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週, 因爲他們區是測試服，所以聖誕節活動提前一週放了出來，向淮之隨手錄了個視頻, 戰鬥結束後, 他關掉錄製。
“我明天滿課。”向淮之說。
那頭安靜了一會兒, 纔有迴應：“啊, 我明天沒課。”
“我知道, ”向淮之說，“聖誕活動有稱謂獎勵，想不想拿？”
“我都行……這稱謂好像有經驗加成？”
向淮之“嗯”了聲：“等我晚上回來帶你做。”
把夫妻任務和日常都做完, 向淮之摘掉耳機，稍稍活動了下筋骨。
路杭回頭, 羨慕地看了他一眼：“這就是學霸的快樂嗎？”
馬上要考期末了, 路杭趁等待副本開啓的空當, 抓緊時間看了幾眼書。
他死都不想重修。
光想到這兩個字，路杭心裡都發怵, 他雙手合十，對着向淮之拜了拜：“學霸保佑我不掛科……”
“拜我沒用，臨近期末都翹課，沒人救得了你。”向淮之毫不留情地說。
“這能怪我？還不是被窩的錯。”路杭邊嘀咕邊回過身，隨手打開了學校某個QQ羣。
“我草？”看到裡面討論的內容, 路杭愣了一下, “怎麼有人在羣裡說你交女朋友了？”
向淮之動作微頓, 然後很輕地“嗯”了一聲。
“哦媽的, 這人用的匿名, 估計是亂說的……”路杭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我剛剛幻聽了？”
“沒。”向淮之說。
“……”
路杭震驚地看着他：“她是——”
“我們學校的，小我們一屆。”在他丟出問題之前，向淮之先開口應了。
路杭：“……”
路杭：“名字呢？”
向淮之跟他對視了一會兒，然後扯了下脣：“保密。”
路杭：“……”
夭壽了。
路杭心不在焉地做完這個二十人大本，大腦中還在消化剛纔的信息，心中的好奇膨脹到接近爆炸。
這小學妹到底是何方神聖……
副本結束，路杭飛到不明異域，打算看看新出的聖誕時裝。
結果剛切圖，就看到兩個眼熟的身影從他身邊經過。
只見心嚮往之牽着小甜景，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傳送口裡。
路杭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打開了好友列表，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小甜景的遊戲頭像和個性簽名。
唉。
好慘一女的。
路杭雖然愛撩妹，但專一，從不幹綠人的事兒，以前也一直瞧不起這類人。
但這事一旦發生在自己兄弟身上——
人類的本質就是雙標。
男人嘛，哪有不會犯錯的呢。
過了十二點，景歡回家吃下補品，正準備下號，好友消息忽然亮了起來。
【異域商人：恭喜少俠！路迢迢贈送您一件“綠色草帽”，請移步至不明異域（118，29）領取您的新衣服！】
景歡動作一頓，把消息又重新看了一遍。
[好友]小甜景：？
[好友]路迢迢：……
[好友]小甜景：是送錯了嗎？
[好友]路迢迢：沒送錯，給你的聖誕節禮物。
[好友]小甜景：……哦，謝謝。
路杭看着她的回覆，又嘆了口氣。
你以爲這只是一頂簡單的小綠草帽嗎？
不，這是我最後的良心。
路杭剛要去蓬萊仙境掛機，系統消息就彈了出來。
【異域商人：恭喜少俠！小甜景贈送您一件“鹿兒響叮噹”，請移步至不明異域（118，29）領取您的新衣服！】
[好友]小甜景：回禮^^
路杭：“……”
他舍友真渣。
景歡關了電腦，回到牀上時，才發現寢室討論組有@他的消息。
是陸文浩終於意識到自己半月不到就要期末考了，正在瘋狂約人去圖書館，景歡就是他的目標之一。
去年景歡沒怎麼複習，可他學習能力很強，高中棄遊之後就脫離了吊車尾的行列。
但這次不一樣。
他這段時間重新沉迷遊戲，鬆懈得過了頭，今天發下來的大綱他掃了一眼，都不懂。
於是他答應陸文浩，週末陪他泡圖書館。
剛聊完，手機在他手掌心裡輕輕振了一下，景歡看到左上角那個“1”，心裡一跳，立刻把宿舍的討論組給關了。
向：孩子明天出來？
小景呀：[點頭]大概晚上七點。
向：嗯，等我下課。
小景呀：好。
景歡趴在牀上，盯着他和向淮之的聊天界面發呆。
之前還不怎麼覺得。
但他一旦有了那些念頭後，就忽然發現，他的這些心思，其實都是有跡可尋的。
譬如現在，看到對話框上出現“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他就不想去看其他人發的消息了。
翌日，景歡睡到中午才起牀，醒來時肚子餓得難受，趕緊點了份外賣救命。
他起牀登上游戲，想把號拖去蓬萊仙境掛機，然後再複習，結果剛上號，聊天頻道里就彈出一條私聊消息來。
[私聊]仙萌萌：本人？
[私聊]小甜景：不是。
