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穿着綢緞的孩子,可不用沒事跑到書院來讀書,就算要上書院,也是和小狸上一種書院。
趙飛燕心中想着,便問站在旁邊的一位女先生:“那孩子叫什麼名字?”
“這孩子的父親前幾年當兵治療延誤上了條腿,如今有些瘸,不過他腦筋是個活絡的。
竟拿着軍隊給的那點銀子,自己做起小生意來,如今做的有聲有色的。
不過他家雖有些銀子,但還是也都符合進書院的條件,可不就送過來了。”
這位女先生本名陳絮出身世家旁支,後來嫡支的犯了錯全家被流放了,他們這些旁支的雖然沒參與,但也受到了牽連。
她才因此流落到邊關這樣的地方,隨便嫁了個人,但日子過的清苦。
因此聽說趙飛燕要招女先生的時候,就立刻毛遂自薦過來了。
趙飛燕點了下頭,也沒有多在意,覈對了一下,確定沒有冒名頂替的,不由的鬆了口氣。
“這女書院也別隻教些琴棋畫之類的東西,女孩子畢竟不能考科舉,又都是貧民百姓家居多,學那些東西也沒有什麼用。
多教他們認字、女紅、醫藥常識、算學,農學,以及史學之類的東西,下午的時候也學着練上幾招,好歹能強身健體。”
趙飛燕見人來的差不多了,於是衝着女書院這邊的管事陳絮淡淡說道。
陳絮點了點頭,她也早不是隻知道風花雪月的姑娘了,自然知曉對於尋常百姓來說,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趙飛燕交代完了之後,就匆匆離開,完全是將建書院當成一項任務,她並沒有多在意這兩所書院。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書院竟從此開起來了,還開成了整個國家最著名的書院。
只是那些都是後話,趙飛燕也是多年之後發現,纔不由的感嘆的當年的無心插柳的。
等離開書院之後,趙飛燕便繼續忙碌起自己的生意來,眼看着天氣轉涼,她已經將設計好的成衣圖樣送到了趙記成衣店。
讓他們做好了之後,將圖樣送到各個州縣去,趁着換季這一陣子,還能賺上一筆。
就這樣忙活了足有半個月的時間,有天她忙碌了一天剛回到雪園,就見蕊金正站在亭子裡面等她。
此時天氣已經很涼了,趙飛燕記得早上離開時,天上還飄着雪。
這樣冷的天氣,蕊金還挺着肚子站在外面,看樣子也已經站了許久了,這讓趙飛燕看到,心中不禁生氣一陣怒意。
“東家,我給你煮了湯……”
“蕊金,若是自個不拿自個當回事,那旁人就更不會那你當回事了!”
趙飛燕忍不住開口訓斥了她一句,只希望這姑娘能長點心,從前覺得挺聰明的一個人,爲何自從遇到陳九之後,腦子就變遲鈍了。
蕊金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表情,將湯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給趙飛燕盛了一碗。
“東家,我馬上就顯懷了。”
蕊金心中也有些無奈,畢竟這個年代奉子成婚實在不是什麼好事,若是被人看出來了,定然會被戳脊梁骨的。
她如今也已經意識到,當時做出這樣的事情有多輕率了。
只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認了,儘快將親事給辦了,這件事拖得越久對她就越不好。
趙飛燕自然看出了她得想法,輕嘆了一聲,雖然她仍然覺得讓蕊金嫁給陳九是一件非常不靠譜的事情。
但架不住蕊金樂意,她也是沒招,只好淡淡說:“我已經命人去寺廟裡用你們兩個生辰八字求了籤,日子就定在下個月的初十。
如今嫁衣之類的怕是也來不及了,你都送到外面去讓人做吧,這是花費的銀子。
權當是你的嫁妝,咱們兩個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反正這一輩子就這麼一回,我也希望你以後別留下什麼遺憾。”
趙飛燕從口袋中拿出三百兩銀子塞給蕊金,就吩咐人協助她一起置辦東西。
她實在太忙,根本沒有時間管這些,將這一季的成衣都賣光的時候,她趕忙又命人連夜趕製下一批。
蕊金得到準確的消息,雙眼都開始放光,很快就拿着銀子去忙活自己的嫁妝去了。
轉眼就到了初十,趙飛燕找了黃鶴州的一位全福夫人給蕊金梳頭,她則坐在一邊安靜的看着。
雖然她不滿意蕊金這位丈夫,但此時此刻她倒是對古代這種繁瑣的婚嫁儀式感到好奇。
直到蕊金被送上花轎,趙飛燕纔回過神來,轉頭看向雪園的門口,就見陸君廷正站在門口。
見她轉頭,立刻迎了上來,淡淡笑道:“當真是太簡薄了,不過到底是個丫鬟,能有份這樣的嫁妝也算是你寬厚。
若是哪日咱們要成親時,我必定要幫你置辦十里紅妝,讓天下人都爲咱們祝福!”
陸君廷像是有些感嘆,眼中透着笑意看着自己,雙眼如同寒星一般,明亮的讓趙飛燕忍不住多看幾眼。
然而這麼一看,就像是被這雙眼睛給吸進去了一樣,不受控制的點了點頭。
兩人手拉着手走進了雪園,後面一堆暗衛,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垂着頭跟着。
“你是不是又話要與我說?”
進了院子之後,趙飛燕纔開口衝着陸君廷問道。
這位已經許久沒有回來了,多半時間都呆在軍營之中,不是打仗就是和軍隊裡的人聯絡感情。
眼看着她手中兵權越來越多,拉攏的將領也越來越多,想來京城裡的那幾位都有些坐不住了。
用不了多久,就得將她招回京裡去,說不定還會想出更加決然的招數來對付他。
“無事,只是想你了所以回來看看,順便去看了一下書院,你做的很好。”
陸君廷看着趙飛燕,只覺得自家娘子怎麼看怎麼好,無論座什麼都如此的厲害。
若是換做旁人,恐怕還不能將此時做的這般利索,因此對趙飛燕更是生出了幾分歡喜。
“飛燕,你今生可千萬別離開我,不然我怕是會活不下去的!”
陸君廷嘆了口氣,將頭埋在趙飛燕的胸口,雙手環住她的腰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