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個人怎麼處理?”悲風走到花驚瀾身邊指着淳于戎問道。
“先放着,他還有用處。”花驚瀾厭惡地看了地上噁心的人,又別開目光,看着兩個黑衣人,道:“可是蓬萊島後人?”
兩個黑衣男子相視一眼,而後點頭。
“如果想回蓬萊島便回去,不想回去現在就可以走,但是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爲虎作倀,下次就不只是受傷那麼簡單了!”花驚瀾冷視兩人。
兩個黑衣男子略一思忖便雙雙擡手一拱,朝花驚瀾道了聲謝便飛身離去。
“眼下我們怎麼辦?”玄機道:“素歡與梅二已經趕去燁城,我們是不是要追上去?”
花驚瀾再三思索之後才道:“淳于戎在我手中,司徒威一定會帶兵來九霄山莊,現在淳于燕的軍隊遠在千里之外,待他起兵之時,也好牽制一方力量。”
“老夫人……!”丫鬟一聲尖叫,手中杯子落地跌碎。
花驚瀾立馬轉過身,卻見靠着椅子的尉遲老夫人已經閉上了眼睛。她合上眼眸,微微吐了口氣,道:“將老夫人送下去吧!”
“敢問公子,要發喪嗎?”管事忍着淚走上前來問道。
“要。”花驚瀾咬牙,“聲勢越大越好,而且還要昭告天下,九霄山莊老夫人是因誰而死!”
管事垂首轉身便遣人輕手輕腳將老夫人的遺體擡了出去,一屋子的丫鬟傭人也退的乾乾淨淨,花驚瀾看了一眼尉遲珏,心中難掩歉疚。
嗚咽啼哭聲直到半夜才淡下去,此時山莊已經掛滿了白,在寒夜裡顯得別樣寂寥慘淡。
夜不能寐,花驚瀾便翻上屋頂看着山下的方向,淳于戎還不能死,淳于燕隻身在外,又在瓊玉國邊境召集大軍,此時若有不慎,瓊玉國就會趁虛而入。而她也不能久留九霄山莊,將司徒威逼急了沒有好處。
現在她更放心不下的是淳于尚,司徒敏已死,淳于戎被廢手腳,如果司徒威要兵變,淳于尚便是最危險的,淳于莊與司徒威都可能趁亂下手,縱然有李兆護在身邊,也不是萬全之策,在淳于燕進燁城之前,淳于尚要躲起來!
李兆,淳于燕的心腹,希望你此時能派上用場!
“公子!”玄機突然翻上房頂,焦急道:“山下突然來了大批的軍隊!”
“看到是誰的旗幟沒有?”花驚瀾心一沉。
“司徒!”
看來司徒威早就埋伏在附近了,就等着她上套,淳于戎此時未必有用了,如此一來,她倒忘了還有挾天子以令諸侯這一招。
花驚瀾立起身來,道:“將淳于戎帶上,我們出山莊見司徒威!”
寒風凌冽,晨曦已露,花驚瀾鬢角帶霜立在九霄山莊門前,目光落在黑壓壓的軍隊上,眸色沉沉地看着爲首的穿鎧甲別紅綾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司徒威!
大隊伍停在山門前,司徒威只帶了幾個副將上前來,走到花驚瀾跟前時並不下馬,徑直居高臨下道:“逍遙王妃,久聞大名!”
“百聞不如一見。”花驚瀾冷冷回敬。
“哈哈!”司徒威捋着鬍子笑道:“王妃果然是性情中人!”
花驚瀾微微錯身,讓他看到身後的淳于戎,“這個可是你的侄兒,後越國的太子淳于戎,司徒將軍,還認得嗎?”
司徒威目中精光畢露,審視淳于戎一會兒,突然大笑出聲,“逍遙王妃說笑了,天下誰人不知我後越國太子已逝,現在隨便找個面容已毀的人出來就說是太子死而復生,未免太牽強了!”
花驚瀾勾起脣角,將淳于戎扔在地上,微微一笑,“果然如此,那我豈不是被這宵小之徒騙了?”
“自然!”司徒威道。
“那依將軍之意,應該如何處理這人?”花驚瀾笑意猶冷,滿覆冰霜。
“殺!”司徒威無視淳于戎幾欲吃人的目光,冰冷拋出這個字。
“那這人就交由司徒將軍處置如何?”花驚瀾擡腳將死屍一樣的淳于戎踢出去。
“好!”司徒威當即翻身下馬,抽出寶劍大步走向淳于戎。
“司徒威……你好大的膽子!”淳于戎聲嘶力竭卻也發不出多大的聲響,被這山風一吹,還不知能進誰的耳。
司徒威卻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舉劍就刺入他腹中,鮮血噴濺而出,他又抽出血淋淋的劍來,笑睇着花驚瀾,“如此處理,王妃可滿意?”
“滿意!”花驚瀾冷笑,“爲什麼不滿意?”
“甚好,”司徒威收下劍,比了個請的手勢道:“那請王妃隨我走一趟吧!”
玄機與悲風兩人要動,花驚瀾卻擡手製止,意味不明地說道:“既然司徒將軍有請,我又豈敢罔顧盛情?”
司徒威大笑着連連點頭,“還是王妃明白事理!”
“只是不知將軍打算如何處理九霄山莊?”花驚瀾又問。
“九霄山莊乃名門之後,一門忠烈,如今老夫人被小人所害,朝廷定當撫卹,”司徒威話鋒一轉,便道:“在下只想請王妃一人,必然不會擾其清靜。”
“那好!”花驚瀾揮袖舉步往山下走。
“且慢!”司徒威出聲制止,看着花驚瀾手中的狂嵐劍道:“還請王妃交出寶劍,由在下代爲保管。”
花驚瀾笑容愈發燦爛起來,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擡手便將劍拋了過去,道:“如此,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