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揚歌笑道:“她若查到纔好,也叫咱們知道知道當年到底是誰害得我。”
她狀似玩笑的說着,只是眼底冰冷。
往事固然不重要,可好了的傷口尚能復發,更更何況她不是受了傷,而是生生被人剜去了一塊肉。
那塊沒有肉的地方雖然長出了新肉,但每每想起,那股鑽心的疼還是會重新出現,生不如死,卻也不得不活。
楚樓輕嘆,道:“不會。”他必不會給元予禮這個機會的。
wωw_ тт kan_ ℃o 白揚歌垂着眸子想了一會,道:“不如將她放到酆都去,元繡見了她也沒準會露面。”
元繡沒有掉馬的時候,元予禮同她的關係就很不錯,這倆是元家的兩大毒瘤,說不準惺惺相惜的很也不一定。
楚樓自然沒有疑議,元予禮對他本就沒有特別重要,提拔她做零,也不過是看她當年的模樣同夜初有幾分相像而已。
這本是一個插曲,沒人知道就因爲白揚歌頭腦一熱做的決定,爲之後的事情埋下來多大的好處。
約麼又過了一兩個月,夜楚和零在一個雪夜破門而入,據當時夜間抓貓的夜酒——同時也是唯一目擊者,對此是這麼說的:
“都是血……臥槽了,老子當時差點一劍劈下去。”
衆人心說還好你沒劈,不然被批的就是你了,還好夜酒眼神雖然不怎麼好,好在他的貓十分有靈性,當時就跑到零的腦袋上喵了兩聲,意思一下。
夜酒這纔看出來這兩個血人是誰,連忙叫人將二人擡了進去,並冒着被鯊的風險,叫醒了起牀氣滿級選手白揚歌和自家王爺。
關上門窗,兩個人身上的血腥味就更加重了,此時天色已晚,太醫什麼的早就歇下了,還好聖手楚樓在這,纔沒有出現意外。
“看這刀口,倒跟王爺的短刀有些像了,”夜禮細膩,縫針的活計便交給了他,“不過王爺的刀左右刃並非對稱,這刀確實平滑對稱的。”
白揚歌插嘴道:“秦漢時期的鍛造技術雖然已經成熟,但究竟不如唐宋,兩漢時期開始逐步發展成爲兵器,我記得……哪怕是銅刀最厚的地方也不過0.32釐,這刀口,怕是三釐了。”
白揚歌自己鍛造的那把,長十三寸二分,重二斤三兩,已經超出了正常的規格,還得她和楚樓時不時輸些歪門邪道的功法進去,才能隨心所欲的改變形狀。
夜禮下針——他可是挑的最粗的那種,衆人權當看不見,他就放肆的將針扎進了零的皮肉,道:“粗製濫造。”
“她可能想讓二人流血而亡吧,”夜酒摸着貓頭,道,“這種刀口,凡人束手無策。”
“你是想說我這針線活比姑娘還要巧吧?”夜禮咬掉線頭,洗了手,又去穿線。
“可不是,”二十八坐在地上,屁股底下墊着披風,接着道,“就好像燕國的重劍,非力士拿起來都難,便是我還是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纔拿起來,那一刀下去,腰都要斷半截。”
她這話代入感太強,幾個人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腰,滿臉唏噓。
白揚歌等他們調皮完了,才道:“傷都在那?”
“腰側各兩處,”楚樓爲了方便救人,長髮全束在頭頂,不像尋常那樣半束半散着,顯得更加迷人了,“不致命,猜測是躲開了致命部位,但速度慢了。”所以纔會被人捅了腰子。
“腰側”二字一出,幾個男人就露出了肉疼的表情。
“你們幾個那是什麼表情,”二十八道,“好在他們趕回來了,萬一倒在外面,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呢。”
“酆都離這夠遠了,”夜酒道,“帶着傷還能回來,不易。”
夜楚和零不是願意冒險的人,受了傷選擇回到皇城楚王府,便是在酆都沒有地方待了,才忍着傷痛回來了。
傷口並不深,傷的不是重要的位置,但就是這樣,二人的出血量還是把夜酒嚇到了,可見拖了多久。
也怪不得二人一進門就暈過去了。
“派幾個暗衛去查查情況罷,”白揚歌道,“你們幾個不許私自行動。”
衆人都道:“遵命。”
夜禮道:“王妃放心……咱們幾個最是惜命。”
他上面說着話,手下的動作卻穩得一批,一點都不拖泥帶水,衆人瞧他神情異常專注,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水,都止住了笑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禮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將針線放在盆裡,道:“好了,可累死我了。”
幾個人都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樓的麻藥十分有勁,夜禮的針粗線密,這倆人愣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夜禮又說將他們分開安置吧,但也不要離開一間屋子,這樣纔好觀察。
楚樓同樣的意思,揮手讓衆人去辦,這一番大動作下來,夜楚竟微微動了一下,搞的夜禮不得不給他加了麻藥的劑量。
零和他都是警覺性超強的人,若在麻藥勁還沒過就醒過來的話,很容易分不開現實,到時候崩開傷口可就麻煩了。
一劑下去,夜禮仍是有些不放心。
二十八見他糾結,便道:“要不你留下來看着他們兩個?萬一出了什麼情況,你應付的過來。”他們這種粗心粗手的就沒招了。
夜禮道:“好。”
白揚歌便派人加一張榻過來,道:“那你就留在這,剩下的,都去書房。”
這是打算集體通宵了。
冬天冷,沒有人願意大半夜受凍,但出了這檔子事,他們也就忘記了抱怨,一個個面色沉重的跟着兩位主子去了書房。
白揚歌本來沒打算告訴他們酆都原來是什麼地方,眼下卻不得不說了。
還好除了夜酒這個記憶恢復不全的,剩下的人大多對楚樓和白揚歌的身份還是很瞭解的,解釋起來沒怎麼費力氣。
他們本來就是半神之體,要不是最後跟着楚樓叛亂了,遲早到上三界做個神官什麼的。
因此眼下聽到什麼素問啦,雲漠啦,還有什麼夜初在佛祖跟前開了智啊,顯得異常興奮。
並且覺得,自家王妃是不是睡糊塗了,什麼事都往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