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署中,許多人聚集在一起。
徐仁澤說完之後,旁邊便有人不解詢問,徐仁澤便將他在丞相府中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你們說說看,這丞相府的人是不是太過分。今日慶國公府的人一聽說李老夫人病重,就匆忙前來請我前去看診,路上更是緊趕慢趕,生怕耽誤了老夫人的病情,可是誰知道,我去之後才發現,那李老夫人根本就沒病,她身體康健的不得了!”
旁邊之人頓時紛紛譁然。
“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
“那慶國公府的人知道這事嗎?”旁邊有人忍不住問道。
徐太醫憤聲道:“我當時爲了維護李丞相的臉面,違心說了李老夫人是風寒之症,誰知道李丞相不僅不領情,還將我和蘇二公子趕出了府。蘇二公子彬彬有禮,不僅親自將我送回太醫署,還一路詢問老夫人的病情,我實在不忍他被蒙在谷中,這才實情相告。”
旁邊立刻有人問道:“那蘇二公子就沒生氣?”
“當然生氣,這種事情換做誰人不氣?可是氣又能如何,蘇二公子不僅不能發作,還要我替他保守秘密,省的李丞相藉此爲難丞相夫人母女兩人。”
徐太醫說完後,忍不住嘆口氣道:“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你們說說,那丞相夫人出身名門,在京中素有賢名,那李三小姐更是得陛下親睞,被冊封爲安平縣主。若換做旁人,放在誰家不是風光無限,寵的如珠如寶,可如今卻被李丞相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逼迫,當真是可恨。”
其他人聞言頓時都是面露同情之色,紛紛出聲。
“以前還一直覺得李丞相翩翩有禮,卻不想居然如此下作!”
“對啊,上次慶國公在宮門前大罵李丞相,我還覺得是慶國公太過了,可如今想來,這事要是換成是我,我非得揍上他兩拳不可!身爲一國丞相,百官之首,用這般手段逼迫婦孺,當真是無恥!”
“噓
,你小聲點,這話要是被丞相府的人知道,小心你的腦袋。”
方纔說話那人一梗脖子大聲道:“怕什麼,丞相也是人,也要講天理王法,他敢做還怕我們說?再說了,用這種手段逼迫自家妻女,算什麼男人?”
太醫署裡本就是人多口雜之處,這人的聲音瞬間傳遍的裡外。
其他人好奇之下不由圍攏過來,而片刻之後,今日發生在丞相府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太醫署,隨着時間的過去,慢慢朝着其他地方擴散開來。
不出一日,就傳遍了朝中,甚至連京中百姓都知道,李修然所做的那些事情。
等到李修然察覺到事情不對之時,流言早已經不受控制,他在朝上被政敵嘲諷,下朝後人前人後被人指指點點,好不容易回到府裡,卻發現連下人都是目光古怪。
李修然氣得砸了眼前能見的所有物件。
而馮氏聽聞自己居然成了算計蘇氏母女,不折手段之人的事情之後,更是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一旁的李宜雙和李元瑤連忙上前替馮氏順氣,聶嬤嬤則是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雙腿到腰上全是鮮紅的血跡。
“你,你這個……”
馮氏氣得指着聶嬤嬤說不上話來,半晌之後看着頭抵在地上的聶嬤嬤怒聲道:“你這個混帳東西,沒有半點腦子嗎!你跟了我幾十年,往常的精明勁都去了哪裡,你怎麼會幹出這種糊塗事情來?!”
聶嬤嬤奄奄一息地哀求道:“老夫人,奴婢知錯了,求老夫人饒了奴婢,饒了奴婢……”
“饒了你?誰來饒過我們相府?!你私自前去慶國公府,打着我和老夫人名義逼迫夫人和小姐回府之時,可曾想過今日?”李修然怒聲道。
要不是這個老奴才私心妄爲,他怎麼會成爲滿朝的笑柄?
一想到今日早朝之時,慶國公當着滿朝文武,說要來相府替蘇氏母女伺疾時,滿堂鬨笑鄙夷的神情,他就忍不住怒道:“把這個膽大妄爲的
狗奴才給我拖出去打,死活不論!”
聶嬤嬤頓時急的滿頭大汗,連忙抱着馮氏的腳哀聲道:“老夫人,奴婢冤枉,奴婢冤枉……老夫人救救奴婢,奴婢是奉命行事…奴婢冤枉…”
“還敢喊冤?你奉命,奉的誰的命?我和相爺可曾開口讓你前去慶國公府?!”
馮氏怒聲道,她只以爲聶嬤嬤口中的話只是狡辯之詞,氣她揹着她行事,陷她於不義,狠心一腳踢開了聶嬤嬤,怒道:“把她拉出去!”
聶嬤嬤頓時緊緊抓着桌腿,任憑身後兩人怎麼拉扯都不鬆手,口中還不斷淒厲求饒。
“奴婢冤枉!!奴婢真的冤枉!!”
“慢着。”李映月站在一旁,突然開口道:“祖母,孫兒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馮氏怒道:“有話就說。”
李映月柔聲道:“聶嬤嬤伺候祖母幾十年,一直小心謹慎,從未犯過大錯,她怎會突然做下此等悖逆之事?而且聶嬤嬤一直口中喊冤,說是奉命行事,孫兒想她或許真的是受人唆使,這其中也許另有隱情也說不一定。”
馮氏聞言頓時微怔,李映月繼續道:“祖母、父親仁慈,何不聽聽聶嬤嬤到底爲何喊冤?也免得當真冤枉了好人,反而放縱了那暗中行事,壞我相府名聲之人?”
李修然皺眉,半晌後才帶着怒氣命人將聶嬤嬤拖了回來,冷聲道:“好,既然有映月爲你求情,那我倒是要聽聽,你這奴才有什麼冤枉的。你既說你是奉命行事,那你倒是說說,你是奉的什麼人的命?你若是敢有半句虛言,本相今天就活活打死你,再命人發配了你一家老小!”
聶嬤嬤簌簌發抖的趴在地上,連忙道:“奴婢不敢,奴婢是奉五小姐的命令,是她告訴奴婢,說相爺和老夫人憂心夫人母女不歸府的事情,她曾偷聽到相爺說想要以孝道逼迫夫人母女回府的事情。奴婢一時立功心切,纔會輕信了五小姐,以爲這一切都是相爺的意思,這才私自前去慶國公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