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茵茵坐上了回鄭城的火車。..
來帝都這一趟,經歷了這麼些事情,最終我卻發現,我的身世卻成爲了我心裡的執念。
我內心還是很想知道,我的父母到底是誰,爲什麼他們要丟棄我。這一切。都成了我心裡不可逾越的魔障。
我並不是想要去怨恨他們什麼的,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真相。僅此而已。
所以哪怕知道這拿走了那登記薄的人是衝着我來的,我也仍然選擇前往。所以現在的第一步,就是要找到這個鄧鴻。
當然,那個丟了登記薄的城隍,已經被我用摩尼珠消除了關於我的記憶。哪怕它下幽冥去稟報,那羣禿驢也無法從它那找到關於我的事情。
下了火車,我剛一出火車站,就看見了熟悉的身影站在外面,等等待着我。
“回來了,還好吧。”師父極夜上前來,拍了拍我的後背,輕聲問候道。
還有羅修。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嘴角微抿的恬淡笑容,已經代表了他的問候。
我點了點頭,說挺好的。
這時,師父才問道:“你說要帶個人給我見見的,人在哪呢?”
我把身後的茵茵拉了出來,說,“喏,就是她咯。”
“她?”
師父偏着頭,仔細打量着茵茵,“我怎麼記不得她,好像沒有見過啊。”
“絕對見過。而且就在不久前的。”我笑着提示她。
但是師父還是想不起來。
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茵茵模樣變化巨大,一個月之前離開我們的時候還是個四五歲的模樣,如今已經是妙齡少女。而且特殊的體質已經全都收斂,不是小修修那個級別的,根本看不穿。
茵茵板着臉,滿臉的不爽,故意說道:“極夜大師,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記不得我也是正常的。”
我無奈的白了茵茵一眼,這丫頭,居然和師父開起玩笑來了。
而這時。羅修卻開口說話了,惜字如金,“見過!”
“我見過?”師父詫異。
故意茵茵的反應,讓她還以爲遇到了什麼熟人,卻沒有分辨出來。役節狂才。
“是呢,只不過上次你見到她的時候,她正要吸你的血呢!”羅修一向冷酷的臉,卻憋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
師父眯着眼睛。思考了許久,突然似乎發現了什麼,在羅修和茵茵之間來回打量着,頓時恍然大悟起來,“原來是茵茵啊!”
茵茵故意板着的臉笑容綻放,笑嘻嘻的說道:“嘻嘻,師祖好。”
“嗯,好好你個大頭鬼!”師父正說着,突然伸手提着茵茵的耳朵,氣鼓鼓的說道:“你這小丫頭片子,跟師祖我都敢開玩笑了哈,還我貴人多忘事,看我今天不好收拾收拾你”
“誒呀,茵茵不敢啦,師祖您輕點、輕點,誒呀,我暴走了啊。媽媽,救我”茵茵求饒不已。
“救你?你看她敢不敢。”
師父話雖如此,卻鬆開了她。
我們都知道,師父是在和茵茵開玩笑呢。
畢竟當初茵茵還小,而且遭受煞氣蒙心,神志不清。然而就是這麼簡單的玩笑,卻把茵茵和她之間的桎梏打破,變得親近了很多。
我懂,羅修懂,茵茵自然也明白,所以就配合着師父。
一番鬧趣之後,羅修就開車,帶着我們回到了師父的別墅裡。
師父也沒有問我關於帝都之行的事宜,但爲了不讓她擔心,我還是簡單說了一下,然後就跟她詢問了關於鄧鴻這個人。
鄧鴻?
師父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眯着眼睛,搜索着回憶。她說絕對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只是似乎過了許久,記得有些不太清楚了。
但這時,羅修張了張嘴,好像知道這個名字,但看了一眼師父之後,卻又閉口不言,還暗中給我打着眼神,示意讓我不要問下去了。
我有些疑惑,但從羅修的眼神裡,看出了他的認真。
師父問我這個鄧鴻怎麼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我立刻就擺了擺手,說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但恰巧就在這時,師父似乎是想起來了,臉色陰沉了下去,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她你臉色,我去知道這下不說是不行了,就只好把關於我身世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我剛一說完,師父眯着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又是這小子,這次又犯到我手上,我饒不了他!”
我正想要問師父鄧鴻到底是誰,怎麼看起來似乎跟她有着不小的恩怨似的。
但看到羅修給我打的眼神後,我就識趣的不問了,以免挑起了師父的火氣。似乎羅修也知道鄧鴻的身份,待會問他就行了。
師父說明天就帶我去找鄧鴻,然後就回她自己的房間去了。
我這才問羅修,到底鄧鴻是個什麼人物。
我本以爲羅修會用筆給我寫出來,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卻直接開口說話,“二師兄就是”
我驚訝無比,搶答道:“二師兄就是鄧鴻!”
我仍然記得當初第一次來這見極夜的時候,李明澤還是大師兄,葉楠還是三師姐,我就問過他們,爲什麼沒有二師兄。
我還清楚的記得,李明澤和葉楠都跟我說過,永遠不要再師父面前提起二師兄。
那時候雖然不知道其中緣故,但我清楚,二師兄就是師父的禁忌話題,一如現在的李明澤和葉楠。
但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鄧鴻居然就是
羅修白了我一眼,接着說道:“錯了。我是說,二師兄就是因爲這個鄧鴻,卻和師父鬧翻的。”
原來如此。
我還想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呢,果然是我想太多。
但卻想到那二師兄居然和鄧鴻有關,我腦袋裡蹦出了一個念頭,會不會,拿走帝都登記薄的這件事情,也和二師兄有關呢?
