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燕在心中盤算着,會是那個倒黴蛋掉進了溫泉之中。
然而掃了一圈,才發現沒有看到白若蘭。
她不禁挑了下眉頭,像是想到了什麼,朝着陸君廷看去。
發現陸君廷正坐在皇上跟前,不知道和皇上和太后說了些什麼,惹得兩人笑容連連。
這副樣子完全就不像是之前剛鬧過彆扭的樣子。
趙飛燕只覺得看的有些尷尬,趕忙轉過頭,繼續盯着梅花泉。
過了片刻果然有個人從泉水之中,將一個女子打橫抱了出來。
這名女子渾身上下都溼透了,像是還嗆了水,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
此事驚動了皇上和太后,紛紛問出了什麼情況。
立刻就有太監答道:“回太后、皇上,剛纔白丞相的嫡長女掉入梅花泉中。
多虧了徐公子將白姑娘救出來,如今白姑娘已經昏迷了。”
太監說完之後,皇上立刻朝着陸君廷看去,陸君廷正一臉驚訝和擔憂的看着白若蘭。
那表情像極了,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搞成這樣的表情。
皇上看到之後,心中的疑慮也消了一半,忙讓人將白若蘭送到梅林的偏殿去,找太醫給她看病。
趙飛燕低頭喝了口茶,掩蓋住自己翹起的嘴角。
她算是服了陸君廷了,這件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說他做的。
他居然還能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他這副演技足可以和現代的影帝媲美了。
趙飛燕心中這樣想着,卻並沒有再說什麼。
畢竟陸君廷這麼做,也是爲了他們兩個的未來。
緩和了一下表情之後,她纔看到剛剛那位消失已久的琴大家,又一次款款的走入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她在心中盤算了一下,立刻意識到這是怎麼回事。
琴大家很可能是陸君廷的人,陸君廷就是爲了對付白若蘭,才找了她出來配合。
只是不知道白若蘭醒了之後會是什麼表情。
她一直都喜歡陸君廷,但陸君廷一向對她和白家都很厭惡。
尤其是在賢王死在白家人手上之後。
他和白家已經勢同水火了,又怎麼可能娶白若蘭。
這門婚事無論如何他都會攪黃,只是趙飛燕沒有想到他會用這樣的辦法。
白丞相站在一旁,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陰冷的掃向陸君廷。
他是何等聰明的人,自然清楚事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經過這件事這麼一鬧,整個賞梅宴的氣氛都有些怪異。
皇上顯然也覺察到了,草草收場之後,就和太后一同擺駕回宮去了。
趙飛燕放下茶杯,跟着人羣慢慢往外走,他和陸君廷刻意的保持了距離。
直到上了馬車趙飛燕才鬆了口氣,她沒有吭聲,而是悠閒的喝了會茶。
等馬車開出兩條街之後,陸君廷才鑽了進來,臉色帶着紅暈,像是十分高興。
“救白若蘭那位是誰?”
趙飛燕有點好奇的問道。
她覺得那位面生,像是從來不曾見過,若是個寒門子弟,還真的未必能被白家接受。
說不得會被滅口,或者逼得解除婚約。
“徐公子是煥陽公主的兒子,是個很喜歡研究書畫,對朝政半點不感興趣的人。
偏這位還是個脾氣高傲的,自然不會受白若蘭的擺佈。
白丞相也不敢隨意打一朝公主的臉,因此這門婚事他們只能認下!”
陸君廷笑了笑,隨後淡淡說道。
趙飛燕鬆了口氣,關於煥陽公主她還是瞭解一些的。
是先帝的七個女兒之一,爲人爽利,在貴婦圈子裡爲人不錯。
但她夫君醉心於書畫,在京城的一家書院之中做山長。
因此他們家竟沒有一個人在朝堂之中,又是絕對要置身事外的一家。
白若蘭嫁入這樣的人家,就算是成了白家的一枚廢棋。
若是她聰明點,老實待着,學着安分守己的話,煥陽公主定然不會爲難她。
但若是她不老實的話,以公主殿下的手段,她定然會吃些苦頭。
趙飛燕在心中盤算了一通,便將此事給丟下了。
等回到齊王府之後,就見一位穿着暗衛服裝的女子,正站在臥房門口。
見他們進來之後,立刻衝着陸君廷行禮。
“卑職見過王爺。”
女子垂着頭表情十分恭敬。
“這次你做得很好,下去休息吧,這段時間先不要露面。”
陸君廷點了下頭,笑呵呵的說道。
趙飛燕心中驚訝,她原本就猜到琴大家肯定是陸君廷的人。
卻不曾想到,這位竟然是陸君廷的暗衛。
果然琴大家恭敬的應了一聲,轉身分開的離開了。
“這姑娘曾也是大姐閨秀,但在幾年前南方發大水時家中被淹了。
她和一羣小孩,就被我收攏過來,培訓了一下,如今是我身邊還沒有過明路的暗衛之一。”
見趙飛燕盯着琴大家看,陸君廷隨手拿起一隻橘子在她面前晃了晃,淡淡笑道。
“你今日似乎沒將改良水稻的事和皇上說,你打算何時說?”
趙飛燕也只是好奇,看了一眼之後,就忍不住問道。
“我已經和父皇說過了,他卻並不想公佈此事,想來是不太相信。
他盤算着等開春之後,讓人在皇莊試一試,若是果真如我說的這般,到時再公佈。”
陸君廷有點無奈的攤了攤手,對於皇上的不信任,他已經覺察到不止一日兩日了。
但如今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等上幾個月,讓皇上相信他做的這一切,當真是爲了江山社稷,並非是隨便弄些水稻的種子去哄騙他。
窗外不知不覺間下起雪來,陸君廷命人溫了酒,備了點心之後,拿出棋盤來,叫趙飛燕陪着他下棋。
趙飛燕喝了口溫熱的酒,不經意間擡起頭,透過橘紅色的燭光,看到陸君廷皺着眉頭,仔細盯着棋盤的樣子,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暖意。
閒敲棋子落燈花,從前她竟不知這是如此閒適的境遇。
“飛燕,再走神可就要輸了。”
陸君廷解決了心頭大事,知道皇上哪怕是顧及皇家臉面,都不可能再讓他娶白若蘭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