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爵委屈的很,他哪兒有色?他剛纔只想着不要讓秦九兒看見上官守業可能不堪的身體而已,都沒有去注意裡面趴着的劉氏好不好。
北冥爵沒有反駁,知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他就想看看秦九兒到底幹什麼。
只見秦九兒拿出袖子上彆着的針就去刺官守業的手指上放血。下手很重,刺的很深,不用擠就有血滴到準備好的碗裡。
然後秦九兒就盯着那碗裡的兩滴血,一瞬不瞬。北冥爵甚至都感覺不到秦九兒的呼吸。
事情到此,北冥爵算是終於明白了。原來秦九兒半夜先進上官念祖的房間,然後又進她爹的房間,是在滴血認親。
但是那血根本就不融,顯然兩滴血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半晌之後,秦九兒也確定這兩滴血不會融到一起了。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心裡的這塊石頭終於是落下了。
落花閣。
秦九兒回來了。
北冥爵自然是不請自來的跟着。
秦九兒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剛要端起來,卻被北冥爵先端起來喝了。
秦九兒瞪了北冥爵一眼:“自己沒長手啊。”
“我還給你倒水喝了呢。”北冥爵想當然的說道。
秦九兒一噎,不提這事她不惱。一提起來,簡直是惱的想撞牆死了算了。
下意識的咬咬嘴脣,簡直是火辣辣的痛。而秦九兒氣呼呼的小動作自燃是沒有逃過北冥爵的視線。
他看着秦九兒的嘴脣,雖然已經不像上午那麼紅腫的厲害,但還是肉嘟嘟的。粉嫩的薄脣不在,雙脣異常的飽滿,竟別有一種性感的味道,看的不覺得又想咬一口。
秦九兒感覺到一雙視線灼灼,猛的擡頭瞪北冥爵一眼。北冥爵不着痕跡的低頭喝茶,好似就沒看她似的。
“你什麼時候來的?”秦九兒上下看北冥爵一眼,忽的問道。
“在你往山洞口扔金子的時候。”北冥爵實話實說。
他今晚在王府就是呆不住,公事不想處理,練功靜不下心,睡覺一閉上眼睛,就是秦九兒那好吃的嘴脣。
北冥爵突然想起給秦九兒解毒,自己割破手掌放血做藥引子的時候,楚凌風給了自己一瓶玉露膏,是消腫療傷的好藥。便一刻不能耽擱,深夜趕到丞相府。
只是到了落花閣,進入房間,牀上居然沒有人。
這可讓北冥爵大吃一驚,不知道她深夜爲何會不在臥室。出來落花閣,靠着極好的耳力和感覺尋找,就來到了花園的假山邊,瞧見秦九兒一身夜行服,正鬼鬼祟祟的偷聽呢。
七玄的功力在四玄功力面前,能隱藏的一點痕跡不漏。所以秦九兒自鳴得意,完全不知道自己偷聽的時候,其實身後還有人在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呢。
螳螂撲蟬黃雀在後,這種感覺真的相當不好。
秦九兒撇撇嘴,譏諷一句:“冷王好興致,半夜三更不請自來,逛別人的園子,經過人家同意了麼?”
北冥爵冷哼反駁:“那
你私自給你爹和你弟弟做滴血認親,你經過人家同意了麼?”
“那是我的事,是上官府的家事,貌似和你沒有關係。”秦九兒翻個白眼。
北冥爵手裡把玩着茶杯,悠悠說道:“你娘死於心疾,誘發心疾的是虞美人花汁。下藥的是李嬤嬤,指使李嬤嬤的是趙寶娟。趙寶娟爲了奪得大夫人之位,和隱瞞偷情醜事,是有足夠的動機。而你如此煞費苦心,不惜做這樣的滴血認親,是想徹底毀掉趙寶娟,給你娘報仇。你說,我說的對是不對?”
北冥爵的聲音很輕很慢,可是秦九兒卻是越聽嘴巴張的越大。
聽到後面,秦九兒不可思議的問:“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北冥爵手指沿着杯沿畫圈,故弄玄虛的勾起顛倒衆生的笑:“我堂堂戰神冷王,不只是擁有超高的武力值,其實還有你不瞭解的本事。”
秦九兒翻着怨怒的眼神,這傢伙還能更臭屁一些麼?
“你知道這些事又怎麼樣?反正趙寶娟害了我孃的命,我會親手給討回來。如今,她最後的底牌,連兒子都不是上官守業的,那她的死期也真的是到了。”
北冥爵看着秦九兒瘦弱的肩頭,挑起這麼大的仇恨,看着那明明還稚嫩的眸子,卻崩出滿滿森冷的寒芒。他忍不住心疼的就伸手摸摸秦九兒的頭。
而秦九兒一時被仇恨籠罩,居然沒有反應過來,就任由北冥爵親暱的摸着頭,甚至都忘了兩人一直不和的交惡。
“這些仇恨,其實只要你跟我說,我就會幫你去報。”北冥爵輕聲的說着。說完之後,自己都一愣,他幹什麼會心疼的想幫她報仇?
