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爵看着房中的空空如也,摸摸脣上殘留的馨香。一直以爲自己心若寒鐵般堅硬,可是秦九兒才走了一眨眼,自己就開始想念了。而那離別的兩個月,要怎麼過?
如果不是北聖接下來會危險,他是絕對不會讓秦九兒一個人走的!
北冥爵眸中的情愫漸漸冷凝,接着拿起杯子在桌子上叩擊了三下。三聲一過,外面的影子便飄身進來。
影子一身都在黑衣之中,只露出一雙湛明的眼眸。這眼眸此時低垂,依然恭謹,彷彿之前的尷尬都不存在似的。
“影子,放下手裡的一切,去保護她。”北冥爵沉聲吩咐道。
影子眸子一凝,第一次質疑主人的這個決定:“主子,眼下正是您用人之際。”
“無妨,這兒沒有了你,還有影衛。此去兩月,務必護她一根毫毛都不少的回來!”北冥爵的聲音變得寒烈起來。
“是!”影子答應,轉身消失在房間。
秦九兒出來冷王府,從一樹杈上拿着包袱,用最快的速度出了京都。她怕自己走的慢了會不捨得離開。這還不是五個月後的離開,僅僅是要暫時離開兩個月而已,可是剛一轉身,就不捨得的了。
秦九兒,你從不是婆婆媽媽之人,如今卻是怎麼了?
銀牙暗咬,忍着回頭的衝動,猛提一口氣,在夜裡狂奔起來。
這一夜,秦九兒沒有一刻休息。一夜之後,已經到了二百里外。
青龍山,狀元鎮。
秦九兒猶記得一個月前,自己和東方珏來到這兒的時候,用了五天。那時候,自己沒有內功,不會輕功,只是憑着兩條腿走。
一個月了,秦九兒又來到這兒,感覺很親切。
她到早點攤,吃了兩碗豆腦,四個燒餅才覺得肚子不餓了。然後到市集,找一輛馬車代步,這樣不僅能趕路,還能休息回來。
花了一兩銀子,僱一輛馬車到下一個城鎮。趕車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很結實,也很憨厚的模樣。車伕對着帶了巾帕的秦九兒很是恭敬,躬身掀開車簾子請秦九兒上車。秦九兒對車裡準備的被褥齊全,也很滿意。
馬車在官路上濺起一陣陣的黃塵,秦九兒不由得擡起手撩起車簾,看着官道旁的青龍山。
青龍山,自己的任務終結地。上一次離進地宮皇陵只差一步。這一次,卻是路過而不入。
秦九兒暗暗說道,地宮皇陵,我第三次來這兒的時候,一定不會再只是擦肩而過!
一直過了青龍山,秦九兒才放下車簾,躺在車廂裡休息,慢慢睡着。
一夜奔波,體力消耗的厲害。如今秦九兒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覺了。
馬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車伕久久聽不見馬車裡有動靜,不僅輕輕掀開車簾往裡看一眼。車伕見僱主已經睡了,臉上的巾帕滑落在枕邊,露出一張臉美得好似天上下來的仙女。
車伕瞳孔一縮,急忙放下車簾,繼續趕路。可是那心卻是再也不能平靜了。腦子裡,眼眸裡,都是那一張絕美
的容顏。車伕三十多歲,家中雖有一妻,卻早成了黃臉婆,腰好像水桶,臉上全是黑斑,頭髮枯如稻草。車伕趕車爲生,這些年走南闖北,自認也見過不少美女,可是美到這樣的女人他還是從未見過。
腦中回想着那一眼之下的容顏,不覺得暗暗吞了口口水。心底的邪念便忍不住一股子一股子的竄上來。
馬車不知不覺偏離了官道,往路邊林中一個岔道走去。只是此時睡着的秦九兒卻渾然不知。
林中深處,車伕將車停下,聽聽車裡依然沒有動靜,就在林中彎腰找尋起來,不一會兒,找了幾個顏色鮮豔的蘑菇,將蘑菇的汁水使勁捏出到水囊裡。晃晃水囊,走回到車邊。
而這時候,秦九兒也慢慢醒來,因爲她感覺到馬車似乎不走了。狐疑的掀開車簾一看,身處密林之中,一條小路通往密林深處,就好像是通往幽冥地獄的入口。
秦九兒心裡一咯噔,暗暗感覺不好。這時候見車伕從密林回來,手裡拿着水水囊。
車伕回來見秦九兒醒了,臉上沒有帶巾帕的正撩起車簾往外看。眼中驚豔之後,頓時頭垂的低低的上前憨厚說道:“姑娘,您醒了。我看你睡着了,想着你是不是暈車,就去給你弄了一些水。”
車伕說着雙手將水囊遞上來。
秦九兒沒有接水,而是狐疑的問:“車怎麼到樹林裡了?”
