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在搖晃中睡去了,渾身難受的厲害,若是再不睡着,恐怕要生生難受死了。一天一夜未怎麼閉眼,也該有點困了。
當我再次睜眼,看向窗外的時候,才一下子明白,自己人已在江南。
早晨,迷霧濛濛,水潭平靜如鏡,飄浮着一縷一縷淡淡的薄霧,如夢如幻,果然和我想象當中的江南是一模一樣的。再不敢閉眼睛,只是癡癡看着窗外,看列車飛馳,看美景倒退變換。將近兩天的車程,總算是要結束了。列車停止的那一瞬,我迫不及待的拖了箱子往下面衝,所謂樂極生悲,箱子的輪子在我一時激動下,磕在了梯子上。於是,壞了一個輪子,箱子拖着瞬間就重了一倍。顧不上那麼多,加了勁兒一路狂奔。
姐姐早已等在了火車站,一出站口,就看到了那張親切美麗的臉。撲上去就是一個擁抱,抱着她轉了一個圈,然後就把行李丟給了她。姐姐很是開心,嘴上卻是不饒人,說等你這個混蛋等的都快瘋了。
兩人坐了出租車,往姐姐家裡去。
車上,兩人不斷打鬧,臉上竟是怎麼淡定都抑制不住的笑容。直到姐姐告訴我說:“我爸媽,還有你二叔,二姑他們都知道你來這兒了,都在打電話叫你去他們那兒!”
我一愣,狠狠一掌打過去,說道:“叫你不要說,你還是說了!”
心中膩煩的很,和這些大人親戚們,很明顯沒什麼共同話題,和他們在一起無非吃飯客套顧全禮數,而我自己也很明白,他們並非真心希望我去。這種做面子的事情,我是向來不願意做的。雖在他們眼中我還是孩子,可很多東西我是明白的。
姐姐知道我心中所想,也很明白這一家子的一些無可名狀的矛盾,我是着實不想理,所以纔會只找她一人,只找我想見的人。雖有些無理,可誰叫我現在還是孩子呢,我有無理的權力,他們要怎麼說,說便是了。
姐姐趕緊勸道:“沒事,不理他們便是,我們玩自己的!”
這世上,竟有一人,願意任何事都陪我瘋,陪我鬧。她已經不是孩子了,可她願意陪我一起鬧。
來到小區樓下,姐姐叫來了她的室友,一個長相性格聲音和男孩子一模一樣的女生。初見之時,她就二話沒說,扛了我的行李在肩上就往樓上去。
走了幾步,卻發現箱子實在太沉,扛不動,於是又換了用提的。
姐姐對我介紹道:“她是我室友,叫她耗子就行了!”
第一次見面,對這個耗子印象很是不錯,就是喜歡這樣的女生。滿嘴的髒話,卻怎麼也掩飾不住她眼裡的那份率直真誠。有點心疼她,想上去自己提箱子,不能遺忘的一個事實是,跆拳道練那麼多年,力氣不是沒有的,只是自己一向懶惰而已。
她不同意,硬是逞強一般把箱子搬到了頂樓。
進到屋子,剛放好行李,她就冷冷的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大口袋零食讓我吃。肚子雖是有些餓,可現在,我最想做的還是洗澡。姐姐趕緊幫我去放好水,而耗子則一刻不停的開始去做飯。
耗子待我,一直有些躲躲閃閃,有些刻意迴避,感覺害羞的厲害。嘴裡一直和姐姐罵罵咧咧,彷彿在掩飾什麼一樣。
我倒是毫不介意,任何人的任何生活方式,我幾乎都能接受。
興許她是覺得我是學生,結交起來估計有困難隔閡,可她卻完全誤解我了,交朋友的時候,我從不分這些。
洗完澡,吃完飯,就開始有幾個初中朋友輪番給我打電話說晚上出來聚聚,其中有李焉,林東,還有以前的仇人林瑤瑤,時過境遷,大家早已不記得曾經的仇恨,而只記得美好了。他們剛好在這座城市,一別差不多已經六年了。自己心裡還在納悶,他們是怎麼知道我是今天到的,不過想想,剩下最多的還是感動。
覺是實在睡不着了,天南地北,分散各地,奇蹟般的今晚上要在這座城市重逢。
耗子下午本要上班,卻撒謊說親戚來了,請了假晚上和我們一起出去玩。
傍晚時分,這座城市的四面八方,我們馬不停蹄,往同一個地方趕去。心裡的那種感覺無以言喻,只覺得世界時光奇妙的讓人心醉。六年過去,往事碾作塵土,想不到的未來來到了眼前。
時間其實過得很快的,你不抓住它,它就流走了。總覺得未來遙不可及,一轉眼的時間就到了。
找了一家飯店吃飯,點了許多當地的特色菜,酒搬來了一箱,頗有些想不醉不歸。可一想,明天就要離開,讓自己的身體保持最佳狀態纔是最重要的。
邊吃邊聊,其樂融融,分開再多年,一相聚,有些東西變了,有些卻永遠不變。屬於我們的那份專屬回憶不變!
