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嗎?”東陵無絕突然率先打破沉寂。
沐蘭這纔像終於復活過來一般,整個人甦醒過來,急忙從他懷裡掙出。冰涼的被褥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雖然有些不些不想承認,沐蘭還是開口應道:“有點。”
豈止是有點,是非常餓,要不她怎麼會做那麼荒誕的夢?想想她昨晚沒有吃晚飯便醉倒了,這會也不知是幾點,不餓纔怪呢。
“先去洗澡吧。”東陵無絕說着,撐起身子,喚吳庸準備熱水。
不一會,便有宮女魚貫而入,張羅洗浴用的一切。東陵無絕似是知道她不習慣被人看着,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便命所有人退了下去。
“怎麼,還動不了?”看她依舊縮在被子裡不動,東陵無絕挑脣道:“需要朕幫你嗎?”
沐蘭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沒有衣服。”
東陵無絕一時啞然,似乎對於她這會的遮遮掩掩頗覺有些多餘。四下看了看,大概並沒找到什麼可以敝體的衣物,最後,索性背轉身去,表示自己不會看她。
儘管如此,沐蘭還是有點如芒在背,一咬牙,下牀的同時一把裹了整牀被子,撒腿朝裡間跑去。身後東陵無絕似乎喊了聲什麼,她也權當沒有聽見。
直到泡進溫暖的浴盆裡,沐蘭才舒了一口氣。想到此刻東陵無絕一絲不掛躺在龍牀上,連牀遮蓋的被子都沒有,心裡頓時有種報復的快感。
只是,接下來又有些煩躁和懊惱,她怎麼會糊里糊塗跟東陵無絕發生那樣的事?居然還能聯想成那麼囧的夢,真是丟臉丟大了。手上粘滑的液體更是讓那曖昧的畫面一遍又一遍在她腦海重演,愈演愈清晰。
完了完了,她這是走火入魔了!沐蘭狠狠的將手搓了又搓,胡亂洗了洗身子,便急忙穿上了宮女們給她準備的乾淨衣服。
再出來時,東陵無絕竟然已經不在了,牀上也換上了新的被褥,玄冰玄素伺候在門口,說偏廳已準備了膳食。沐蘭這才發現天已經朦朦亮了,東陵無絕想必是去了別處更衣沐浴。
見不着他,沐蘭反而自在些,胡亂吃了點東西,便回了自己寢宮。
上午見到孟依青時,沐蘭深覺自己作爲一個現代女人的臉面全丟光了。幾乎整個後宮的女人都知道了她昨晚留宿在寒午宮,想瞞她也不可能。
孟依青對東陵無絕的行徑也很是意外,不免有些自責,最後決定,她也不去了,等東陵無絕帶着那票女人出了宮,她倆再尋機會單獨出去逛逛。
發生了早上那樣的事,沐蘭正好也不知怎麼跟東陵無絕相處,遂覺得這個建議甚好。
只是,當她興致勃勃開始張羅哪些可以拿去變賣成銀票的首飾時,吳庸卻帶來了東陵無絕的口諭,準她秋狩隨行,着她做好出行準備。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沐蘭一點也不高興,總會想起這一夜發生的事。
是用早上那件事換來的吧?這個想法讓她心裡憋到快要爆炸了,看到飯桌上的清蒸鯉魚都恨不得捅它幾刀。
“怎麼,知道要出宮了,便高興得連飯也不吃了嗎?”一道清洌的嗓音自門口響起,驚了一屋子伺候的宮女太監,佳茹姑姑忙領着一幫人跪下請安。
沐蘭戳那清蒸鯉魚正戳得起勁,冷不防便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擡頭一看,東陵無絕已朝她走了過來。
乍然看到他,沐蘭先是心裡一跳,繼而臉上也熱了,目光自發的便由他的臉移向他腰下。
東陵無絕身上穿着衣服,自然是什麼也瞧不見的,沐蘭爲自己這種下意識反應頓感羞愧,忙藉着起身請安移開了目光。
好在,東陵無絕似乎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揮了揮手,道:“別行禮了,繼續吃飯吧。”
佳茹姑姑忙替他添了副碗筷,又換了幾道熱菜上來。
沐蘭有些做賊心虛,於是沒話找話問道:“君上今天怎麼有空來錦福宮用膳?”
東陵無絕掃了一眼那盤被替換掉的戳得面目全非的魚,微微挑眉,“聽吳庸說你今天接旨之後一臉不滿,看來,他沒有冤枉你啊。”
“我有嗎?”她自問在吳庸面前已經掩飾得很好了,就差沒露出八顆牙齒了,這也能被看出來?然而,在看東陵無絕並未在意的樣子,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嚥了咽心頭之氣,沐蘭還是忍不住道:“我是覺得,您沒必要改變主意,這樣我至少會認爲您還有點原則。”
“朕不讓你去,自有原因。”東陵無絕淡淡說着,似嘆了口氣,眸色變得有些深不可測。見她還是一臉不鬱,又道:“你承諾朕的事,是不是也沒辦到呢?”
“什麼事?”沐蘭眨了眨眼睛,實在想不出她對他許過什麼承諾。
東陵無絕笑了笑,也不惱,道:“你可以慢慢想。”說着,徑顧自吃起飯來。
好在沐蘭還不笨,很快便記起來,她當初爲了出大牢曾向東陵無絕獻計,並要爲他提供某種藥物來着。
原來他是爲了這事來的?但礙於還有這麼多太監宮女在,自然不便明說,沐蘭一邊吃東西一邊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那,您什麼時候想要?”
東陵無絕停下看了她一眼,道:“只要你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
看來,他是隨時準備對嚴家下手了嗎?談到正事,沐蘭心裡反而不怎麼尷尬了,想了想道:“那就過幾天吧。”
東陵無絕也不答話,算是默許了。
飯後,東陵無絕並沒有離去。果然,等她沐浴完回來,某人正悠閒的靠坐在她的牀榻上看着她找來的醫書。
“君上……您……不會是要在這兒就寢吧?”沐蘭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東陵無絕擡頭看向她,挑眉,“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