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歡迎朋友們給我的書多提一件,無論好壞,只要不是而已的攻擊,晴空都會真誠地感謝大家的,本週的精華還剩下十幾個,大家抓緊時間啊。

“我們不該管這件事情的。”聽完逃犯的首領,海德爾斯?哈特子爵的敘述,海藍?納爾苦笑着說道。作爲太陽神的牧師,他很清楚,對於膽敢偷取神廟中供奉的聖物的竊賊,同屬太陽神信徒管轄的蘭特城將會如何處置。“我們現在怎麼辦?”

“他們會被燒死嗎?”比起自己等人將會面對的窘境,多恩更加關心眼前這些逃亡者的命運,“他們只是爲了救人,難道諸神會殺死爲了解救自己的女兒和妹妹而偷取他們寶物的人嗎?”

“恐怕是的,”牧師無奈地說道:“神的光輝不容侵犯。”

“可那不公平!”多恩無法理解牧師的話,作爲衆神的虔誠信徒,他不能相信,只是爲了一根神的愛鳥身上的羽毛,就要燒死這些人:“難道衆神不是仁慈的嗎?”他問道,“哈特只是想救自己被蛇魔傷害的女兒,如果沒有太陽鳥的羽毛,那個女孩就會死,難道衆神會眼看着一個無辜的女孩死去而吝惜自己豢養的一隻鳥的一根羽毛嗎?”這種近乎褻瀆的話讓牧師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他不敢回答多恩的話,開始向自己的神祈禱。

在凡間,幾乎所有有智慧的生靈都有着自己的信仰,矮人信奉鑄造之神達拉爾和火神阿斯安特爾,精靈們是月亮女神阿拉坦和格蕾絲的忠實信徒,半獸人們則相信是殘暴之神涅斯創造了他們,而人類,這個凡間最大的種族,幾乎所有神詆都可以在他們中間找到自己的信徒。無論是那個教派的信徒,對於那些褻瀆了神靈,或者說被他們認爲褻瀆了神靈的人,都會嚴懲不怠,這一點一向被所有諸神的信徒認爲是絕對正確的,在今天以前,多恩也是如此,作爲藝術之神的信徒,他絕不容忍任何對神的不敬。但今天,當他聽到哈特子爵就算在幽銀之火的控制之下,以一種機械的聲音說出的,仍舊可以讓人感覺到其中包含的絕望的話語時,這個涉世尚淺的年輕人困惑了。

哈特是一個貴族,在這片大地上,象他這樣的沒落貴族並不少見,除了一個祖上流傳下來的封號,他們所有的只是自己的驕傲。比其他人幸運的是,除了這些,哈特還擁有兩樣別人沒有的珍寶:兩個摯愛的女兒和幾個忠心的僕人。如果沒有意外的發生,他會和與他同樣處境的人一樣,在維繫自己面子之餘爲了如何獲取下個月的生活費而奔波,在他美麗的女兒出嫁時,他會絞盡腦汁的爲女兒找到一個好丈夫,然後傾盡所有爲女兒備上一份豐厚的嫁妝,之後,在自己的女兒們的照顧下安享晚年。

但這一切並沒有發生。在一個月前,他的小女兒,一個可愛的十五歲女孩,在一次郊遊的途中被一隻蛇魔襲擊了,爲了救她,子爵華光了所有的錢,但蛇魔的劇毒依然盤踞在女孩的體內,最後,當他聽說,蘭特城的太陽神廟之中供奉的太陽鳥的羽毛可以救活自己的女兒的時候,他變賣了所有的家產,帶着得到的金幣來到了蘭特城。在這座城市,他乞求所有可以幫助自己的人:領主、祭司、神廟護衛隊的隊長,承諾用自己的全部財產和終生的信仰換取自己女兒的活命,但他被拒絕了,僅僅因爲奉獻的財產遠遠不夠使用聖物的最低價格。於是,在用光了全部財產的九成,在一個承諾幫助他們的牧師試圖侵犯自己另外一個女兒之後,走投無路的哈特買通了神廟中負責看守聖物的警衛,偷走了羽毛。

