耀旋即問道。
“那枚‘鬼眼穿心’,你不是說是那個唐先生和謝漢文交易的麼?我是想,做通這個唐先生的工作,讓他再找謝漢文看一眼,謝漢文應該不會拒絕,特別是唐先生可以旁敲側擊,說此前沒有泄露過風聲。”
“這不是旁敲側擊,這是威脅,意思是如果謝漢文不給看,就會說出去。謝漢文就不得不給唐先生看。”餘耀微微一笑,“唐先生不知道‘鬼眼穿心’的特殊,謝漢文卻得小心翼翼。”
“正是。這一步只要達成,唐先生身邊再多個人就行了。”
餘耀笑道,“眼下正有一個很好的契機。”
“嗯?這麼巧?”
“不是巧,是拾古會助力。”餘耀解釋,“鬼叔,原來是拾古會的人,確切地說,是拾古會釘進造假集團的臥底。”
接着,餘耀便把迴流瓷器展的事兒和鬼叔指出的定窯淨瓶的關鍵說了出來。
“如此看來,這個拾古會,倒有幾分正氣。”蕭影捻動手指,“這的確是個很好的契機,確切地說,對我們來說,是個極大的便利。”
“沒錯。我們先找唐先生,告之他心儀的定窯淨瓶其實是件高仿,而後他也可以此爲由,會面謝漢文,同時提出想再看看‘鬼眼穿心’。不過,陪在唐先生身邊、出手將兩枚‘鬼眼穿心’調換的人,你不合適啊!”
“我是不合適。”蕭影點頭。蕭影常在江湖走動,名氣頗大,很多人都認識,而且謝家應該清楚他和餘耀的關係。
“而且,這個人得有個說法,不然謝漢文不會讓一個陌生人跟着看的。”蕭影接着又道。
“對。不過我已經想好了。需得和原主掛上關係。”
蕭影皺眉,“這枚‘鬼眼穿心’是從倭國織田五郎得來,即便謝漢文當時不知,事後也必定會查清楚。”
“這個不假,但是他不知道織田五郎和唐先生交易時,還有沒有旁人。實際上是有的,祁長河就是。”
“你的意思是,這個人的假身份,是和唐先生關係密切、曾經一同參與交易‘鬼眼穿心’,現在聽說換了一把如此昂貴的名劍,也想跟着再看一眼?”
“對。”餘耀低頭點了一支菸,“不過,你要是不去,我想不出誰能有如此手段,當着謝漢文的面兒換走‘鬼眼穿心’,而且還能完全聽從於我們。”
“我有個人選。”蕭影應聲接口。
“噢?”
“還記得在瓷都之時,有人想當着我的面兒換走一幅畫麼?是瘸爺的手下馮兆宏請的。”
餘耀聞言,不由敲了敲腦殼,“你說那個栽在你手上的年輕人?好像是什麼彩門的人,西南戲法侯的徒孫?他走前給你留了聯繫方式。”
“按說我請侯五也能請得動。不過侯五和我一樣,名氣偏大,露面很容易被認出,而且此人牽連甚廣,讓他知道不是好事兒。而他這個徒孫,出師之後獨來獨往,少有人知,很是合適。”
“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