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陸君廷聽了趙飛燕的建議之後苦笑了一聲,嚇得腿都軟了。
他是個冒牌貨,一個暗衛而已。
如今竟讓他去假扮王爺,還有太后合謀,與他一同哄騙皇上。
這對他來說肯定是個不能完成的任務,趙飛燕雖然看不見他面具下面的表情,但也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她冷着臉看着暗衛:“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讓所有人發現陸君廷確實不在京城,王爺非召離京那是重罪。
到時候我們這些人都得遭殃,第二條就是你去試試,死馬當活馬醫。”
趙飛燕的表情十分鎮定,其實心中也十分慌張,但現在想不出別的辦法。
暗衛走了之後,趙飛燕是駕着馬車去青梅小築,她知道現在應該裝得若無其事,若是太慌亂的話,別人就會越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她心神不寧的在青梅小築中待了一個上午,就有一名暗衛,跑到青梅小築來告訴她,那名暗衛被太后扣在了宮裡。
對外說是要讓陸君廷陪她在慈寧宮待幾天,趙飛燕嘴角抽搐了一下,繼續盯着暗衛看,以爲他還有神沒有說完的話。
這暗衛看懂了趙飛燕的意思,於是搖了搖頭說:“就這些,暗衛不能接近慈寧宮給太近,也只聽到這些。”
沒有陸君廷在這邊,所以他們在宮中要打聽什麼消息,都得格外地小心。
趙飛燕沉默了片刻,暗暗想着,如果太后不願意配合,執意要讓陸君廷揭發出來,她肯定不會扣下那個暗衛。
她只會直接將暗衛丟給皇上,讓皇上處置,徹底讓陸君廷完蛋。
然而她沒有這麼做,就說明她還打算遮掩這件事。
趙飛燕這麼一想,不由的鬆了口氣,至少這一關過去了。
白丞相就算懷疑陸君廷已經不在京城了,以他謹慎的性格,在得知陸君廷正在太后宮中時,跑去和皇上說現在的陸君廷是個冒牌貨。
那樣一來皇上未必會相信,太后也會維護這個假的陸君廷,白丞相搞不好就得碰一鼻子灰。
趙飛燕不由的鬆了口氣,知道自己這關總算過去了。
轉眼過去十幾天,趙飛燕算了算時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陸君廷肯定已經到黃鶴州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趙飛燕頭一次開始覺得,古代的通訊實在太糟糕了。
若是在現代,她只要打一個電話,就知道陸君廷現在到哪了,但現在她卻只能牽腸掛肚,什麼都不知道。
遠在千里之外的陸君廷打了個噴嚏,有點奇怪的看了看窗外。
窗外是一片白雪皚皚,連屋檐上面都掛着亮晶晶的冰柱,完全是一片銀白的世界。
這裡是整個王朝最北邊的州,每年冬天來的都特別的早,卻走的特別遲。
即便現在已經快三月末了,這依舊冰雪皚皚,這裡的冬天異常的寒冷。
陸君廷緊了緊自己的紫貂披風,以爲自己凍住了。
他快馬加鞭,在路上躲過兩次暗殺之後,才接到從京城傳來的消息。
他很有可能暴露了,不過這件事肯定還沒有徹底被掀出來,因此他還有時間。
一路風餐露宿,他終於在前天趕到了黃鶴州,來到黃鶴州之後,他就立刻覺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裡**靜了,哪怕是大冬天天氣冷,也不至於冷清到這個地步,完全沒有半點生氣。
許多酒樓都裡吃飯的人,卻都十分沉默,看上去極爲不自然。
陸君廷走進一家酒樓,就立刻發現這樣的場面,當下一挑眉,覺察到事情很不對勁。
陸君廷要了個比較靠中間的爲止,以便能觀察周圍這些人。
他剛點好飯菜,就見一羣人走了進來,小兒忙不迭的跑過來擦桌子。
“二爺吃點什麼?”
小二看上去像是十分畏懼這個人,見這人過來滿臉陪笑。
“少廢話,趕緊把你們這最好的酒菜全都端上來!”
那位沈爺沒有開口,反倒是他身邊一個二十來歲的身材魁梧的漢子,大聲呵斥道。
陸君廷聽後忍不住朝着那個方向看去,就見進來的一共有四個人。
這四個人之中坐在正位的,自然就是那位被稱爲沈爺的人。
兩個身形壯碩的青年分別坐在他兩邊,還有一個瘦小的青年。
根據陸君廷得到的線索,這坐在正中的人便是沈學竟。
沈學竟正是之前秦廣說的那個,能在黃鶴州手眼通天的人。
他身邊坐着的兩個彪悍青年,正是他的兩個護衛,而坐在對面的那個就是沈家的狗頭軍師。
陸君廷早知道會來和這些人對上,卻沒有想到會在來到這裡第一天就遇到。
陸君廷接過葉楓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就聽沈學竟冷冷說:“這幾天找的怎麼樣了?”
“還沒有消息,我懷疑這件事的真假。
姓王的可是那人的心腹,連他都不知道具體的位置,這件事很可能不是真的。”
瘦小的青年小聲說道,表情十分無奈。
沈學竟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的神色,他端起身邊的酒一口乾了下去。
“繼續找!”
沈學竟並沒有他他堂弟沈學年那麼忠於白家。
在他看來白丞相也不過是個臣子而已,能量也十分有限。
終究只是皇家的奴才而已,經營了半輩子,搭上自己的親妹妹,也不過才坐穩丞相的位置。
但在沈學竟看來,他還是沒發擺平一個朝中根基不深的齊王。
因此沈學竟覺的,投靠白家還不如自立山頭,到時候自己也能稱王稱帝,用不着爲一條狗賣命。
他之前也曾和沈學年說過類似的話,卻被沈學年呵斥。
所以他只好暫時裝作聽進了沈學年的話,表面上和白家虛與委蛇,實際上卻一直在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
之前他聽說黃鶴州這邊有銀礦時,心中立刻升起一陣狂喜。
但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最後還是他的謀士出主意,讓人將王仕林給抓回去,好好審問一通,讓他交代出銀礦的位置。
他們將王仕林抓去問了嚴刑逼供了好幾天,卻什麼都沒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