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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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我的反應在他心目中可能過於激烈,肖緩緩地鬆開了覆在我脣上的雙脣,我看着肖因爲劇烈喘息而上下起伏的胸膛,滿滿的青澀忽然就消失了。

這不是因爲我臉皮厚,而是我此刻的動作,真是……真是,囧斃了……

我一手揪着肖的襯衣領帶,一手攥着肖的西裝口袋……肖的襯衣領帶西裝都被我攥出了深深的皺褶……哦我的雷帝嘎嘎……

很多人並不善於將愛掛在嘴邊,只要你用心體察,你會發現只要內心有愛,這樣的感情往往能歷久彌新。

回到家,正當我的小心臟還在愛情中盪漾的時候,爸爸已經把香滑的牛奶燉蛋放在了我的面前。

“咱們晚丫頭辛苦了,來來來,快洗手,試一下你媽媽愛心牌燉蛋,保證女兒吃過後臉蛋比燉蛋滑!”爸爸笑眯眯地邊放勺子邊推銷老媽的宵夜甜點。

“得了吧,女兒的臉怎麼滑,也沒你嘴滑。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老沒個正型。”媽媽笑着搭話。

“呀!我說老太婆,這叫情趣,你懂嗎?現在的孩子都喜歡這個。”說着爸爸扶着媽媽的肩膀並排坐下,倆人都做好了觀賞我吃夜宵的陣勢。

話說黃今天這餐“腐敗”飯請完了我也沒吃飽,看着媽媽的招牌甜品頓時食指大動,三下五除二洗完手就蹭到飯桌旁,開開心心地吃起來。

“呃……慢點,你沒吃晚飯嗎?”媽媽疑惑地問。

“就是,女孩子家吃東西也要注意形象啊,這個急樣子……”爸爸使勁搖頭。

“吃了,我沒吃飽。”我邊埋頭苦幹邊回答。

“小蘭不是和你一起嗎?吃的還是應酬飯?”媽媽輕拍我的背說。

“嗯,應酬無處不在。”我一想到黃的臉,就用力搖頭。

“你的心眼不比小蘭活絡,可別事事卷在一起。”爸爸搖頭。

“好,我會注意。她倒沒惡意,就是砍了人家一頓。”我不以爲意。

“天下沒白食,丫頭可別貪這種便宜啊。”媽媽憂心。

“我怎麼會貪那些東西,你別擔心,我懂,今天純屬意外。”

“我看你情緒還蠻高啊,回來到現在一個勁偷着樂呢,怎麼就沒吃飽?”爸爸問。

我被老爸的洞察秋毫嚇了一跳,但一想到肖,就關不住眼裡的笑意。

“得了,你老實交待吧,你那樣子……”爸爸一臉沒有退路地說。

“什麼啊?我什麼樣子?”我滿臉通紅地耍賴,“我吃好了”說着抱着還沒吃完的燉蛋就往廚房跑。

“哎……你跑啥?好好吃啊……”媽媽着急,回頭盯了老爸一眼,“都怨你,看你給問的,女兒連宵夜都吃不安穩了。”

“我關心她啊,她跟你似的,沒心沒肺,小丫頭呢……社會複雜啊……”老爸鬱悶地辯解。

“算了吧,她不是三歲孩子,會分輕重了。你在系裡盯人家的孩子,回家又盯咱們丫頭,累不累啊?去!休息了。”媽媽繼續用眼神剜老爸。

“哦……”爸爸正準備乖乖起身。

“還有,我什麼時候沒心沒肺呢?你說……”媽媽滿臉揪住爸爸小辮子的神情。

“沒,沒,我家老太婆賢明大方,有心有肺,我口誤。”老爸終於也有了想落跑的心思。

“我就說呢,你想造反啊?”媽媽笑着戳爸爸的腰。

“別啊,可別瞎戳,你知道我最怕你這招。”老爸邊笑邊急忙起身躲避。

“知道你老婆有殺手鐗,以後說話就要小心。”媽媽很滿意地看着她的“一陽指”直樂,“這麼多年還是很有效。”

“那是,那是,謝主龍戳。”老爸一邊笑着,一邊扶老媽,“時間不早,休息吧?”

“好。”媽媽被爸爸扶起,悄悄在老爸耳邊道,“你說咱們丫頭,是不是談上了?我看她表情不一樣呢。”

“是啊,所以我纔想問,這不被“領導”你批評了?”爸爸小心地看着媽媽說。

“你呀,女兒那脾氣,你這麼個問法,她怎麼會說嘛。”媽媽嗔怪。

“咱們晚丫頭沒事,來回問兩遍,只要她心裡有事,藏不住的。”爸爸微笑着說,“倒是小蘭那孩子,我總不放心。”

“小蘭那孩子遇事爭強,要面子,她隨她媽,心思細密。不過都是一個院子裡看着長大的,不會有什麼事,你別想多了。”

“真像你說的那樣就好。我怎麼聽說那孩子心也挺花花的,男朋友都不止一個。”爸爸還是不放心。

“聽說?聽誰說啊?你什麼時候也道聽途說了?”媽媽有點不滿。

“好,我錯了……那孩子和丫頭走的近,我怕咱丫頭沾上不好的習氣。”

“咱們丫頭別的我不放心,男女問題上絕對不會亂來。再說了,你不可能萬事把關,也不可能因爲一點個人問題就阻止丫頭和人來往吧?畢竟孩子也大了。”

“也是……”

“好了,孩子有孩子的際遇,給她一點空間,她會長得更茁壯。”媽媽柔聲安慰爸爸,“你呀,多關心一下自己,我看你最近肩周炎是不是厲害了,胳膊都不利索?”