朋友幾個都已經沒念書了,早早的參加了工作。最想不到當然是我竟唸到了大學,回想過去,自己在他們幾個當中是最調皮,最叛逆,最厭學的。最討厭做這件事情的人,竟做到了最後。人生有時候可笑的自己都想好好感嘆一番!
喝了少許的酒,便不願再喝,他們當然也是不會逼我。但其實心裡是很想大醉一場的,如此奇妙的人生,不醉幾場,怎對得起自己?可總感覺心有餘而力不足,端了酒杯挨個敬,心意到了就好,不需要喝太多,呂洋嬉皮笑臉的說:“晴離哥敬酒誰敢不喝!”趕緊站了起來,一飲而盡。
微笑着,心裡又是高興,又是無奈。多年過去,還會有人肯叫我“哥”,是回到那個時候了嗎?回到那個自己最愛,活得最像自己,活得最自我的純真年代。
吃完飯,付賬時,幾人搶着付賬搶的厲害。我就在旁邊看着他們搶,搶完後,大家一起走出飯店,他們帶了我逛街。這座城市靠海,卻沒有漂亮的海濱風景。雖是沮喪,卻因爲有他們在,也覺得意義深重。何況,這裡是姐姐呆了那麼多年的地方啊。
李焉拿了煙開始抽起來,林冬變身“新好男人”,竟然不抽菸。耗子一看,立馬自己也從兜裡掏了煙出來,在一起這麼久了,他們幾個都還不知道耗子其實是女生,我們沒說,他們自己也分不清。直到上廁所時,看見耗子進了女廁他們才恍然不悟。
李焉遞了根菸給姐姐,姐姐接了過來,熟
唸的點了火。也不知道是多久,我親愛的一向無憂無慮的姐姐,開始了抽菸。
李焉猶豫了一下,還是遞了一根過來問我要不要。我一笑,不要的話,怎麼當哥呢?
燈火輝煌的街頭,我們一直逛,一直逛。從小吃街逛到夜市,沒完沒了的逛。不是因爲自己喜歡逛街,只是因爲有他們在身邊。肆意的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就算我拿着煙,也沒有人會站出來厲聲對我喝道:“女孩子不要抽菸!”
