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判定雯婷是正常死亡,正在聯繫她家人。
羅修也打電話來說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金隆魚因爲殺人未遂罪名,重新關了進去,不過這一次卻是高級特殊監獄,單人單房,不與任何人有接觸。
而李茂其卻只能算是道德作風問題,卻沒有觸犯任何法律,只能被警察教育一週後,無罪釋放。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沒有太憤怒。
因爲就算是無罪釋放,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他這一輩子都將活在痛苦之中。
出了醫院之後,我站在陽光下,深深的吸了口空氣,然後緩緩吐出,心裡積壓的陰霾全都隨着一口氣吐出,輕鬆了很多。
心裡是輕鬆了,但身體卻扛不住了。
連着好幾天都沒有睡個好覺了,這一放鬆,所有的疲倦都涌了上來。
回到家裡,我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的特別死,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但夢裡卻沒有小修修。醒來時,我有些失落。
大概,我是想他了。
醒來時,羅修仍然沒有回家。
手機充上電剛一開機,就接到了數十個短信通知。我一看都是閨蜜打給我的,也不知道怎麼了,打這麼多電話。
我就回撥過去。
通了。
“喂……”
“雯雯,你……你是誰!”
我突然問道,電話那頭是個男人。
“你打錯了!”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等我再打過去時,就怎麼都打不通了。
不會這丫頭出什麼事了。
我心裡有些着急,正要出門時,手機響了。
是閨蜜的。
我急忙接了,“喂!雯雯嗎,你怎麼了,剛剛給你打電話怎呢不是你接的!”
“我沒怎麼啊,你剛剛給我打電話了!”雯雯的聲音裡帶着驚訝。
我說是啊,剛剛給你打過去是個男人接的,還說我打錯了。
然後電話那頭就沒了聲音。
我餵了兩聲,雯雯才說可能是我打錯了吧,她家裡可沒男人。可能是移動移不動,串線了。
她這麼一說,我倒也沒在意。
然後雯雯就說,“你還好意思問我怎了,應該是你怎麼了吧!你這兩天去哪了,手機打不通,家裡也沒人,你到底幹嘛去了!擔心死我了!”
她的聲音裡透着着急,有些驚慌失措。
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找我有事。
不等我問她什麼事,她突然就慌亂的說她還有事,先掛了。
然後電話就掛斷了,搞得我莫名其妙的。這小妮子,最近做事越來越風風火火的,沒有以前那麼穩重了。
洗漱一番後,我就出門去買菜,準備中午做頓大餐,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到超市挑完之後,排隊到收銀處,收銀妹妹說一共九十四塊三。
我隨手從錢包裡掏出一個一百的,讓她給我拿個塑料袋,找我五塊就行。
收銀妹妹低頭接過我的錢,但立馬就鬆開了,“美女,麻煩你換一張。”
“換一張,爲什……”
話沒說完,我看到手裡的錢,愣住了。
冥幣!
又是冥幣。
而且上面還有揉過的皺痕,我瞬間就想到了之前在閨蜜家裡扔到垃圾桶裡的那張冥幣!
經歷過這麼多,我意識到這張冥幣應該不是馬伯伯故意給我的。
“麻煩你換一張好嗎?”
收銀美女又說道。
我急忙說拿錯了,重新換了一張給她。
從超市出來之後,我迅速回到家裡,拉上窗簾,把冥幣攤平放在桌子上,呼喚出張老頭,把冥幣的事情告訴他。
張老頭看着冥幣,讓我拿幾個銅錢過來,他算一下。
我說現在家裡哪還有銅錢,“硬幣行不行?”
張老頭白了我一眼,當然不行。
鬼市之後,他的鬼體受損,雖然在醫院吸收了很多死氣陰氣,但又去一趟陰間,所以現在他的鬼體仍然處於不穩定的狀態。
聽完關於馬伯伯的事情之後,張老頭毫不猶豫的說道:“那馬伯伯已經死了!他贈你冥幣,就是讓你替他完成未了的心願!”
心願?!