爸爸拍了拍媽媽手背,“沒事,老問題,有空我多加強鍛鍊。”

“你真要注意啊,你可是我的脊樑骨。”

“呵呵,你別瞎擔心,你的脊樑骨啊,硬朗着呢。”

我,成文熙,28歲,未婚,畢業於香港大學音樂系,目前在大哥和大嫂經營的4A廣告公司任副總經理,父親是音樂人,母親是中學教師,家住香港。

我過去和大多“港仔”一樣,貪靚貪玩總是有揮霍不完的時間和精力,不過因爲爸爸十年前中風,看着母親茫然無助的樣子,我才明白了男人的生命裡有很多的責任要擔負,否則,今天我可能還是個阿飛,痞子。

大哥比我大七年,一直是我的偶像,當初如果不是他的鼓勵和擔當,我們一家人真是很難渡過爸爸倒下的日子。大哥在經濟拮据的情況下仍沒有放棄他愛攝影愛廣告的夢想。他照顧爸爸,安慰媽媽,提點我規劃自己的生活,並且兼差幫補家用。和我相比,大哥爲這個家付出了很多,包括愛情。

大哥的女友出自大陸移民家庭,是個精明美麗的女生。爸爸健康的時候常常“伯父”前“伯父”後地出入我們家,但爸爸病倒後就越來越少露面,據說她和大哥分手時很決絕地告訴他,說我們的爸爸不可能在有任何前景,大哥這才明白,她愛的不是大哥,而是爸爸的名聲及她預想的利益。其實這女人很傻,她並不瞭解香港地的名氣不是寫幾首歌就能永恆維持的,而我們一家人就此很反感大陸女生。

大哥爲了醫治自己的感情傷,也爲了有更好的發展前景,開始了北上廣州的發展之途,他的首選就是香港駐廣州的廣告公司,在這裡他的資歷和經驗被放大,他亦因此出任創意總監。

爲了安慰爸爸,我考上了香港大學音樂系,大一的寒假我來廣州玩,目的當然是看看成爲工作狂人的大哥。

那幾天大哥接了一個項目,一家著名的美國品牌服裝公司需要拍一輯大陸專門店的形象畫冊目錄,大哥親自出馬策劃設計和主攝。我去廣州的第二天晚上從美國飛了四位美女四位帥哥到大哥所在公司,都是那家服裝公司專屬Model。

給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其中一位亞洲女生,她在Model圈屬新人,但工作態度一絲不苟。廣州的冬天是以溼冷爲主,儘管是在室內有暖氣的情況下,拍攝工作依然艱苦,她在幾小時的拍攝過程中沒有半句怨言,全程表現得專業敬業。看着大哥眼裡閃爍的異樣,我預感他真的可以走出上一段感情帶給他的陰影了,而我也因大哥的專注喜歡上了攝影。

世界上的緣分誰也說不清,那個女子就是我現在的大嫂,居然也是香港人,早年隨父移居美國。大哥和大嫂開始拍拖後一直以電波爲媒,直到第二年的情人節才得以見上一面,結果大哥求婚成功,抱得美人歸。

這段先斬後奏的婚事,我父母倒是歡喜,只是激怒了大哥的岳父大人,大哥當即攜大嫂飛美國請罪,就在我們全家爲他擔心之際,卻從美國傳來個消息,大哥的岳父是大哥所在公司的幕後最大股東,他不但接受了大哥,還把大陸地區廣告公司的股權轉讓給大哥,但條件是接手公司一年,業績須提升15%,次年保持該業績,以兩年時間爲限。達到要求,大哥可以和大嫂繼續生活,反之大哥請辭之餘必須和大嫂離婚。而這兩年期間,他二人繼續以電波形式聯繫,不得發生任何關係,如果超越此項要求,大哥除了必須和大嫂離婚外還會以詐騙罪被起訴。

事後我問大哥,這麼變態苛刻的條件,當時是不是爲了大嫂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答應後不會怨恨岳父的手段嗎?

大哥當時平淡地告訴我,在岳父開出條件後,他沒有立刻迴應,而是和大嫂促膝長談,達成共識後答應了他岳父提出的條件。談完後大嫂請求她父親,讓她在所屬廣告公司美國總公司工作,她希望自己能參與自己的生活而非旁觀,這讓大哥更堅定了爲二人明天打拼的信心,

“Vincent,岳父獨自撫養你大嫂成人,身爲人父怎麼能不緊張自己孩子的幸福呢?岳父給我提供了事業起跑的絕佳機會,也考驗我身爲男人的能力和定力,如果連自己所愛的人都不能護得周全,挑不起這副擔子,我也沒資格做男人,不是嗎?”

大哥的堅定,再度讓我明白責任感對男人的重要性。其後的兩年,對於相愛的人來講,真是磨難,但大哥大嫂用實際行動說明,相愛沒距離。

大哥的成功,是意料之中的成績,點點滴滴都凝聚着智慧和汗水。而我也爲了自己的愛好選擇兼修藝術系課程,畢業後繼大哥之路進入廣告業。

正如大哥所說,當有機遇出現,你需牢牢把握。所以我不諱言我是憑藉大哥的力量進入公司的,但正因爲這樣,我絲毫不敢偷懶怠慢,我在我的職位上小心翼翼兢兢業業,特別是大哥兩年期滿,離開公司,帶着上佳的成績去美國迎接他期盼已久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