已是半夜12點,林冬晚上出來的時候已經請假了,明天一早還要上班,着實是不能再耽擱了。在大家嚷嚷着要去唱歌的時候,他卻很抱歉的跟我說要回去了。我很理解,同意了以後,林冬便招了一輛的士。分別的時候來不及說再見,來不及悲傷,來不及感懷,車子就載着他駛向了無邊無際的街道盡頭。這一別,又不知何時能見。沉靜下來一回想時,才覺得自己的心還未完全麻木。
林東走了,我們幾個找了一家KTV。耗子冷冷淡淡的防線總算是在我面前徹底崩潰了,短短的接觸,她發現我瘋起來比他們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雖然所處的世界不同,但絕對能和他們玩到一塊兒,不帶半點學生氣。
手握話筒,麥霸氣質盡顯無疑,帶動下,不愛唱歌的姐姐也跟着瘋了似的嚎起來。耗子很愛唱歌,很明顯是一起瘋了往死裡鬧的,和剛開始見面有些害羞冷淡的她完全不一樣。興許,最愛用堅強僞裝自己的人,其實也是最容易受傷的人。
大家唱的很開心,笑也笑的很開心,雖然的確是不知道在笑什麼,但就是覺得好笑無比。
夜已經很深了,聚到終須散的時候又來了。
唱完歌,林瑤瑤也走了,匆匆揮手,匆匆離去。忽然有些餓了,呂洋帶了我們去街邊攤吃東西,很多地方關門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大家坐了下來,開始閒聊。
李焉忽然一本正經的對我說道:“青離,我跟你講,其實我們初中那一夥朋友都很喜歡和你在一起,大家都覺得你率直。現在的有些大學生還是很拽的,跟我們根本玩不到一塊兒,就你,還和以前一樣一點沒變!”
聽完後,我愣了會兒,然後就是淡淡的笑。吃的端了上來,餓死鬼般的低頭吃東西。心裡酸酸的不是滋味,這樣的話,從何說來呢?我不變,也希望我在乎的人我的朋友永遠不變。我們都答應彼此,永遠不變好不好?
凌晨兩三點時,和李焉也告了別。回到家,竟還是無半點睡意。晚上的時候,我和姐姐,還有耗子,我們三人睡在一起。我和姐姐鬧個不停,耗子也在旁邊一個勁兒的樂,看到他笑,倒是一件蠻開心的事情。
睡眠真的是越來越少了,凌晨四點半,耗子和姐姐都已睡熟,而我卻還望着天花板,癡癡的發呆,心裡面凌亂的厲害,卻不知自己在糾結什麼。
第二天醒來時,親戚們的電話就開始不絕於耳了。一個接一個的打,我懶得接,每次都讓姐姐接,自己跑去廁所躲着。他們每一個都說讓我去他們那兒,我就讓姐姐說太遠了,不方便去。好說歹說,打發了一個又一個。
所有親戚的或真或假的邀請我都推了,但二孃這個地方,卻着實推不了,因爲她隔姐姐家就十分鐘的路程,我若是不去,她就定是要生氣說閒話的。
無可奈何,我和姐姐簡單收拾了一下,買了些水果就往她家去了。在路上的時候,姐姐告訴了我一件事。說耗子其實是同性戀,昨晚她在打電話是跟她女朋友打,而我的同學不知道還在那邊瞎起鬨說是跟男朋友打。
我愣了一愣,也沒太多震驚,這樣的事情已經不少了,也算是見了很多。只是一想到耗子,不由就覺得她其實是個好女孩兒,和她相處的短短時間,發現她其實沒有表現的那麼強悍,她同樣是需要人照顧的。於是一直對姐姐說,有空勸勸她,玩玩就算了,不要毀了自己。
來到二孃家,逼着自己笑的一臉燦爛,進屋坐了一會兒,竟是詞窮的半句話說不出來。二孃和我們寒暄了幾句,和大人們相處,無非是寒暄,還能有什麼呢?難道還能如姐姐一樣,跟了我一起去瘋?
