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下來,唯墨和蓮侍已經悄悄做好了出宮前的準備。
清晨,唯墨早早就起了身。
“沒辦法了,令牌還是沒來。我們行動吧。”
“小姐怎麼不再多睡些?今日怕是有得折騰了。”
“睡不着啊,異常的亢奮。”梳理完頭髮,唯墨拎起身一旁的太監服比劃起來。“不是太合身,但也勉強了。”
“時間太趕,否則該改一改的。”
“蓮侍,今日那邊的情況怎樣?”
“說是王上和幾個親信大臣今日去了駙馬府。”
一陣擺弄後,主僕二人前往御藥房匯合準備出發。
“小李子見過娘娘。”太監見人一到,趕緊參拜。
“免禮吧。爲了掩人耳目,該省的就省了吧。”
“奴才遵命。”
放眼過去,三架馬車,除了李公公,後邊兩車駕那還跟着四個小太監。太監讓開一道,掀了馬車上的簾子道:“一切請娘娘放心,娘娘請上車。”
“對了,公公。今日的車駕最遲何時歸來?”
“傍晚宮門合上前必須趕回,若是驚擾到了上頭怕是要有後患的。”
“好的,就有勞公公了。”
“娘娘言重。”
二人上了車,只聽得李公公一個令下,車駕前行而去。
一路下來,還算順利。御藥房的有專門的令牌,之前幾道關卡的守衛在見了令牌後都讓行了。只是越近了王宮大門,這守衛就越森嚴。剛剛纔過的一道卡,守衛們是掀了簾子檢查才放行的。
到底是“做賊”心虛啊!
唯墨與蓮侍在車架上,不敢有過多的言語,只盼着趕緊出了宮門。
“停車——”
又是一道關卡。
微掀開簾子瞧去,這已是最後一道門了。
衆多陳列的兵士看得人心口一窒。
“怎麼回事——”領頭的將士大步朝他們過來,聲音在闊大的場地間聽得格外震耳。
李公公和幾個跟班小太監早已下了來。李公公朝那將人一揖,咧開笑恭敬的答覆道:“回大人,是御藥房例行出宮採集藥材。”
“這次出去的人比以往少得多呀。”
“是是是,前幾批採集得差不多了,這次也就再添置些補齊罷了。”
“車上都有些什麼?”一手撫着腰上的佩劍,將士正色問道。
“哦,還有倆看東西的跟班和一些雜物而已。”瞟了眼深青色的簾子,李公公依舊一副笑臉,“您看是不是讓我們趕緊出去早點辦了事,早點回來啊。”
“不行,例行公事。人馬上下來,兄弟們上去查。”
“是。”
車上二人聞聲,趕緊掀開簾子跳下車駕來。唯墨瞧了眼李公公,不覺暗自吁了口氣,這戒備還真是沒得通融。
“頭兒,沒搜出什麼可疑的東西。”好些個將士上車搜了一會兒,衝領頭的將人回覆。
“好的,公公得罪了,請公公慢行。”將人不卑不亢地說着,伸手示意一行人歸位離去,“放行!”
“是。”
“王上回宮——”
一行人正要過去,只聽得前方突的傳來這麼一聲。
王上!
剛剛落定的心絃揪起。唯墨說不出地驚愕……這世間何以有如此湊巧的事情。
越是不希望它發生,它就越是在最關鍵的時刻“要人命”一樣地發生了。
“王上回宮。”
徐行的馬匹朝朱門奔來,一干人等聞聲紛紛垂首下跪。
“御林軍恭迎聖上回宮。”鐵蹄聲緩下,跪迎的將士高呼起來。
“平身吧。”
那聲音利落中透出王的威嚴。唯墨伏在地上,餘光瞥見郝連成一行數十人。郝連成跨着逐風列在爲首開路的幾個將士之後,身後是他的幾個心腹大臣和護衛。
“今日可曾有什麼異樣?”
“回王上,今日暫無異常。”
“好。”銳利的目光掃略了四周,郝連成一手緊執着馬鞭,目光落於眼前一干人身上道,“這是怎麼回事?”
“回王上,是御藥房出宮採集的車隊。”將士答話的同時,郝連成的視線定格在了李公公身上。李公公一個警覺,趕忙接話:“見過王上,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奴才等人乃是御藥房的人,
此番出宮採集藥材。”
不知是心虛還是她過分敏感,唯墨雖然跪離李公公好長一段距離,但她分明感覺到了李公公的身子似乎在微微地抖。
看不到身側的蓮侍是個什麼狀態,但她感覺到了內心驟長的不安。
沒事兒的,緊張什麼呀。
唯墨暗暗給自己打氣。
馬蹄聲漸漸而起,郝連成也沒再出聲。
他們要進宮門了,再忍忍,再忍忍一切就好了……
暗念叨着,不覺瞅見袖口處隱隱露出的半個玉鐲子。糟糕,是她大意了。來時竟然忘了取下她的玉鐲子。唯墨心下一驚,趕緊一點點地把鐲子隱進袖口中。
可這麼個小動作偏得就不偏不倚地被經過的郝連成捕捉到了。
不好的預感籠罩在心間。
加上這身形,不會是……
“王——”爲首開路的將士正要開口,只聽得“咣噹”一聲,一隻玉佩從逐風上掉了下來。衆人眼裡,也就是王上的東西突然掉落。
李公公本就神經繃得老緊,一下子立馬覺察到了不對勁,趕緊開口道:“王上,讓奴才幫——”
“不必了,你幫孤王撿起來吧。”
話語穩當當地落在唯墨頭頂上了。難道說,已經被郝連成發現了……
一瞬間,唯墨只覺得腦袋似炸開般一片空白。
如果他如約給她令牌,她至於這樣繞着彎子出去,至於弄得這般狼狽嗎?明明是他故意爲難她在先,又偏巧得又讓他給撞上了嘛……
都到這地步了,她豁出去了!
起身,蔥蔥細指抓起地上的玉佩,唯墨幾步上前遞向馬上之人。“王上,您的玉佩。”那聲音,那人兒——這一擡頭,兩道視線似冰火交鋒,激起二人心中陣陣熱浪。
“早點回宮。”
“恭送王上。”
馬蹄聲從唯墨身側掠過。
別人看不出來,可秦川是看到了。
那個人,那個人是娘娘啊……
別人覺得沒什麼問題,可秦川早看出了主子的不大對勁。他說王上怎麼似有意無意地“爲難”起一小太監了。原來那人是娘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