但這個念頭一升起來,就被我硬生生甩了出去。
無量天尊,斷然不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都是瞎想,瞎想的,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如果真的有關,豈不是挑起了師父的禁忌,哪壺不開提哪壺。
第二天,師父帶着我們去找鄧鴻,一直出了鄭城城區,來到了城區邊緣的一個小村莊。
羅修去向村民打聽了關於鄧鴻的住所,沒多久就回來了。
我問他打聽到了沒。
羅修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到底是怎麼了?”師父問他。
羅修臉色黯然,說道:“那村民說,鄧鴻已經死了。”
死了?
死了!!!
鄧鴻死了,那我再改找誰去呢?
難不成,事情就要斷在這一步了?
“你確定?”師父又問道。
但是不等羅修回答,師父就自己去攔住了一位村民,詢問着。
我們趕緊跟了上去,那村民一聽說是詢問鄧鴻的,就直接擺手說道:“你們是來奔喪的?晚了,他都已經埋了好多天了,當時還是老漢我給他挖的坑呢!”
這麼說來,倒是真的死了。
但是師父又追問那大叔,問他鄧鴻的墳在哪?
“你們不會是想去拜祭他吧,哎,人走都已經走了,就不要想了,他的墳墓就在那後山上,你們沿着山路往上走,過了一個池塘就能看到,很好認的,那小子的墳好得很叻,旁邊還種有常青松吶”
按照這大叔給我們指的路,我們就去了後山,沿着山路走了沒多久就看到池塘旁邊的一個墳墓,應該是埋了沒多久,上面的土顏色和四周的還不一樣,旁邊還擱着一些花圈。
走近時,我就看到了那墳前,兩側各種着一株常青松。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裡了。
村裡人沒有城市裡那麼多講究,有個墳就可以,一般來說也不會再去立墓碑什麼的。
但偏偏,這個墳前卻立着一塊墓碑,上面刻着四個大字,鄧鴻之墓,沒有了其他字樣,也不知道立碑人是誰。
然而來到這之後,師父卻圍着墳墓轉了起來,臉色變得凝重了很多。
一陣冷風吹過,不知道哪裡傳來了“叮鈴鈴、叮鈴鈴”的響聲。
師父站在了墳墓左側,伸手撥了撥那一顆松樹,從裡面撥出來一個鈴鐺。
墳前種樹這種習俗我懂,很多墳前都有,一般來說都是種松樹或者柏樹,種雙數,寓意萬年長存。但這樹的位置卻不能亂中,種的好可以改善風水,但如果位置選錯了,卻惡了風水,對後世有着影響。
但是我卻沒有聽說,誰會在樹上掛鈴鐺的。
樹屬木,鈴鐺屬金,金克木,這無形之中卻是惡了風水。
這一點,我剛入行不久都懂,甚至是很多普通人都懂,難道選擇墳地的那個風水先生不懂嗎。
而且拿走登記薄的人,既然讓我來找鄧鴻,他必然也和鄧鴻有關係。鄧鴻死了,這風水被破壞,選墳址的人不懂,難道那個人也不懂嗎?
我意識到,或許這個鈴鐺,是別有用意。
不僅是我,就連羅修也似乎看了出來,圍着墳墓轉了起來。
至於茵茵,她可不懂這麼多,她也不需要懂。跟小修修的這段時間,她的法力不知道有多深厚了,更有幽冥劍這一大殺器。
對她來說,遇到麻煩,就一個字,砍。
一力破萬法,正是如此。
很快,我們就發現了這墳墓的異常。
墳墓坐北朝南,而墳墓的後面也就是北方,正好就是那個池塘;而那顆掛着鈴鐺的松樹種在墳墓左側,也就是西方;另一顆松樹就在右側,也就是東方;而在墳墓的前面也就是正南方,赫然有過紙錢燃燒留下的痕跡。
東側木,西側金,北側水,南側火,再加上正中央這高聳的代表“土”的墳頭,這個墳墓居然集齊了五行。
至少,在燃燒紙錢的時候,是集齊了五行。
五行之墓!
經過這麼一改,頓時這個墓所處的位置就變成了風水寶地!
五行之墓,五行既相聲又相剋,就會使得這棺木裡變成了一處五行空虛之地,也就是所謂的不入五行之中。
那麼這棺木裡的屍體,就不會腐爛!
瞬間就推翻了我之前的結論,這選址之人不是不懂,而是非常懂!
然而就在這時,師父取了一柄木劍,插進了墳土裡,拔出來後看了許久之後才說道:“這墳,被人動過!”
動過?
我看了她那木劍,才發現,原來這墳土例外的溼度居然差不多。要知道,如果正常的墳墓,經過風吹日曬,裡外泥土的乾溼程度必然有所不同。
而現在這乾溼程度相同,就說明在不久之前,這墳墓恐怕被挖開過。
既然是已經下葬了的屍體,而且是五行墓,屍體不腐爛,還挖開做什麼?
然後就在這時,羅修卻突然說道:“師父,這是個空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