二孃要我們在她家住一宿,我執意要走,據擬定的計劃,今天晚上是要去樂清雁蕩山的。二孃沒辦法,強留是留不住的。
很快,我和姐姐便回家開始去收拾東西。姐姐答應了我,這次旅途完後,她要和我一起回家,一起過年。
整理好一切後,發現我們一共有兩個超重的箱子和兩個包。看着就是累贅,可這些身外物,不要也不行。從二孃那兒回來的時候,二孃還交給我了兩套衣服,一雙鞋子,讓我帶回去給她的女兒。姐姐一直在旁邊拉我,意思是讓我拒絕。可一想,拒絕不能太明顯,於是想和姐姐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我這白臉唱的不錯,可姐姐那黑臉就唱的很是失敗。最後,還是要幫她把東西帶回去。
下午六點半的動車去樂清,累死累活般的搬着箱子。手在寒風中生生的疼,這次旅途,最大的失誤,就是帶了這些身外之物。
但我和姐姐還是很興奮,上了動車,剛閉眼小憩一會兒,就到站了。
拖了行李出站,還沒站穩好好看看四周,一羣司機便蜂擁而上,一個勁兒的問我們去哪兒。這種情況遇到無數次,可每次遇到還是不能習慣,每次都覺得膩煩。
環顧四周,發現這裡竟有些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感覺,拖了這麼多行李,想要自己走也是不可能的了。於是,上了一輛小汽車,讓他帶我們去雁蕩山附近的賓館。
這個司機話很多,知道我們是來旅遊的以後,就開始一個勁兒的跟我們講雁蕩山的種種情況。我是喜歡和別人交談的,可跟他,總是不想說什麼。
他講了那麼多,無非是想讓我們租他的車。他說雁蕩山很大,每個景點之間相隔甚遠,想要自己徒步根本就不可能。我不想他在繼續說下去,便告訴他:“到時候我自己會根據實際情況安排!”
可是,他依舊喋喋不休,車子開了半個小時,他就一個人講了半個小時。沒有誰搭腔,他也竟能自言自語一個小時。
他帶我們來到了雁蕩山鎮,停在了一家賓館門前。幫我們
搬了行李進去後,就開始和那家賓館女主人用當地話交流。我聽不懂,也不知道他們是在說什麼。問了賓館價格,顯然很貴。可貴也沒辦法,不能搬了行李夜宿街頭,畢竟是冬天,山下寒風刺骨。
在房間裡面安頓好,肚子又餓了,和姐姐一起到鎮上找地方吃飯。
這個小鎮,晚上的時候異常寧靜,明明滅滅的燈光輕輕閃爍,街上行人稀少,倒是清靜的厲害。不喧不嚷,不吵不鬧的日子,才適合出來旅行。寒風刺骨的寧靜小鎮上,你可以肆意大笑瘋狂。
月兒彎彎,掛在天上,煙花散落之際,那亮光消失的一瞬,我和姐姐看到了小鎮對面便是一座矗立的山。一閃而過的時候,看起來異常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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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明天的旅途增添了幾分期許,晚上睡覺之前,姐姐擔心的問我:“如果明天那個司機來怎麼辦?他已經自顧自的幫我們決定了明天帶我們玩!”
我不以爲然,蓋了被子回道:“管他的,我們明天起得早一點去探路,看他上哪兒去找人!”
第二天一大早,鬧鐘就開始催個不停。我翻身起牀,姐姐還一臉朦朧,不願意從溫暖的被窩裡出來,這的確是一個起牀要靠毅力的季節。我對着姐姐說道:“再不起牀,再不走,那個司機就要來了!”
一聽到這兒,姐姐竟跟瘋了一下跳起來,兩人收拾完一切,帶了相機就匆匆出門。可一下到樓下,兩人就傻眼了,那司機早已等在了那兒。
我狂笑,對姐姐說道:“他比我想象中快啊!”
司機迎了上來,又開始給我們自顧自安排行程。最煩的就是這種甩都甩不掉的人。我對他說:“我們先自己往前走着看看,如果實在路程遠再來找你好嗎?”
那人眉飛色舞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不快了,他對我們說道:“小妹妹啊,我們在雁蕩山呆了這麼多年了,難道不知道嗎?你自己看看這地圖,這麼遠,你們自己走肯定會累死的。何況我收你們的錢也很合適啊,一點多的都沒有收你們的啊!”他把地圖遞給我,我笑笑說:“我自己有!”
