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摸了摸頭上纏着的紗布,這個太皇太后,下手夠狠的,那麼多人跟她搶皇上,她怎麼不去找別人的麻煩。
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姑娘,皇上在御花園賞花,邀您一同前往。”
墨雨擺了擺手,“好了,知道了。”待小宮女下去後,她利落的換了身淡粉色的宮裝,將及腰的秀髮綰成鬆鬆的髮髻,慵懶卻不失美感。慢慢踱步到花園,皇上正站在那裡與盛福討論着什麼,臉上帶着輕笑。身後是錦長恭,他彷彿在神遊太虛,並沒有與皇上說話。
墨雨緊走了兩步,“奴婢參加皇上。”
皇上見了墨雨,眼睛一亮,“墨雨,你來得正好,快看這朵牡丹,竟然開出了五種顏色。”
墨雨藉着皇上的手站了起來,見錦長恭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便轉過了頭,“這花兒真好看。”
皇上倒是沒在意,“連翰林大學士都不知道這花兒,他們都說這是祥瑞之兆,天佑我大周。”
墨雨心不在焉的笑了笑,焦急的看着遠方,怎麼還不來。不過一會兒,一個小太監匆匆的跑了過來,“啓稟皇上,辰妃娘娘摔了一跤,像是很重。”
皇上有些急切,“那還不快去請太醫?”
小太監嚇得急忙磕頭,“太醫已經前往了,辰妃娘娘嚇得不輕,一個勁的嚷嚷着要見皇上。”
墨雨眼珠轉了轉略帶急切的說道,“皇上快去吧,辰妃娘娘身子要緊。”
皇上眉頭皺了皺,焦急的往前走去,墨雨趁人不注意,也跟着皇上的儀仗走了過去。
永壽宮裡,一片忙碌。辰妃嚷嚷的叫疼,皇上一進去,見皇后和鍾妃也在。鍾妃焦急的說道,“臣妾與皇后娘娘在園子裡品茶,正巧見永壽宮的小太監去請太醫,因着擔心,便跟了過來。”
皇上點點頭,走上前,“太醫還沒來?”
“太醫來了!”一個小宮女跑了進來。緊接着一個面生的太醫跑了進來。
辰妃氣色紅潤,卻不住的嚷嚷着難受,肚子疼。皇上着急,便阻止了那太醫行禮,直接去號脈。
那個太醫號了會脈,臉上登時煞白,“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上,臣,臣並未診出辰妃娘娘有孕!”皇后聽了立刻白了臉。
辰妃怒吼,“你個狗奴才,竟敢胡言亂語,來人啊,將他拿下。”
皇上擺了擺手,“叫太醫院的所有太醫一起前來,替辰妃診脈。”
不一會兒,一羣穿着官服的太醫揮着汗跑了過來,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皇上不耐,“快去診脈!”
待太醫逐個上前診脈後,又齊刷刷的跪了一地,“啓稟皇上,辰妃並無身孕。”
皇上看向辰妃,“辰妃?”
辰妃白了臉,連滾帶爬的下來,跪在地上,“皇上替奴婢做主,奴婢冤枉啊。”
這是,外面響起了墨雨的聲音,“你這奴才,撞了人就跑。”
皇上聽了墨雨的聲音,急忙走了出去。只見墨雨坐在地上,手上流出了血,髮髻也散開了。離墨雨不遠處,跪着一個宮女,懷裡的衣服撒了一地。皇上心疼的扶起墨雨,“
沒事吧,來了也不說一聲。”
墨雨柔柔的笑笑,“奴婢沒事。”
這是辰妃她們也一併走了出來,見這場景,心裡一陣氣憤,便對撞了墨雨的小宮女撒氣,“你個賤蹄子,瞎了你的狗眼,來人啊,拖出去,杖斃!”
墨雨聽了,身子一震,因着與皇上離得近,不敢多言。
跪在地上的宮女正是玉翡,她憤恨的說道,“奴婢替娘娘銷燬證據,娘娘竟要殺人滅口。既然這樣,奴婢也不必再效忠於娘娘了。”
辰妃皺起柳眉,“你在胡說些什麼?”
玉翡撿起地上的褲裙,“娘娘,這不是您讓奴婢去燒的嗎?”
皇上與衆人走上前,“這是什麼?”
鍾妃驚呼道,“喲,這倒像是女子月信至時所致。”
玉翡跪着對皇上說道,“請皇上替奴婢做主,辰妃娘娘前幾日突然來了月信,怕讓人知道,便讓奴婢去銷燬!”
衆人一聽,皆變色。
皇上微眯了眼睛,墨雨卻看到他的眼裡劃過一絲慶幸,他看向辰妃,“辰妃,你好大的膽子!”
辰妃急忙跪在地上,“皇上不要聽她信口胡謅,臣妾是冤枉的。”
墨雨無意的說道,“衆太醫也許診錯了。”
鍾妃接口道,“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是幹吃飯的?”
