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佩當即就要衝出去,卻被容清狠狠一拉,後者低喝道:“別忘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
容佩當然知道,先擒桑不歸,一洗在九霄山莊之恥!
花驚瀾瞥見她手裡的劍,笑眯眯地道:“學會左手劍了?”
容佩見她目光射來,卻條件反射式地避了避左手,這一舉動看在花驚瀾眼裡,讓她更是愉悅。
“我今天不是來搗亂的,就是想看看你們怎麼以多欺少,倚老賣老以大欺小的。”
四家臉色皆是難看,卻無一人敢上前搭話,目光從她的臉,移到她手中的狂嵐劍。
花驚瀾擡手將狂嵐劍扔給梅二,顧自往前一坐,饒有興味地說道:“怎麼,還沒開始嗎?”
“人來了!”
一聲高喝後,人羣后方飛出一個黑色的人影來,矯健如鷹,旋身落在湖中央的梅花樁上。
桑不歸面沉如水,冷然立在湖面上,朗聲道:“桑不歸,挑戰四大家,請應戰者出!”
“四大家之前,怎容你一個黃口小兒叫囂,識相便束手就擒,進入抑天塔便饒你狗命!”有江湖人士不滿他的囂張,張口便頂了回去!
桑不歸取下背上大傘,右手持力一揮,一股真氣化作利刃飛射出去,擊在那人腳下。
握着傘,桑不歸目光注視着前方花容月緋四大家的人,道:“桑不歸,挑戰四大家,請應戰者出!”
“你這賊子!”容清上前一步,斥道:“連傷十大門派中人,心腸毒辣,手段陰狠,豈有資格與四大家相提並論!”
桑不歸似是冷笑了一下,頓了頓便道:“四大家想一起上也無妨,我承諾不傷人性命。”
“張狂!”容清臉色鐵青。
“桑不歸,你父桑不離一事實爲江湖憾事,若你能聽從四大家教誨主動進入抑天塔,傷人一事四大家便不予追究。”花百相作爲四大家之首,理所當然出來壓軸。
桑不歸背後血紅氣牆涌出,沖天而上,只道:“請四大家應戰!”
“花兄,桑不歸冥頑不靈,不必再廢脣舌,不如我們四家齊心協力拿住他,也好對十大門派有個交代!”容衡遠道。
“容家說的極是,”緋衣濃老態龍鍾,拄着柺杖走出來,目光冷厲,“桑不離一人造成了多少江湖慘禍,桑不歸現在一心爲父報仇,不分青紅皁白,若是我們對桑不歸手下留情,當年之事未必不會重演,如若傷及人命,我四大家也無顏面對江湖同仁!”
月威鬍子微動,眯起眼睛道:“少年奇才,百年能出幾個?我們將其擒住,交由相梓山發落豈不是更好?”
“若是都如十六年前桑不歸一樣,這樣的奇才,不要也罷!”緋衣濃看他一眼。
緋詩按住自家夫君手臂,打圓場道:“娘說的有道,相公所說也有幾分考慮,不如將人先擒住在說其他,老爺以爲如何?”
月威嘴脣動了動,最終作罷。
花驚瀾冷笑,目光只定在桑不歸身上,若是四大家公平應戰,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但這一羣人,分明就是有了萬全之策的模樣,他們到底打算怎麼對付桑不歸……?
“公子,緋傲與月妝兩位過來了。”素歡湊在她耳邊低聲道。
花驚瀾頷首,回過頭去衝兩人招了招手,晃得兩人都是直了眼。
月妝在她身邊停住,目光直視前方,壓低聲音道:“你不是不會來嗎?”
花驚瀾挑眉,“誰說我不來了?”
“可是你說的,讓我不要告訴別人看見了你……”月妝對她的反口頗爲不滿。
花驚瀾眼眸彎成月牙狀,“我本來打算低調出場的,但是旁邊人太多,只能哪兒人少走哪兒了。”
月妝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暗暗舒了口氣,道:“緋傲哥哥讓你不要插手這趟渾水。”
目光一錯,花驚瀾看了眼旁邊表面彷彿極認真地打量着桑不歸實則在偷聽這邊講話的人,語帶戲謔道:“說不定輪不到我插手。”
緋傲側目瞪她一眼,又忿忿轉過頭去。
花驚瀾摸摸下巴,心忖這些一肚子壞水的人莫非真的暗藏殺機?
“那便由四大家共擒桑不歸!”花百相終於一錘定音。
花容月緋四家鋪開,當家之人最先躍出湖面,小輩隨後,四家總共一二十人都紛紛飛入了千梅湖,同時張開氣牆,放出獸形。
顏色、形狀各異的獸形飛在空中,從一面撲向桑不歸,氣流帶起亂流的風,卷的湖水平靜難安。
桑不歸握傘的手一擰,左手扶住傘身,右手緩緩從傘柄之中拔出一把劍來,劍刃遇風而動,竟然薄如蟬翼。
他猛地躍入空中,揮手就劍,劍身軟動,亮光點點閃動,竟然彷彿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辰一樣!
他一出手,便繳了花蜚聲與花鵲起手中的劍,那脫手的雙劍又調頭刺向了容家人。
空中數十個人影交錯,看得人眼花繚亂,但畢竟差別甚大,武功較低的人只幾招便被打了出來,緋傲等人都是勉強留下,能夠一看的,就只四家當家人。
朱雀白虎將桑不歸團團圍住,他振臂一動,氣牆中巨狗狂吼,血盆大口殺意滿露,氣勢之大,銳不可當!
花百相、容衡遠、月威、緋衣濃四人當下交換了眼神,四人從前後左右同時襲向桑不歸,緋傲、花蜚聲幾人封住中間縫隙,將他圍住中心。
劍鋒所向,桑不歸凌空而上,整個人在空中忽而倒了過來,手中劍揮動如風,從中就要貫穿下去!
然而就在同時,四家之人竟然同時抽身向後躍開,急急退到了梅花樁最遠處,桑不歸一怔,才見湖面上黑影綽綽,他擡頭,一個巨大的鐵籠竟然從天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