從包裡面拿出我的地圖來看,他走到我身側,一看我拿了一張“中國地圖”,瞬間就覺得我在耍他。
可是我沒有耍他啊,我是真的需要這張中國地圖的。
後來一考慮,時間的確有些緊迫,爲了儘快走完要去的景點,便答應了這鍥而不捨,精神可嘉的司機。
車子開始在羣山之中穿行,山體呈深灰色,深冬季節,樹葉紅黃綠交相輝印。清澈的小溪蜿蜒其間,怪石林立,落葉飄灑,在水面上飄飄蕩蕩。如詩如畫,如癡如醉。只覺得這車不是在公路上行駛,而是在畫中行。回想到幾天前自己還在東北冰天雪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裡掙扎,而只是一瞬,就到了這幅美麗的山水畫裡。
這司機不知爲何,很是盡職。此刻的我,不過是想好好的,安靜的看看這醉人的美景,不想被任何打擾。可他就硬是一刻不停的講着各種各樣的話,問東問西。看來,有時候話多,真不是一件好事。
出去旅行時,我一向是不要導遊的。我不希望導遊在我耳邊喋喋不休,一個勁兒的跟我講這裡的風土人情,跟我講某個景點的意義。我只希望自由自在,安安靜靜,走着,看着,讓自己徹底的陶醉在美景裡。忘記這個世界,忘記自己是誰,忘記一切的一切。至於這裡的風土人情,我自己能看見多少是多少,景點的意義不過是人賦予的,不聽也罷,若是要說意義,那我自己給它賦予最獨特的意義豈不更妙。旅行,不過是我自己想給自己的靈魂來一次大清洗罷了,所以,真的不需要有人在我旁邊喋喋不休。
司機把我們帶到第一個景點大龍湫瀑布,他貌似很希望跟我們一起進去,給我們講解。我算是怕了他了,拖了姐姐就趕緊跑。
此刻的我,終於在畫裡面行走了。
樹下,溪邊,小路,落葉飄灑,清幽美好。我拿着我的相機,只想記錄下這裡的所有。
熱愛拍照的人,都是熱愛生活的人。因爲捨不得,捨不得生活中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瞬間。歲月流走,我要的,只是留住它,留住它,留住它。
就算留不住,也要用照片永遠定格它。走過的時光都屬於我,每一張照片都是時光的故事,都是你熱愛生活的心。
來到了大龍湫瀑布下面,擡眼一看,這瀑布的確夠長,全中國最長。還是那深灰色的流紋岩,雁蕩山最奇,最美,最險,最震撼人心的,莫過於是這些各種各樣的流紋岩山體。而其間的樹,小溪,不過是把山裝扮的靈秀些的衣服。
一條絲帶般的水柱,從190米高的岩石上飄灑而下。落到最後十米時,竟如如絲的春雨一般,被風吹散,不留半點痕跡。只能通過看瀑布下面的幽藍深潭處水紋斑斑,才知那水其實是落下來了的。
我的描述的確沒有誇張,這個季節,正好是缺水的季節,水量不充沛,落差太大,導致瀑布的水看起來很少,真就只如一條白色絲帶般。
姐姐有些失望,問我:“這就是最長的大龍湫!”
我淡淡一笑,沒有回答。
遺憾嗎?還好吧,旅途當中就不要遺憾了。人生已經有太多遺憾了,在這逃離世界的一刻,就不要遺憾了好嗎?能和怎樣的美景邂逅,也不過緣分罷了。緣起緣滅,順其自然。
看完大龍湫,我們去到外面,司機帶我們去下一個景點靈巖。
峰迴路轉處,迷失在深山深處,偶遇一洞,擡眼望天,一線之隙,洞內深處,深潭幽幽。知是走錯了路,我們要看的是“靈巖飛渡”,可這走錯路的美麗,恐怕只我心中明白。有時候,路不妨多走,不要害怕錯誤,因爲還年輕的我們,還有犯錯的機會。只是,走到絕境時,記得回頭。
沿着路標,走到靈巖山峰處,碩大的一塊空地,擺滿了桌子,大家都在等待,癡癡的看天。
很快,山崖頂端,有人跳了下來。遠看,就是一個紅點,一點點的跳躍向下,直到山腳。再接着,兩座山峰之間,一條細線穿過,一人就從山峰這端滑到了另一端。癡癡的看着,完畢以後,看着大家鼓掌叫好,才癡傻一般的回過神來開始鼓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