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心裡,別說是他送我的第一件禮物,哪怕只是一件小小的東西,那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無可替代。
多寶弄碎了我的玉鐲,那就是不可饒恕。
魔神本身的五隻手。共二十五根手指,還有滿嘴的牙齒,在付出了這樣的代價之後。我成功的把我對多寶所下的死亡詛咒書寫在了生死薄上。
雖說多寶如來身爲佛祖,已然是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死薄對他是沒用的。但生死薄的奧秘並不止於此。
單獨的生死薄或許並不能對多寶有任何作用,但是當我把判官筆強行融入到生死薄中,二者融合,形成了真正的冥書,除卻七大聖人,無人敢言不被冥書影響!
天書封神。地書歸藏,冥書渡幽!這簡單的十二個字,卻是說明了天地冥三書的根本效用。
天地不仁,萬物芻狗。聖人之下,皆爲螻蟻!
生死薄上我書寫的那一行詛咒,哪怕並不整齊,但也是一筆一劃,用我的心血寫成,蘊含着我的無邊意志。
最後一筆寫成的瞬間,詛咒生效。
我親眼看着生死薄上那一行字漂浮起來,融合到一起。形成了一個血淋淋的“死”字,然後漂出了陣眼之外,穿梭虛空,瞬間抵達婆娑淨土,落在了佛蓮寶座之上的多寶如來,也就是釋迦摩尼的本尊之上。
因爲我是后土轉世的緣故,故而能夠在那個“死”字上加註一絲神念,觀看到整個過程。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要親眼看着多寶身死道消。
但我終究還是太高估了自己,亦或者是太高估了這仿製的生死薄和判官筆的威力。
那個血色“死”字落在多寶如來的身上,化作斬魂刀,朝着多寶如來的金身斬去。
斬魂刀悄無聲息的沿着多寶的脖頸穿過,多寶的碩大的金色頭顱落地。連帶着魂魄全都被斬碎,沒了聲息。
就在我以爲結束了的時候,那佛蓮寶座之下卻走出了一個道人。
細細一看時。原來卻是多寶道人!
成佛之後,釋迦摩尼分身千千萬萬,多寶道人不過是他其中的一個化身,多寶如來亦是化身。比如其他的還有五大明王,也是釋迦的化身。
但對他們這種僅次於聖人之下的大能來說,本尊化身已然爲一體,沒有什麼區別。
多寶道人對着我所附身的斬魂刀,打了個稽首,隨即雙手合十,成佛狀,高聲誦道:“我佛慈悲,釋迦已去,多寶當爲釋迦!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多寶當爲釋迦!”
“此言大善!”
“……”
下面的一羣佛陀菩薩紛紛齊聲高喝起來,跟平時我所看到的拍馬屁沒啥區別。
聽到這些佛陀菩薩們的馬屁喝誦,那多寶道人心滿意足的踏到了金蓮之上,盤膝而坐,頓時原本已經斷裂成兩截的釋迦摩尼的金身,金光閃爍之下,變成了一顆舍利,融入到了多寶道人的眉心之中。
頓時,原本道人裝扮的多寶道人,全身金光燦燦,佛光熠熠,原本釋迦摩尼身上的功德金光全部都轉嫁到他的身上,化爲己用。
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畢竟同出一源,同屬一人。
短短的一息時間過去,全新的釋迦出現在了佛蓮寶座之上。
釋迦出現之後,在其左側所坐的燃燈古佛身後懸浮的二十四顆明珠化作二十四諸天,佛光熠熠,高聲誦道:“恭迎釋迦降生,阿彌陀佛!”
燃燈古佛此言乃是迎接佛祖,他說完之後,其他的佛陀菩薩才紛紛開口,馬屁,哦,不,佛號如潮。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
至於那些羅漢之類的,他們根本沒有資格在這金殿之上說話。
待到這金殿安靜下來之後,那新生的釋迦才一手平攤腿上,一手掐指,高聲誦道:“阿彌陀佛!”
至此,釋迦重生。
本來這斬魂刀斬完了他的謹慎之後,就會立刻消散的,但我附在上面的神念硬生生一直看完了這所有的過程。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應該是釋迦故意而爲之,目的就是讓我看完這一切,在我心裡留下一個坎。不得不說,他做到了。
直到我將那一抹神念直接斬斷,心神迴歸本體之時,我仍然憤怒難消。
我的詛咒只是斬滅了多寶的一個法身,其實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意念迴歸之後,那原本由鄧鴻所化的被困在石板之上的多寶附身,行了個佛禮,悠悠說道:“阿彌陀佛,道友此舉有傷天和,實乃不德之舉……”
“閉嘴!”
我冷冷的呵斥着,“多寶,今日我可斬你法身,來日,我就能斬你神魂!我唐琳今日在六道爲根,向天道起誓,百年之內,必斬多寶,神魂消散,真靈泯滅!”
