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晴從閆休簡短的話語中整理出兩點信息。
一是:自家人。
二是:有仇!
她輕輕的勾起脣角,眼睛眯了眯。
這些就夠了!
照閆休這麼一說,這韓文雪來找自己肯定沒有什麼好事,但是人都來了,自己還能不接招麼?
想到這裡她直起身子,準備去會一會韓文雪。
頓時,屋內的幾人都把目光投向她。
韓子晴見狀微微的揚起笑容,紅脣一勾:“我去去就來。”
閆休知道她是要去見韓文雪,他有些擔憂。
“晴兒,你......”
他的話尚沒有說完,便被韓子晴打斷:“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話雖是這樣,但閆休還是不免擔憂。
韓子晴隨着靈兒來到大廳之中。
眼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女子清麗的身影。她淡淡的坐在太師椅上,面容頗爲秀麗,身姿翩然,輕輕的拿起桌上的香茶輕抿一口,很是雅緻的樣子。只是那女子眉宇間的陰鬱和臉上不時透露出的不耐,便把這幅好容貌給毀了七分。
韓文雪在大廳中已經等候了多時,這桌子上的茶水早已反反覆覆的續了好多遍。她早就不耐煩起來,不禁有些奇怪父親怎麼會好好的讓自己過來?她現在一見到韓子晴,就會聯想到自己慘死的母親!
有好幾次自己都想要離開,但是她轉念一想,最近父親對自己的態度越來的差了,這次千萬不能把事情搞砸了。上幾日有傳言說,韓子晴失蹤了,但是這個賤人怎麼又回來了?!
韓文雪在心裡恨恨的想着,擡眼見韓子晴已經來到她的身前。
她站起身子上前微迎,揚起笑容,突然面色一僵。
韓子晴目不斜視的來到主座上坐下。待身子坐定,才擡起眼眸,見韓文雪站立在地上,冷聲道:“怎麼,韓大小姐是不是在將軍府的日子過的太舒適了?!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
韓文雪聞言俏麗的面龐上劃過一絲陰狠的神色,卻又很快的被她掩飾過去。
她扯開一抹笑容,上前一步,對着韓子晴微微彎下腰身,行了個禮。
韓子晴微微點頭,淡淡的說:“坐吧。”
韓文雪腳步緩緩的向後退了兩步坐回了剛剛的椅子上,挺直着上身,雙腿併攏,腳步微微的側向一邊,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相比起她的坐姿,韓子晴便顯得隨意多了。韓子晴只是舒服的往椅子上略微一靠,雙腿交叉着。隨意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撥開杯蓋,放置在鼻翼前,深深的吸了口茶香,輕輕的喝了一口。
她的這一番動作如行雲流水,雖然只是幾個簡單的動作,被她做出來卻莫名的吸人眼球。
韓文雪看着她的舉動,眸底閃過深深的妒忌卻又很快的隱去。
韓子晴擡起眸子見韓文雪看向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並不做聲。
談判時,誰要先開口誰就輸了!
一時之間,大廳中的氣氛有些僵硬。
過了一炷香後,韓文雪見韓子晴並不出聲。她心中有些焦急,坐如針氈。終於,按耐不住,笑了笑對韓子晴關切道:“妹妹,前些你去了哪裡?”
韓子晴擡眼看了她一眼,紅脣輕輕一勾,聲音慵懶道:“出去遊玩了。”
下面是重點了吧?
韓文雪繼續說:“爹爹,許久不見你,甚是想念。想讓你回家小住幾日。”
韓子晴聞言一頓,來一趟就爲了這個?
她揚起脣,面上笑意點點:“你和父親說,我會找時間回去一趟的。”
韓文雪見韓子晴答應下來,不禁暗暗的舒了一口氣,如釋負重。她站起身來,向韓子晴告辭了。
韓子晴看着韓文雪離去的身影,這就是和她鬥了那麼久的人?她撐着下巴,忽的緩緩的笑了起來。
無奈,她只得百般無聊的回到了桑榆院。
韓子晴剛進入自己的房門,就見幾人都聚集在她的房中,連墨染都過來了。她挑了挑眉頭,看着眼前的情景,不可否認的,這幾個男子都非常的出色,此時幾人一同坐在屋中,整間屋子都亮了起來,耀耀生輝。
幾人見他回來都把目光投向他,閆休看着韓子晴的臉上,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他便放下心來,想必他和韓文雪見面的時候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
韓子晴走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他看着面前的幾個男人,深如潭水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疑惑,皺了皺眉頭,冷聲道:“你們都在我房屋中幹什麼?”
顯然這是在開口送客了。
幾人的面色皆是一沉,沒想到她竟然這樣直接。
樓隻清看着面色黑沉的師兄,他轉過頭,臉上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說道:“嫂嫂,我們幾個人都還沒有用早膳,現在已經餓的不行了,想在你這裡吃完飯再走。”
韓子晴驚訝的瞥了他一眼,她知道樓隻清向來是沒皮沒臉的,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這般死皮賴臉。
要知道他的院子與這個桑榆院,可是隔了好遠,大清早來到他這裡就只是爲了用一頓早膳?
