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是我先逗你的,該說抱歉的人是我。”
許桑棠尷尬的笑道,邊上的人沒有迴應,許桑棠轉臉看向他,只見他雙目緊閉,似乎睡着了,看着那微微顫動的睫毛尾尖,許桑棠暗道,果真是個怪人呢。
靜靜躺了片刻,許桑棠眼皮漸漸變得沉重,剛要進入夢鄉,就被奇怪的聲音吵醒,側耳聽了一會,聲音是從邊上的慕瑾之那裡傳來的。
許桑棠朝他看去,只見他背對着自己,蜷縮成一團,肩膀顫抖不已,許桑棠拍了拍他的肩,“慕公子,你怎麼了?”
奇怪的聲音戛然而止,好一會才聽到他低啞含糊的聲音,“本公子沒事。”
許桑棠嘆了口氣,伸手摸向他的臉,觸到一片冰涼的液體,“你哭了?”
“不要你管!”
慕瑾之一把拍開她的手,將臉埋得更深,許桑棠討了個沒趣,怏怏道,“不管就不管,誰稀罕管你!”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說不要你管,你就真的不管了?”
慕瑾之霍的坐起來,怒瞪着許桑棠,許桑棠不甘示弱的回瞪向他,“你這人就是奇怪,你說不要我管,難道我還舔着臉往你面前湊?”
“你!你!你!”
慕瑾之蒼白的臉脹得通紅,眉間的硃砂愈發紅豔逼人,給他蒼白的臉增添一抹詭異的豔媚,“你奪走了本公子悉心保存了二十二年的初吻,本公子下個月就要迎娶未婚妻過門,你叫本公子哪還有臉面對她?”
“什麼?初吻?還悉心保存二十二年?慕公子,玩笑不是這麼開的,如果你想訛詐,我可以給你幾兩銀子,就當破財擋災了。”許桑棠嗤之以鼻,翻了個白眼。
“你不要看不起人,本公子的錢比你多了千倍百倍不止!誰稀罕訛詐你?”
“那就未必了,無商不奸,越富有的人怪癖越多。”
“你!”
慕瑾之氣得渾身發抖,雙眸裡泛起淚光一片,看得許桑棠於心不忍,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你真的是第一次?”
“當然!本公子知道你在懷疑什麼,本公子與未婚妻青梅竹馬,情深意篤,約定今生今世只碰她一個女人,因此一向潔身自好,別說親吻了,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
“怎麼可能?總會無意間碰到貼身侍婢的手吧?”
“那些侍婢仗着姿色老想爬上本公子的榻,本公子實在厭惡,爲避免破壞和未婚妻的約定,所以,貼身服侍通通交給阿青和其他小廝負責,可是現在,本公子的清白被你毀了!她一定不想嫁我了,許桑棠,你要負責!”
“負責?怎麼負責?賠禮道歉行嗎?”許桑棠陪着笑道,慕瑾之前後左右的打量着她,挑揀的眼神就像在菜市場挑選雞鴨,看得許桑棠渾身不自在,“事已至此,本公子只能勉爲其難的娶你爲妻了。”
“什麼?”
許桑棠只覺得頭頂好響一個雷,雷得她外焦裡嫩,“不嫁不行嗎?”
“不行!本公子已經與你有了肌膚之親,若不娶你,她會怪我始亂終棄的,現在,本公子娶不到心愛的女人,已經生無可戀,若再被她看不起,本公子寧願一死。”
“你確定她不會恨我搶了她的男人?”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不知道,她是多麼溫柔善良菩薩心腸的女子。”
許桑棠無語凝噎,她到底碰上了一對什麼樣的極品?男的奇葩,女的神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等待,好像哪裡不對勁?
“慢着!剛纔明明是你先親我的吧?明明是你先奪走本小姐悉心珍藏了二十年的初吻……”
“那也是你先吸引本公子的!”
“我擦!你這也太容易被吸引了吧?老孃是在你面前跳脫衣舞了嗎?還是給你欣賞了一幅美人出浴?強詞奪理,滿口狡辯,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許桑棠氣得破口大罵,慕瑾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跳腳,等到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又輕飄飄丟出一句話,再次點燃許桑棠的怒火,“反正,要不你對本公子負責,要不本公子對你負責,無論
哪種,你都得嫁本公子爲妻。”
“不行!”
“不行也得行。”
“死也不行!”
慕瑾之一愣,掃了許桑棠一眼,眼神說不出的怪異,忽而勾了勾脣角,“本公子不介意和一具女屍拜堂成親。”
許桑棠無言以對,哭笑不得,“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拗呢?”
“再次申明,本公子比你還大兩歲。”
“你喜歡我哪點,我改還不行嗎?”許桑棠哭喪着臉道,慕瑾之看着她煩惱的樣子,剛剛還蓄滿淚光的眼眸閃着點點光芒,脣角微微上揚,似乎在笑,“說實在的,你不用改,本公子看不上你任何一點。”
“那我們的事——”
許桑棠兩眼發光的看着慕瑾之,心裡升起一絲希望,慕瑾之的視線落在她的脣上,喉嚨微微一動,乾咳了兩聲,才道,“本公子也不想娶你,不過,本公子不能做那始亂終棄的男子,要想解決這件事,只有一個辦法,把你毀掉本公子清白的工具除掉就行了。”
“什麼?”
許桑棠面露不解,慕瑾之的指尖緩緩落在她的脣瓣上,輕輕一點,“把這裡削掉就好了。”
“神經病啊你!”
許桑棠心裡的希望化爲泡影,生氣的拍掉慕瑾之的手指,慕瑾之也不生氣,指尖蜷縮着寬大的袖中,相互摩挲着,指間似乎還殘留着讓人難忘的幽香和柔軟。
“要麼就削掉你的嘴脣,要麼就準備下個月嫁給本公子。”
慕瑾之似乎很虛弱,本就蒼白的臉又白了幾分,那淡色的脣更是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說完這句話後,他重新躺在草堆上,緩緩闔上眼皮。
許桑棠看了眼窗外的狂風驟雨,又看向四周破爛的牆壁,嘴裡嘟囔道,“明明是你先吻我的,幹嘛不削你的嘴?”
“要是本公子傷了分毫,明天這裡除了本公子和阿青,再沒人能活着走出這間破廟。”
他的語氣平淡至極,卻透着莫名的寒意,許桑棠臉白了白,“我們有徐鏢頭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