“他們不該被那樣對待。”看着少女蒼白的臉上那絕望的神情,多恩說道。這個女孩在出嫁的前夕推掉了婚事,只是爲了讓父親可以用自己的嫁妝救治妹妹,要知道,對於貴族來說,信譽比生命更重要,推掉已經承諾下來的婚事,意味着她再也無法嫁給任何貴族,因爲沒有誰會娶一個不守信用的女子爲妻,這是怎樣的犧牲!

多恩衝到被藤蔓捆綁着的騎士們跟前,“聽着,”多恩看着那些騎士,“我是多恩?安斯瓦特男爵,來自塔德溫,我的父親是塔德溫議會的前議長,安斯瓦特侯爵,我以貴族的名義向你們擔保,我會承擔所有使用聖物的費用,並且會賠償神廟的一切損失,條件是你們必須不再追究這些人的責任。”

“去死吧,該死的南方佬,異教徒!”騎士惡毒地咒罵着,“留着你那骯髒的金幣給自己買棺材吧,你,還有那個法師,還有所有的同伴,你們觸犯了偉大的太陽神的尊嚴,等待你們的只有太陽神的怒火,你們死定了,蘭特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捆着他的藤蔓突然縮緊,騎士因爲窒息而無法說出下面的話。

“不要這樣!”納爾高喊道。儘管騎士的狂妄讓他深感不滿,但作爲太陽神的牧師,他無法坐視侍奉自己神詆的騎士被殺死,他阻止了幽銀之火進一步的行動,然後來到騎士們的面前。

“我是…”牧師的自我介紹被騎士們的謾罵打斷了,對於這個和傷害自己的敵人站在一起的太陽神牧師,他們理所當然地把他視作了叛徒。

“該死的,我要讓你們知道厲害!”憤怒的矮人大聲嚷道,如果不是岩石和法師拉着他,矮人的斧頭就會讓這些騎士吃盡苦頭。在矮人的旁邊,精靈裝作漫不經心的磚頭看着周圍的風景,腳下卻悄然挑起了幾塊石頭,幾個聲音最大的騎士被突如其來的飛石打掉了門牙。

“不能放他們走,”幽銀之火冷靜地爲同伴們分析着形勢:“不論怎樣,我們已經被捲進來了,這些騎士回去之後一定會帶着更多的人來找我們。”

“那還等什麼?去宰了他們!”矮人興奮地說。

“他們是太陽神的信徒。”所有人的目光轉向了牧師,海藍?納爾的臉漲的通紅,但還是繼續說道:“我不能看着他們被殺死。”

“這些人怎麼辦?”多恩指向四個逃亡者。

“我不會讓他們被燒死的。”海藍?納爾猶豫了一下,終於下定了決心:“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的。”他走向那些騎士,後者此時還在不停地用語言攻擊着小隊的成員。

“你們聽好,”牧師嚴肅地看着這些和自己信仰同一個神靈的人們,對於他們攻擊自己的話語置若罔聞,“我是太陽神的高級牧師海藍?納爾,不論你們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爲已經背離了神的教誨,我和我的同伴們將會帶走哈特和他的人,等到那個女孩被治癒,我們會把太陽鳥的羽毛還回來的。如果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可以去艾威斯神廟找我。”

最後一句話讓騎士們有所收斂,艾威斯神廟是整個大陸上最大的太陽神廟,儘管所有的神廟並沒有明確的上下級關係,但作爲歷史最悠久的神廟,很多大祭司都是艾威斯出身,對於這些騎士,這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蘭特會找到你們的!”被幽銀之火放開的騎士們在臨走的時候說,然後這些討厭的傢伙就被一陣狂風捲下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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