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趕,就趕進了清同城。
許是後越國的邊境城市,城內人來人往,還有不少異域人士,面容、服飾、舉止上多少有些細微的差別。
梅二打着馬在街上慢慢走着,出雲突然指着一邊的酒樓道:“公子,那是他們的馬!”
花驚瀾偏頭過去看,果然還是他們的馬,幾匹黑馬的腳上都有白色印記,不是天生,應該是做的什麼標記,放在鬧市之中,也格外好辨認。
“就這兒吧!”花驚瀾撩開簾子走下馬車,快意樓的小二連忙迎了出來,諂笑道:“公子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花驚瀾的目光跟着桃花一塊兒落在了樓下坐着的那幾人身上,一旁的梅二道:“先上幾個好菜。”
一行人進了酒樓,小二本想將他們往樓上引,花驚瀾卻已落座。素歡給了小二一點散銀,道:“讓上菜的快些。”
小二咧嘴吆喝,“好咧!”
素歡與梅二、溫濯衣陪着花驚瀾坐了一桌,錦兒、大武與皎月、出雲又是一桌,溫如玉與花殷一桌,花白、花青、花藍、花褐一桌,這幾張桌子便將那帶貓女子圍了個嚴實。
花驚瀾目光直直看着那黑衣女子,見她轉過頭來冷睨自己,便衝她笑了笑。女子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徑直吃着飯菜,她身旁的男子道:“吃完便上路。”
花驚瀾笑眯眯地起身,走了過去,不請自坐,“姑娘何必急在一時,休息一夜也不妨事吧?”
女子看都不看她,只是身邊的白貓狠狠叫了一聲。
懷裡的桃花一哆嗦,花驚瀾順着它的毛道:“姑娘,你看我家桃花這麼喜歡你的白貓,你何不停留一夜,成其好事?”
女子瞥她一眼,道:“三丫不是貓。”
花驚瀾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她說的三丫就是身邊的那隻白貓,“噗嗤”一聲笑,擰着桃花的耳朵道:“原來還有比桃花更難聽的名字!”
“啪!”女子拍桌,就要發作,她身邊面黑的男子按住她的手腕,然後轉過頭來對花驚瀾道:“請閣下離開,我兄妹二人用過飯就要趕路。”
花驚瀾連忙擺手,痞笑道:“不止桃花想認識三丫,本公子也想認識一下這位姑娘。”她說着摸着下巴,一雙眼睛就在女子身上掃來掃去,那模樣,連皎月、出雲都不想看。
女子眉心一皺,抓着腰上的鞭子警告道:“你若不走,捱了鞭子可怪不得我!”
“梓兔!”黑麪男子低斥一聲,冷着臉對花驚瀾道:“閣下請離開!”
無趣,花驚瀾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回到自己這桌。
那邊幾人吃完了桌上的酒食,果然便付錢走了,溫濯衣看了一眼,問道:“不追嗎?”
花驚瀾邪邪一笑,“不用追,他們會回來的,我們吃飯。”
她說着還給桃花夾了一片白菜,桃花平時是無肉不歡,今日可能是受了打擊,竟然也蔫蔫地吃了。
果然,飯菜才上了桌子,就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帶着撞翻行人的叫罵聲一路衝快意樓來了。
花驚瀾擡眼,就見那叫梓兔的女子怒氣衝衝地扶着鞭子衝到了自己面前,“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銅牌?!”
花驚瀾淡淡抿了一口茶,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道:“梓兔姑娘,可不能含血噴人,在場的哪一位看見我拿你的銅牌了?”
素歡點頭,她看見了,梅二也點頭,溫如玉也跟着點頭。
梓兔咬脣怒掃他們,抽出鞭子朝地一劈,道:“你拿不拿出來?!”
花驚瀾撩起眼簾笑看着她,“會武功就能橫行霸道?”
溫如玉扶額: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趕在後面進來的黑麪男子將梓兔一拉,道:“梓兔,不要衝動!”
梓兔回頭怒道:“人就跟畜生一樣,抽他一頓就知道厲害了!”
花驚瀾一口茶差點噴出去,這姑娘看着挺小,怎麼說出來的話那麼彪悍?
黑麪男子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雙鶴,小妹無意冒犯公子,還請公子歸還銅牌,此銅牌對我二人至關重要。”
花驚瀾手一擡,一個巴掌大的牌子就在手指間翻越,“我並非想要二位的銅牌,只是想給桃花找個伴。”
“你還講理不講?!”梓兔怒不可遏。
花驚瀾咧嘴一笑,“不講。”
雙鶴身後幾個黑衣金瞳男子同時往前一站,作勢要拔劍相向,花驚瀾未動,她身後人未動,不過卻個個目光如鷹,死死盯着他們。
雙鶴掃了一眼,心下便知這裡面練家子不少,他們人少勢必吃虧,於是便緩了語氣道:“公子想怎麼樣?”
花驚瀾指了指桃花道:“把它們關在一起一晚上,成不成就看它們自己了。”
梓兔怒極,從沒見過這麼野蠻的配種,靈獸之所以稱爲靈獸是因爲它們通人性,竟然能通人性便會如人一樣有感情,喜與不喜,也會像人一樣表達出來,路上這隻幼獸便來纏過三丫,不想被趕走之後,它的主人竟然同它一樣不要臉!
“我不同意!”她大喝一聲,“三丫絕不會與這黑貓配種!”
“別說的那麼難聽嘛,”花驚瀾起身,彈了彈袖子,走到她跟前,細細端詳着她的面容,脫口便道:“美人薄怒,粉腮添香,我只是成全它又成全自己而已……”她說罷竟然輕佻地用指尖挑起梓兔的下巴。
花驚瀾身後一干人黑了臉:你給桃花找婆家就找婆家,自己調戲人家姑娘算怎麼回事?!
梓兔大退一步,手中鞭子就要揮出,卻在這時,快意樓外傳來一聲高喝:“雪月公子駕臨,還不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