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說不出是悲傷還是空洞,唯墨聲音悽切:“你恨我,好啊,你愛怎麼恨就怎麼恨死我好了。我也同樣恨透了你——我背叛了你又如何,你一直不也是在利用我。可笑,難道我會覺得你是真心待我而有所愧疚嗎……”
頃刻間被郝連成粗暴地扯近,腫脹的雙脣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把持着。
“……你……放開……”
恐懼,慌亂。
唯墨無法阻止郝連成的強迫。
……
“王爺,您醒了是嗎?見您近日愈加操勞,我和卿柔姑娘給您送來了蔘湯。”
“是啊,王爺。卿柔給您送進來可好。”
殿外,突然傳來端容和一女子的聲音。
暗暗一個吃痛,唯墨被毫不憐惜地擲到榻上。“本王暫時放過你,不過……”修指輕按上她的脣,郝連成嘲弄地輕吐道,“別出聲,否則本王真不知道會對你做出什麼來。”
“哈哈……不如痛快點,殺了我吧。”合了眸子,唯墨吃力地偏過頭去。
怎麼,怕他的舉動傷了雲逸的心嗎?
郝連成何曾如此避諱地掩飾過對身邊女人的寵幸。不管郝連成是否意識到,她卻感覺到,這麼多年來,他內心深處真正疼惜的是雲逸……
“本王會便宜了背叛本王的人麼。”冷傲地拋出一語,郝連成極力剋制着內心蔓延的愧疚。
昨夜,他近乎失去理智的發狂了。
待唯墨斂開雙眸,內殿已是空空。從榻上扶坐而起,她蜷抱着雙腿而倚,只覺得萬般絞澀。應着郝連成之聲,殿門外兩名女子該是進了外殿。
“卿柔見過王爺。”
“端容見過王爺。”
“不必多禮。”
“王爺最近公務煩身,入秋時節又要征戰外敵,着實辛苦非常,卿柔此番自作主張前來給王爺送上蔘湯。”
“你有心,本王深感慰藉。”
“卿柔謝過王爺。”
“對了,端容你不陪着雲逸,倒怎麼會跟着卿柔來此了。”
“回王爺,姐姐在忙着繡品之事,我搭不上手只好出了院子來走走。偏巧得碰上卿柔姑娘,所以就跟着一道過來向王
爺請安了。”
“是麼,本王今日心情不錯。說吧,想讓本王賞你什麼好?還有卿柔,你想讓本王賞你什麼?”
“王府裡什麼都不缺,我還真一下子想不上來跟王爺您要什麼呢。不過呀,我先記着王爺有說過要給我賞了。”
“卿柔此舉可不爲求王爺賞賜呢,卿柔只願王爺福體安康。”
“卿柔果然甚得本王之心。蔘湯放這吧,一會兒本王會好好享用。”
“對了王爺,這是老嬤嬤剛剛要送來的衣袍,端容幫您進去放好吧。”
“……不必了,就放在這吧。”
“無礙的。”
“……這種事還是讓老嬤嬤來操心吧,雲逸要知道本王把你這般使喚該怪本王的。”
“纔不會呢。小姐要知道我爲王爺盡心該誇我懂事了。”
端容要進來?!
秀眉一蹙,唯墨透過散落的簾帳,一時間無比紛亂。一種備受侮辱的無措感溢上心頭。
“別折騰了,放這就好。”
“……那我……”
“放着吧。”
“好吧,王爺”
……聽着三人又碎碎的談了些許,沒多久唯墨能感覺到外殿已是沒了人。
現下,她該是可以離開了吧。
輕噓了口氣,唯墨緩緩挽起簾帳。清新的空氣竄入鼻尖,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攤開手心,瞧着這墜子越發的沉了……
那日後,日子再次平寂了下來。
“小姐,雲逸小姐想見見你。要不我說小姐現下在休息?”
“讓她進來吧。”
“是。”書案前爲唯墨滿了茶,蓮侍不安地望了一眼主子。
“坐吧,雲逸。”
“謝謝。”
“春天的時候來了批龍井,那味兒極對口,可惜留下的不多。你品品看——”
“我自己來便好。”雲逸接過茶壺給自己滿了一杯,杯盞舉到前胸卻停了手。凝望着眼前的人兒,雲逸遲疑了片刻,輕語道:“唯墨,你憔悴了。”
“最近日子好嗎?”
“算吧。”
瞥見雲逸手裡的錦盒,唯
墨揚了揚嘴角:“好漂亮的盒子,不是給我的吧?”
“不……不,是我最近氣色欠佳,所以討來了幾味補藥。”說罷,雲逸把盒子放在案臺邊,捧起茶盞一飲而入,“你喜歡的自然是好茶。”
二人相視笑笑,只聽得門外,“端容姑娘你這是……”
“蓮侍,我找我家小姐有要事兒呢。”
“端容也來了。”唯墨朝門外揮了揮手,示意人進來。
“端容你來這作何?”雲逸直起身子,不想得放在邊上的盒子被她不小心一個碰落在了地上。
“啪。”
頃刻間,數粒褐色的藥丸子散落了出來。
“哎呀,唯墨,真是對不起。”雲逸滿臉的慌亂,作勢就要俯下身子。
“別啊,沒事的,讓蓮侍她們一會兒來收拾就好了。”唯墨輕挽住雲逸,淡淡一笑道,“倒是你,好不容易弄來的東西,這下子可得再跑一趟了。”
“小姐啊,這什麼東西?”端容幾步進來,收回低垂的視線。
“……算了。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回小姐,是前些日子在錦繡莊專門爲小姐訂製的蓮裙已經送到行雲齋了。”
“哦。”
“小姐不會忘了吧,就是王爺看中的那件紫呀。”
“身子不大舒服,唯墨我們……”紅脣輕嚅了下,雲逸泛起一笑。
“好啊,那就改日再敘。”
“嗯。”
……
“小姐,你也太……”見人出了去,蓮侍既是不滿又是心疼,幾步過了來,“成王爺和小姐纔出狀況,雲逸小姐就近了王爺的身。我個局外人看着都難過得不行,小姐你倒好,還裝個沒事人一樣的跟她說話。”
“你希望我怎樣?不錯,雲逸曾是我在祁國最要好的姐妹。於是,我就要恨雲逸一輩子,對她惡言相向,或是敬而遠之?”
“就算如此也不爲過啊。”
笑容淡去,水眸眨了眨,又下定決心似地抿了抿嘴,唯墨再次溫柔地笑了起來,“如今也算是看得透徹了。郝連成怎麼做是他的事,接不接受是我的事。即使這樣,不如淡然處之,我想這樣對誰都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