[私聊]仙萌萌：我知道是你，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景歡翻了個白眼，剛想發個賣萌的表情，可他轉念一想——自己已經不勾引心嚮往之了，爲什麼還要繼續裝嗲？
[私聊]小甜景：[滾蛋]
[私聊]仙萌萌：……
[私聊]仙萌萌：我要說的，你可能不太愛聽。
[私聊]小甜景：知道我不愛聽還要說，你是不是欠。
[私聊]仙萌萌：？？？
景歡鼠標往下，正準備屏蔽私聊頻道。
[私聊]仙萌萌：心嚮往之現實中有女朋友了！
景歡指尖一頓。
[私聊]小甜景：？
[私聊]仙萌萌：我說的是實話。昨天我朋友和路迢迢一起下本，路迢迢聊天時沒關麥，她都聽見了。
景歡抿了口剛泡的咖啡。
[私聊]小甜景：哦？你以爲我會信？有本事你說具體一點。
[私聊]仙萌萌：呵呵，那女的跟他是校友，小他一屆。
[私聊]小甜景：就這些？沒了？
[私聊]仙萌萌：我這有錄音，你可以加我微信聽。
[私聊]小甜景：[震驚][悲傷][流淚]……
[私聊]小甜景：不可能，我不信！！
仙萌萌嘴角一勾，她特地來說這事，就是想給小甜景添堵的。
[私聊]仙萌萌：唉，遊戲裡的感情就是這樣了，你別以爲他花這麼多錢辦婚禮就是喜歡你，其實只是拿你打發時間而已。
[私聊]小甜景：[掩嘴痛哭]
[私聊]仙萌萌：沒事，你們又沒有綁定永世愛侶，現在看清他的爲人，及時止損，跟他離婚就好了。
[私聊]小甜景：啊？
[私聊]小甜景：我怎麼可能跟他離婚？！
[私聊]仙萌萌：？
[私聊]小甜景：男人不管出軌的時候怎麼玩，最後肯定都是要回歸家庭的，我願意等他。
[私聊]仙萌萌：？？？？？
[私聊]仙萌萌：你們只是遊戲關係啊！你怎麼可能比得過他現實的女朋友？！而且說不定他們早在一起了，你纔是那個小三呢？？
[私聊]小甜景：那又如何？我願意爲了他，背上所有罵名。
[私聊]仙萌萌：…………
[私聊]仙萌萌：妹妹，你這是何苦……
[私聊]小甜景：姐姐你別說了，我心已決。
跟仙萌萌聊了會天，景歡的瞌睡都跑沒了。
丟下這句話，他直接屏蔽了私聊頻道，一想到仙萌萌在電腦屏幕前目瞪口呆的模樣，他就止不住想笑。
景歡邊想着下午要不要出趟門，邊點出主城傳送人的對話，選擇了自己要飛去的區域。
誰知幾秒過去，遊戲畫面一動不動。
傳送人拒絕了他的傳送請求。
景歡愣了一下，仔細看系統彈出來的提示，努力想理解NPC對話中的意思。
幾秒後，他眼睛倏然睜大，手忙腳亂地抓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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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堂上，向淮之垂下眼皮，手指頭隨意轉着筆，兩條長腿鬆鬆垮垮搭在地面，整個人看起來心不在焉的。
“你是來上課，還是來看我的？”他忍無可忍，問身邊的人。
路杭被抓包，也根本沒在意。他說：“我就是想問問你……”
“別問。”
“學妹……你女朋友會來等你放學嗎？還是你們一會兒要去吃飯？帶我一個？”
向淮之沒理他，但心裡卻隨着路杭的話冒出幾個想法來。
要不約小學弟出來吃頓午飯。
下午的課一點半開始，也不是沒時間。
他手伸進口袋，正在猶豫，手機就嗡嗡振了兩下。
向淮之拿出手機，低頭一看。
幫派微信羣某個人@了他，還發了幾張新鮮出爐的聊天截圖，上面全是小甜景的豪言壯語。
跟之前一樣，圖中馬賽克掉了另一個人的名字，只留了小甜景說的話。
向淮之粗略掃了眼：“……”
這人爲什麼還是這麼愛演。
他因爲起牀氣而繃了一上午的嘴角，終於有了一點鬆動的痕跡。
向淮之動動指頭，把圖存了下來，然後@了那個發圖的幫衆。
心嚮往之：告訴圖裡馬賽克掉的人，這段時間別出安全區。
發完這句，他打開景歡的聊天框，把圖發了過去。
向：【圖片】【圖片】
向：你心有多決？
在他發出這句話的同時，對面也發來了一條消息——
小景呀：【圖片】
小景呀：我他媽早產了！！！！
【小景呀撤回了一條消息】
小景呀：孩子提前出來了。
路杭握着手機，正在看幫派羣裡的聊天記錄。
“我操！”他心裡一慌，“我昨天真沒注意自己有沒有開麥……操，誰錄的音啊？這麼缺德？？日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一會兒就問清楚……”
他轉頭想解釋，卻見向淮之悶不作聲地合上課本，摞到了一起。
路杭愣了愣：“不是，你該不是要揍我吧？你聽我說……”
話還沒說完，路杭就覺得身邊颳起一道涼風。
只見他的親親舍友拎起課本起身，頭也不回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