辰妃滿頭是汗,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皇后慢慢的走上前,“皇上,這一直爲辰妃保胎的是林太醫,不如讓他前來吧。”
辰妃聽了,眼裡閃光,“對,對,還有林太醫。”
盛福見皇上示意,急忙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回來說道,“林太醫並未在太醫院。”
皇上立刻說道,“派人去他家裡尋。”
等了半個時辰,辰妃跪在太陽下搖搖欲墜,派去林太醫家的小太監才匆匆回來,“啓稟皇上,林太醫家中空無一人。”
辰妃噗通一聲坐到了地上,就連坐在椅子上的皇后,也軟了下去。
皇上看向盛福,盛福走上前說道,“奴才聽聞林太醫只有一子,因喜賭錢,時常欠債。林太醫爲此傷透了腦筋,後來就將他趕了出去,家人除了奴僕,便只有林太醫一人。”
皇上閉上眼睛,“辰妃,你還有話可說?”
辰妃跪着向前蹭了幾步,“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姐姐,姐姐你要幫我啊。”
皇后嘆了口氣,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搖了搖頭,皇上大怒,一掌擊碎桌子上的茶杯。鍾妃上前阻止,“皇上保重龍體,辰妃妹妹也是無心之失,大概是求子心切吧。”
皇上大怒,“居然假孕,讓朕失望之極。”揮了揮手道,“傳朕旨意……”
皇后突然跪地不起,“求皇上寬恕辰妃,此事還有疑點,畢竟那林太醫還沒有找到。”
皇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降辰妃爲美人,褫奪封號,幽禁永信宮。”
皇后舒了口氣,“那宮女怕是受人指使,應嚴刑逼供。”
辰妃聽到了這話也恨恨的看向玉翡,“你這個賤蹄子。”說完衝上去,一巴掌推倒了玉翡。
等
玉翡站起來時,小腹部插了一支金步搖,正是辰妃所佩戴之物。玉翡虛弱的看着辰妃,“娘娘您竟然殺人滅口!”
辰妃呆愣住,摸了摸頭上的飾品,大驚,“皇,皇上,臣,臣妾……”
“來人啊,將蔣美人帶下去。”皇上不耐的說道。
皇后心疼的看着辰妃被帶走,一轉眼,卻瞥向了墨雨。墨雨微微一笑,用只有她們兩人能聽見的話說道,“你要賠我一個妹妹。”說罷走向皇上,“皇上莫要動怒,小心身子。”
皇上彷彿鬆了一口氣,“還是你體貼,起駕去玉和宮。”
墨雨衝着皇后露出勝利的微笑,皇后強忍着怒氣,低頭恭送皇上立開。
皇上進了玉和宮後,臉上便露出了疲憊之色,“你說,她們這樣爭來爭去,鬥來鬥去,不煩麼?”
墨雨一邊倒茶,一邊說道,“要不怎麼說皇上是有福之人呢,她們之所以爭來爭去,鬥來鬥去,還不是爲了皇上,這說明,她們的心裡都有皇上。”
皇上撫了撫眉,“朕倒是希望她們心裡沒有朕。”
墨雨聽了,小脾氣又上來了,一摔茶杯,“皇上說的是什麼話,對你來說,她們不過是後宮中的一個女人而已。但對於她們來說,您卻是她們的夫,她們的天。”
“可惜,朕分身乏術。”
“所以,奴婢甘願做個卑賤的奴才,也不願做這宮中的女人,從日出等到日落,只爲能見自己的夫一面。”
皇上聽了,愣了片刻,“你果然與衆不同。”
墨雨知道自己說多了,斂目道,“皇上喝茶。”
皇上又小坐了片刻便離開了。墨雨焦急的走出去,半路卻遇上了月合宮的小文。墨雨見是小文,微微一愣。小文上前說道,“鍾妃娘娘說,玉翡姑娘沒事,讓你不必擔憂。”
墨雨鬆了口氣,“那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她?”
小文搖了搖頭,“姐姐還是多等些時日吧,畢竟這件事情還沒過去。”
墨雨點了點頭,是自己太過憂心了。看向小文道,“幾天不見,小文越來越漂亮了。”
小文紅了臉,“姐姐又笑話人。”
墨雨無心逗留,便找個由頭離開了。
林太醫在昨天已經拿了錢財逃走了。其實他也是個可憐人,兒子視賭成性,雖趕出家門,卻還是於心不忍,只能一次又一次偷偷給他送錢。太醫的月俸不多,他沒辦法,只能與辰妃她們合作,爲的是多賺些錢,給兒子還賭債。
墨雨的心沒有那麼狠,將鍾妃給她的錢財一併給了林太醫,只望他不要再出現在京城。
回到玉和宮,墨雨偷偷的上了三炷香,“妹妹,姐姐離成功進了一步,下一步,就該是那幕後的高手,皇后娘娘了。”
墨雨說完,對着鏡子照了照,“還好有這麼漂亮的臉,不然,皇上也不會對我這麼好。”
“自言自語說什麼呢?”許久未見的公主走了進來。
墨雨驚訝的看着公主,“公主,您,您……”
“皇上開恩,昨日解了娘娘的禁足令。”清茗高興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