我立刻想到了他說的他女兒已經兩年沒回家,非常想念!
等等
“你說馬伯伯已經死了?”
“對!”
剛開始我還不敢確定,但是剛剛我感受到冥幣牽引的因果線的盡頭波動,他絕對死了!
找誰不好,爲什麼偏偏是我!
張老頭說這就是因果。
馬伯伯送我到了車站,還幫我坐上了回家的車,這是因。而我就要替他完成心願,這就是果。凡事都逃不過一個因果。
說的我雲裡霧裡的,我只有一個問題,“如果我找不到他女兒,無法替他完成遺願呢?”
張老頭說那就麻煩了,活人情易還,死人債難欠!
如果完不成,馬伯心願未了,就入不得陰間,不能投胎轉世,慢慢的就會來纏着我。哪怕是強行送入了輪迴投胎,轉世後也會含怨而生,因果糾纏。
雖然我聽的不是太懂,但也算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份死人債,我必須得還!
但是想還是一回事,真要還可不是那麼容易,我連他的住址姓名都不知道,也就知道他的女兒的名字。
我看着桌子上的紙幣,嘆氣說道:“馬伯伯啊,我肯定會幫你完成心願的,可是你總要告訴我一些相關信息吧。”
話剛說完,桌子上的冥幣突然燃燒起來。
近乎透明藍色的火焰沒有一絲溫度,反而讓我覺得冰寒無比。
冥幣燒盡後殘留的灰燼在桌子上形成了三個字,玉雲鄉!
我立刻撥了羅修的電話,讓我給我查查有沒有省內有沒有一個叫玉雲鄉的地方。
“有啊!”
我問他怎麼知道。
羅修想都不想,直接說道:“馬曉靜就是玉雲鄉的啊!怎麼,你還不知道嗎!”
“你怎麼知道馬伯伯的女兒是玉雲鄉的!”
“什麼馬伯伯的女兒,我說的是馬曉靜!”
我愣住了。
手機還在耳邊,羅修的聲音還在響,而我卻什麼都聽不到了。
怪不得了。
我說哪裡會有這麼巧的重名,還都讓我遇到了。馬伯伯的女兒,就是我們公司死去的馬曉靜。
張老頭說,這就是因果。
可是人我是找到了,但馬曉靜卻被張老頭給收進了菸斗,應當已經魂飛魄散了吧。
我看着張老頭,他說應該還沒有。
當時還沒來得及催動菸斗裡的禁陣,他就成了鬼體,菸斗應該還在雯婷的家裡。
醫院早就來過電話,說已經聯繫上了雯婷的家人,送去火葬了,她的房子原本就是李茂其買給她的,現在應該還沒人入住。
我立刻打車趕到了之前雯婷家所在的小區,張老頭潛入進去,說他找到了,催促我趕快進去拿。
我說你自己拿出來不就行了。
張老頭說他現在不能碰,菸斗和桃木劍都是辟邪之物,會對他的鬼體造成損傷。
我只好在他的幫助下,從後門潛了進去,看到窗簾下掉落的桃木劍和菸斗,立刻撿了起來。
正要走的時候,我突然鬼使神差的跑到了客廳沙發旁一處位置站着。
這,就是我之前被金隆魚襲擊時站過的位置。
站到位置上的一霎那,左手食指猛地一疼,好像被割破般的輕疼。
疼痛的瞬間,我的視線恍惚,看到羅修出現在我的面前。
模糊不清的,我聽不到他說什麼,但是他卻突然臉色大變,朝着我衝了過來,一掌印在我胸前!
胸前劇痛,我猛地清醒過來,卻什麼都沒有,手指上也沒有什麼傷口。
但胸前卻隱隱作痛。
“該走了,琳琳。”張老頭催促着我。
我哦了一聲,趕緊從後門出去。張老頭反鎖好門後重新從門縫裡鑽了出來。
我心裡久久都不能忘記剛剛恍惚時看到的情景。
原來我胸前的掌印,竟然是羅修印下的!
可是到底是羅修,還是小修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