這時靈兒推開門進來,手裡拿着精緻的飯盒,看着閆休幾人腳步頓了一頓,然後才走向前來把飯菜佈置在桌子上。
韓子晴看了默不作聲的幾個人,也懶得繼續再開口趕他們,只得吩咐着靈兒讓她去多拿幾雙碗筷來。
她微微的冷了眼眸,聲音放緩:“隨意,你們愛在哪裡就在哪裡,畢竟我也算不得這個府裡的主人,也做不得主,不是有王爺在這麼?”
她掃視着幾人,勾起脣角,冷冷一笑。
閆休他這般模樣,皺了皺眉頭,有些頭痛,明明上一刻還好好的女人,下一刻就突然變起臉來。
翻臉比翻書還快,此話一點也不假!
“墨染,我們走!”韓子晴冷聲道。
墨染見她突然看着自己,擡起了那清澈的雙眸,面色淡淡的點了點頭。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耳朵裡灌滿了小販吆喝聲,有幾個孩童在人羣裡淘氣的穿梭着。
韓子晴走在京都的東市中,她打量着這個繁華的街道,看着眼前一派祥和的景象,把衆多煩惱都拋諸腦後。
兩人邁着閒適的步子,走在街道上分外惹眼。
韓子晴身着藍袍,烏黑的長髮被束了起來,露出精緻的五官,白皙的面容上盪漾着淡淡地笑意,璀璨如星辰的眸子裡流露出濃濃的趣味。
這是她來了這麼久,第一次真正的逛街。
她細細的觀察着這裡的風土人情,這街上很是熱鬧,個個皆是氣度不凡,非富即貴!
她有些疑惑,難道京都就沒有一個窮苦之人嗎?剛好身邊的墨染爲她解了迷。
他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京都分爲兩個市,東市都是達官貴族,富商豪賈之人來的,而西市就不同了,多是地痞流氓,窮苦百姓所居住的地方。而且西市是的人們不允許私自來到東市,有着十分嚴格的規定。”
他未曾在京都居住過,但是對京都的這個規定也有所耳聞。
韓子晴不禁皺了皺眉頭,這樣不是讓西市的那些窮苦百姓更容易受到那些地痞流氓的欺辱嗎?
這個政策只會讓富的人越富,苦的人越苦罷了。
兩人在街上閒逛着,不知不覺就到了正午。此時雖是初夏,但是那太陽已經是火辣辣的煞是灼人。
韓子晴和墨染便隨意進了間酒樓。
韓子晴看着外面那火辣辣的太陽,擡起手抹了下額頭的汗。
“王妃?”一道驚訝的聲音傳來。
韓子晴收回視線轉過頭,見一位男子正站在自己的面前,面上帶着驚喜的神色。
“王妃你......?”
韓子晴看了他一眼,並不做聲。
那男子見韓子晴的確沒有認出自己,這才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殺手令。”他神色鄭重,一字一句的說道。
韓子晴聞言心中一驚,‘殺手令’是自己在現代時那個組織中的所有,他怎麼會知道?
她有些警惕的看向那男子,神色中充滿了戒備。
難道自己之前,在籌劃着什麼?
陳攀見韓子晴的表情終於有了微微的變化,心中一喜。
“在下陳攀,這事情是王妃告知在下的。”
果然,自己猜的沒有錯,既然自己之前在這裡呆過一段時間,他能想到以他的性格,肯定也會像現在的想法一樣,努力的發展自己的勢力。
畢竟獨自一人在這異世中,要是沒有什麼依靠,是不能立足於此地。
而且自己更不屑於去依靠別人!
他想到這裡,擡頭看向陳攀,面色嚴肅的問道:“我還說了什麼,或者說有準備什麼?”
一旁的墨染聽到他們的話,神色微動臉上劃過一絲疑惑的表情,雖然不太能聽懂他們講的什麼?
但是他能隱隱約約猜到些,應該是韓子晴在策劃着殺手組織的事情。
自己之前在江湖上雖然沒有加入殺手組織,但是自己也算是做着這一類的生意,對於一些事情還是比較瞭解的。
他擡起了清澈的雙眸,看着韓子晴和陳攀。
陳攀聽到韓子晴這麼問着,他看了看四周,小聲的說道:“王妃此處,並不是一個方便講話的地方”
韓子晴轉頭看着嘈雜的大廳,人羣來回走動着,還時不時傳來小二大聲的吆喝聲。
她微微點頭,看着眼前的陳攀,面色嚴肅到:“此處確實不太方便。”
說着便站起身子與二人一同離開了酒樓。
韓子晴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剛剛在的酒樓之中有一雙眼睛在靜靜地看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