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透閣這一出可算是聲勢浩大,門裡門外都掛了花,說是來了個百年難遇的貨色,引着不少人都想來博個頭彩,於是早早的剔透閣外邊站滿了人。
等到花驚瀾跟那二世祖擠進人羣的時候,只見一潑辣小妞正就着一小叫花子破口大罵,她身邊兒兩個侍衛腳底下還壓着一個人。
“你放開我!”小叫花子大叫,“真是你們老闆叫我來的,你看這個玉佩,是他給我來換銀子的!”
皎月臉一拉,奪過他手裡的玉佩往懷裡一揣,道:“我家公子絕不是好人,怎麼會那麼好心給你銀子,八成就是你偷來的!”
花驚瀾扶額,難道皎月那丫頭覺得她做一個好人的機率比被一個小破孩兒順了玉佩更小?
“不是剛纔那小叫花子嗎?!”二世祖當空一聲吼,衝過去道:“哈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花驚瀾正打算默默消失在人羣中,卻不料被眼尖的皎月看見,她陰沉沉地來了句,“公子……”
花驚瀾仰頭看着天,“今天天氣真好啊!”
皎月把小叫花一丟,衝門裡一喊,“公子來了!”
那一屋子鶯鶯燕燕就衝了出來,跟打了雞血一樣,“公子在哪兒?公子在哪兒?”
皎月冷哼一聲,“公子想跑!”
一羣鶯鶯燕燕就地大哭,“公子嫌棄咱們了!不要咱們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雖然這一干妖嬈女子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不少人軟了心肝,但花驚瀾卻聽得頭皮發麻,連忙轉身道:“皎月說笑呢,姐姐們快進去,別嚇着過路的小朋友!”
唱詩與歌賦當即過來拉了她的手臂道:“公子,酒早備好了,就等着您呢!”
那二世祖看得一愣一愣的,玲瓏樓每隔一月演的那出原來是爲了他啊!
正想上去巴結巴結,皎月一隻掃過就飛了過來,打得他鼻血長流,“帶着你這叫花子滾!”
二世祖捂着鼻子:他招誰惹誰了?
花驚瀾被擁簇着進了剔透閣,剛跨進門一步,又笑眯眯地回過頭來,道:“花殷,把那小叫花子給我弄進來。”
小叫花子正想跑,卻突然被人攔腰一抗,不管他拳打腳踢抓撓撕咬,可人愣是吭都沒吭一聲,小叫花子狠狠咬牙,“一失足成千古恨!”
事實就是這樣,花驚瀾當然不是好人,她本來想以最高成本兩個銅板給剔透閣添個把鮮貨,可那小叫花子竟然連銅板都不要,搶了她的玉就跑剔透閣來騙人了,皎月深知她心,當機立斷先抓後扁,最後,花驚瀾不僅要回了自己的銅板,還從小叫花子身上搜颳了一個。
“你不是這兒的老闆嗎?怎麼連叫花子的銅板都要搶!”小叫花肉痛。
素歡拿了算盤過來,道:“鑑於逍遙王的九千兩銀子還沒到賬,公子又擅自買了剔透閣,現在我們不僅身無分文,還把雪月別院的地契押了出去。”
綜上所述,千萬不要跟花驚瀾搶銀子。
小叫花子不服氣,你看那邊左擁右抱喝着花雕吃着香糕的人像是欠了一屁股債的人嗎?都是窮人,憑什麼她窮的這麼流油?!
“淳于燕來了?”花驚瀾捏了捏唱詩的翹臀問道。
“來了來了!”皎月連忙點頭,雙眼亮晶晶的示意她可以去催帳了。
花驚瀾拍拍袖子起身,指了指地上的兩人,道:“把他們弄去洗乾淨,今天跟溫如玉一塊兒賣。”
她說完擡腳就走,不管後面一陣呼天搶地。
淳于燕果然是來了,還帶着歐陽東庭和靈脩,靈脩那姑娘,前幾天打架的時候還看得挺正經,怎麼一扭臉兒就跟開了花兒似的,跟淳于燕笑得花兒這樣紅。
一見花驚瀾走來,追風與逐雨連忙進入備戰狀態。
花驚瀾看也沒看他倆,往淳于燕身邊一坐,瞥了眼他包的嚴嚴實實的雙腕,笑咪咪地說道:“身體好點兒了?”
“瀾兒是在關心本王?”淳于燕眉目生輝,“瀾兒一句話,勝過靈丹妙藥。”
花驚瀾點點頭,道:“那就好,先把帳結了再說。”
淳于燕回頭對追風說道:“你帶素歡姑姑去王府取銀子。”
“是!”追風臨走還瞪了花驚瀾一眼。
花驚瀾笑得風情萬種,勾住淳于燕的脖子,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怎麼?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淳于燕笑得更豔,“瀾兒吃醋了?”
“我說吃醋有沒有好處?”花驚瀾眨着大眼睛,癡癡地望着他。
是陷阱吧?是陷阱。
淳于燕看着她眼底晃來晃去的光芒也知道她在算計自己,可他能怎麼說,偏偏那雙眼睛就能讓他心軟,於是想也不想就點了頭。
花驚瀾廣袖一掃,從袖中抖出一張紙來往桌上一鋪,衝他一笑,“這是花魁大賽的開支明細。”
“什麼花魁大賽?”歐陽東庭湊過來問道。
淳于燕看着紙上密密麻麻的數字嘴角抽搐,簡而言之,她的計劃就是,在不花自己一分一毫的前提下舉辦一個五國花魁大賽,所得利潤由她與他五五分成。
“本王好像有點虧。”
“不虧不虧,”花驚瀾氣定神閒,“有我你纔有賺銀子的機會,我不過從中取點兒利潤而已。”
正說着,那邊一個光屁股的男孩扒拉着破衣裳就衝花驚瀾這邊跑了過來,急道:“你別賣我,我就告訴你那玉的來歷!”
花驚瀾冷瞳微眯,隨即又是輕笑,“這也改變不了你被賣的命運。”
一揮手,花殷過來拉着人走了。
“剔透閣許久沒有這樣熱鬧了,”淳于燕斂下眼底的一抹精芒,道:“今日要出來的是哪位少爺?”
“溫如玉。”花驚瀾答道。
“噗!”
“噗!”
一邊喝茶的兩人被嗆住了,靈脩轉過頭來問道:“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