秦九兒更是一嚇,隨即反應過來,挑起眉頭看看頭頂的大手,涼涼一聲:“北冥爵,我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如果我記得不差,你只是我前夫。前夫也有義務幫棄婦報仇麼?”
北冥爵那隻大手一僵,剛剛還心疼的眼神瞬間變得寒氣獵獵。這女人冷場的本事還真不是一般的高。
“秦九兒,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曾交換庚帖,洞房花燭,難道現在非要這樣嗆着麼?”北冥爵眉頭緊緊鎖着說道。
秦九兒冷笑一聲:“北冥爵,你不要說笑話逗我好不好?交換庚帖,不是你我本意。洞房花燭,你我劍拔弩張。我們從第一次見面就是不歡而散,被你管小牢房。而你卻還說的挺曖昧,好像我倆怎麼樣了似的。”
北冥爵需要喝杯水平靜一下火氣,不然今天來的目的鐵定又會氣的完不成。
一杯水下肚,火氣滅了一點。北冥爵從袖子裡摸出一個白色小瓷瓶放在桌子上:“玉露膏,消腫的。”
秦九兒看看那小瓶子就笑了:“不用,楚凌風已經送給我一瓶玉露膏了。”
她說着就把梳妝檯上的一個小白瓶子拿過來。
果然兩個小瓶子一模一樣,一看就是出自一人之手。
北冥爵瞳孔緊鎖了一下,突然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楚凌風知道你就是小骨了?”
這句話雖然是問句,但是說得卻是
用的肯定口氣。
秦九兒想起北冥爵拍自己肩膀時候,她喊得那聲舅舅,於是點點頭:“嗯,知道了。”
她的口氣很不以爲意,可是北冥爵卻是在意的很。就好像那是他自己心底的秘密,現在卻是別人也知道了。
北冥爵心頭悶悶的,又擡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秦九兒頭疼的按按太陽穴,這傢伙怎麼還喝上癮了,都半夜了好不好,還不走。索性,她也拿過一個杯子倒一杯,你不走,我就陪着你,看你還能坐到天亮不成。
剛喝了一口,就見北冥爵的視線突地落在自己的耳朵上。
“你穿耳洞了?”北冥爵瞧着秦九兒一雙耳朵上一對紅紅的線圈很是可愛。但明明白天的時候,她的耳垂還是完好無損,自己的脣角還擦着那耳垂過去,引起渾身一陣戰慄。
秦九兒下意識的摸摸耳朵,不提還好,這一提醒,耳朵就火火的有些熱呢。
“嗯,之前的長死了,重扎的。”秦九兒說着話,雙隻手不斷的搓着耳垂。越搓越刺癢,搓着搓着,耳垂還紅腫起來。
北冥爵伸手將秦九兒的手拿開:“別搓,越搓越腫。我給你抹點玉露膏,就不刺癢了。”
北冥爵說着,就將自己帶來的那瓶玉露膏打開,頓時一股冷寒的梅花香竄了出來。他用指甲挑出來一點,湊過來就要給秦九兒抹。
秦九兒很抗拒,側身就要躲:“我自己來,不用你。”
“別動!你耳朵後面張眼睛了?抹不好會腫的更厲害的。”北冥爵危言聳聽一句,秦九兒想想,不抗拒了。
北冥爵將秦九兒頭扳的歪一點,將玉露膏一點一點均勻的塗抹到耳洞的周圍。耳朵後面,耳朵前面都仔細的抹上。
別說,這傢伙抹的還挺舒服。
秦九兒小小的享受着,不由得說道:“本來我不想扎,覺得沒有耳洞也挺好。可是歡兒說,有耳洞能消災解難。所以在她的逼迫下,硬是捱了兩針。”
北冥爵輕聲道:“老人們是說,女孩扎耳洞,會有福氣。而且有好多體弱多病的男孩,母親也會給紮上一邊的耳洞,這樣比較好養活。”
“哦,原來是這樣,還好,歡兒沒騙我。”歡兒的話,秦九兒半信半疑,但是北冥爵也這麼說,秦九兒就特別相信。
“這一邊好了,另一邊,歪頭。”北冥爵難得見秦九兒這麼聽話,不僅心情又好起來。
“這麼快就好了一邊,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啊。”
“你就是長了一副小人心腸。我還是第一次這麼伺候人呢。”
“我又沒求着你。”
“聰明的最好這時候別得罪我。”北冥爵說這着話,伸手扯扯了秦九兒的耳朵。
秦九兒‘嘶’了一聲,還真不敢這時候得罪北冥爵,只是偷偷反抗,小聲咕噥一句:“小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好似從認識到現在,還是第一次這麼好好說話。都說了好幾句還沒有嗆起來。
兩人都很意外,原來他們還可以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