“回姑娘,這是到下一個城鎮的近路。走這條近路能在天黑之前就到下一個城鎮。如果一直走官道,要入夜才能到城鎮。”車伕老實的回道。
秦九兒在北聖人生地不熟,對去東陵的一路,有沒有近路,她是不知道的。
“好,那繼續走吧。”秦九兒點頭,隨手欲放下車簾子。
車伕‘好心’的就將水囊順手放進車廂:“姑娘,這水是林中清泉,很乾淨的。如果姑娘嫌棄,就……”
秦九兒勾脣笑笑:“大哥有心了,我怎麼會嫌棄。”
車伕也憨厚的笑笑,然後坐在車轅子上,一甩鞭子,馬車就又開始在密林裡走起來。
秦九兒倒是真有些渴了,她看看水囊,拔下塞子,聞一下,滿滿清泉的甘冽。
馬車越走越慢越走越慢,直至停下。車伕小心掀開簾子,見秦九兒又側臥被褥上睡着了。伸手拿起水囊晃晃,裡面的水明顯少了一些。
車伕一喜,輕聲喚道:“姑娘……姑娘?”
秦九兒沉睡不醒。
車伕膽子大一些,又伸手推推秦九兒的肩膀:“姑娘醒醒?打尖的時候到了。”
秦九兒依然不醒,且沉睡的不正常。
車伕這時候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猥瑣和迫不及待的急切表情。他三下五除二脫了自己的衣服,就剩下一條牛角褲,然後擡腿上車。看着那沉睡如仙子的美女,口水多的的都要吞嚥不過來。顫抖的伸出粗糙的手,想落在高聳的胸口上,卻又貪婪的去摸秦九兒的臉。
秦九兒真是忍的夠了,想不到特意挑一個長的憨厚的男人馬車,卻是個虛有其表的流
氓!
手腕一動,鋒利的銀簪子已經到了手上。就等那手若是到了自己臉上,就是這車伕的喪命之時。
然而,就在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卻突地聽到一陣破風之聲,奔着車廂飛來。然後車伕就見鬼一樣,伸出的手沒有落到秦九兒的臉上,眼睛就瞪得大大的直接往後直直仰去,氣絕了。
秦九兒心頭一動,手腕一翻,簪子回到袖子,人繼續裝昏睡。她想知道,這人跡罕至的密林爲什麼會有人救自己。更想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誰。
感覺到一陣輕微的風拂面,有人到了馬車近前,掀開車簾子似乎在查看裡面的情況。然後那人打開車廂後面的門,直接拖着氣絕的車伕往密林走去。
秦九兒猛的睜開眼,偷偷掀開一角車簾往外看去。只看到一個濃黑色的身影拖着車伕往密林裡走。
秦九兒慢慢放下車簾子,又保持着之前的姿勢裝睡。她在矛盾,自己現在是趁着那救自己的黑色身影不在,起身離開這是非之地呢,還是繼續裝睡,看看那人是不是還回來。
車伕是見色起意,死有餘辜。早在他自作主張走小路,還執意給水的時候秦九兒就懷疑了。水喝了,但是喝的是自己水囊帶的水。那個水囊的水少了,是倒在躺着的被子裡了。
裝着中招昏睡,就想看看車伕是不是真的流氓,結果還真給面子,所料不差。
氣惱自己一出來就遇到混蛋。想着等他出手,就直接送他見閻王的。然而卻萬萬想不到,有人先一步弄死了車伕,且一招斃命,死不見血。
救自己人的功夫顯然極好,只是他救下自己是巧合,還是另有目的?他會一去不回,還是會再回來?
帶着這些疑問,秦九兒咬咬牙,硬是躺着一動不動。
耳蝸突然一動,樹林想起腳步聲。輕微,卻捕捉到,那人回來了!
那人回來後,又撩起車簾子看看秦九兒。然後將一顆藥丸塞到了她的嘴裡。
秦九兒不知道這藥丸是好是壞,壓在舌下假裝嚥下去。鼻息還聞到,給自己藥丸的這隻手上有濃濃的血腥味。然後車外有悉悉索索的聲音,貌似……穿衣服?
馬車又開始走了起來,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秦九兒吐出藥丸,放進袖子裡,不知道這人搞什麼鬼。大概走了半個鐘頭,馬車出了樹林,太陽又很大的照着車頂。
不一會兒,馬車停下,‘車伕’恭敬的說道:“姑娘,走了一上午了,下來休息一下吧,馬也要吃點草料的。”
秦九兒一愣,這是自己該醒了?
她掀開車簾子下車。然而在看見車伕的時候,大吃一驚。只是這吃驚也只能在心裡,面上不敢有一點表露。
我靠,這根本就還是那個車伕啊!憨厚的相貌,粗噶的聲音,如果不是中間的那一段自己是清醒的,那現在自己完完全全就會以爲,一切正常,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特麼不科學。自己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白日做夢,被害妄想症,沒事發癔症的等各類精神病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