對他們這種大能而言,哪怕是神魂碎了,都可重生。唯獨只有滅了真靈,纔是真正的死亡。
此誓一出,直接形成實質,入了天道之中。
而此時,原本生死薄上已經化作“死”字的那一行詛咒再度出現,而上面的“零”字已然消散,變成了空白。
而在旁邊卻顯現了一行小字,正是一個對百年的倒計時。若是不能在百年之內斬了多寶,取而代之的將是我真靈泯滅。
尋常誓言不會如此,但是我是向天道起誓,形成的乃是天道誓言,自會有此效應。
這雖不是我想要達到的效果,但終究卻是無奈之事。
且不說這是仿製的生死薄和判官筆,以冥書爲媒介下生死詛咒,那前提也得下咒人有着不俗的實力,而我自身的實力太弱,多層條件的限制之下,詛咒只斬掉多寶的釋迦法身,雖不合情,卻是合理合力。
但剛剛那一擊,雖然沒能斬死多寶,但斬掉他的釋迦金身的同時,斬斷了附在鄧鴻魂魄中的這縷分神和本體的聯繫。
此時處在那石板之上的多寶,卻是一縷孤舟,無水浮萍,對付起來就要容易的多了。
深吸一口氣,褪掉了魔神本身,迴歸到人身,那原本斷裂的手指也恢復原樣,但疼痛仍在。嗎共亞劃。
我忍着十指上的疼痛,生死薄和判官筆分離開,生死薄投入陣眼之中,判官筆重新恢復成短劍。
手持短劍,我變換陣法,將蘇南海從震位傷門之中挪了出來,移到了我的面前,將那血色紫檀木劍扔到他手裡。
蘇南海愣了一下,好似是沒明白過來我要做什麼。
我看着他,冷冷的說道:“蘇南海,現在的形勢你應該看得清楚。主持陣法,繼續生死逆轉,纔是葉楠的唯一活命的機會!”
“可是你不是已經脫困而出了嗎,生死逆轉,生者不死,死者何生?”蘇南海詫異的問道。
我冷笑一聲,瞥一眼那已經被困住的多寶,輕蔑說道:“生者當死,卻不是我!”
我自然不會自己重入那石板之上,而現在要做的卻是保全葉楠安然無恙,藉助這陣勢助其復活。
所以,多寶自然就成了最佳的替代品。
看到我的眼神所看之處,蘇南海立刻明白過來,手持紫檀木劍,操控陣法,飛身越出了陣眼,漂浮到了陣勢的正中央,主持着陣法,高聲喝道:“生人入陽,死人入陰!坤兌離巽乾坎艮震,聽我號令,各歸其位!陽中有陰,陰中生陽!陰陽逆轉,魂魄替換!”
一句話出,頓時,這陣法威勢不減,那演化的地水火風定住了多寶,兩條騰蛇齊入坎位,藉助天蓬星之力,化出無邊弱水,灌入水潭之中。
頓時,原本已經乾枯的弱水潭升騰起來,沒過了多寶的雙腳,一直往上升騰而去。
這熟悉的一幕再現。
只不過之前那陣中的是我,而此時我卻成了旁觀者。
眼看着那弱水一直往上翻騰,直至淹沒了多寶的脖頸。
多寶已然被地水火風禁錮住沒有一絲反抗之力,任由弱水圍困,雙手合十,高聲唸誦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貧僧當去,善哉善哉!”
話音剛落,弱水沒過嘴脣,灌入到他的體內,然後沒過頭頂。
停留在多寶法身內的生機被陣勢抽離,沿着那太極陰陽旋轉,來到了另一塊潔白的石板之上,生機伴隨着流入棺木之中,順着葉楠的七竅進入到體內。
直到多寶這附身金身之類的生機全都被剝離,流淌到葉楠體內之後,陣法才完成。
一刻鐘之後,等到葉楠甦醒之時,就是這陣法崩潰的時候。
弱水被騰蛇吞回體內,那多寶所附的金身已然崩潰,化爲灰灰。而石板上還殘留着一個灰白葫蘆。
蘇南海手中的紫檀木劍一招,那灰白葫蘆就落入到他的手中。
之前多寶用這葫蘆斬我之時,我不確定是不是他看到了當時的情景。但這葫蘆一入他手,他就立刻打開了葫蘆蓋,一雙眼眸死死的盯着我,眼神流轉不定。
此時陣法在他控制中,只要他操控一下,八門之中的任何人或者獸,都不會發現他要做些什麼。當然了,杜門之中的天帝除外。
如果他此時選擇用那葫蘆殺死我,同樣除了天帝之外也不會有人發現。
我冷笑的看着他,沒有任何動作。
我倒是想看看,你敢還是不敢!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