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別講道理
章節名:176別講道理
水瓏坐在原位沒動,指尖連續的彈動。(@
瘦臉男人神情大變,看着水瓏的眼神也充滿着震驚。他沒有想到,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子,本事竟如此的了得,將他的控線根根的打斷。
“他的命線在我手裡。”瘦臉男人用脣語說道。
他想,以這女子能看見他控線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他說什麼。
水瓏輕笑,“管我何事。”
她和羅震天本來就沒有深刻的交集,兩人算起來也不過是陌生人罷了。
羅震天同樣驚訝水瓏的武功高深,聽清她的話語後,雖然知道她的回答沒有錯,卻還是止不住內心的黯然。原來自己在對方的心裡,卻只是個不相干的陌生人罷了。
眼看水瓏迎刃有餘的對付着羅震天,林佑痕心中也不由的驚訝,心底更升起一絲不安。
這一絲不安很快就被他忽略了,他想只要有那位大人的幫助,除非是昇仙山上的聖尊親臨,否則誰能扭轉乾坤?
“等等。”林佑痕得意的神色還沒有保持多久,猝然朝聖尊看去。
因爲腦中忽然想起聖尊,自然也想起來了傳聞中聖尊的打扮。最近的傳聞,聖尊不就是一襲白衣,面戴金色面具的形象嗎。可以說金色的面具,就是聖尊大人的標誌了。
林佑痕不着痕跡的後退一步,臉色驚疑不定,不斷的找藉口說服自己,“不會,絕對不會。聖尊大人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又怎麼可能和一個孕婦這般的親近,這根本就不可能,這人不過是長樂宮的妖人!”
這樣想着,林佑痕又心安了下來,大聲說道:“來人啊,將長樂宮的妖人拿下!”
他氣勢如虹,只等着那位大人派下的高手出動,將長樂宮的妖人都一網打盡,從此之後他林家堡就可以名聲大震了。
一秒,兩秒,三秒……整整五秒之後,一個人都沒有出現。
林佑痕眼裡閃過訝異之色,再度喊道:“長樂宮妖人在此,還不將人拿下?”
他的聲音消散,依舊沒有人出現。
這一刻,在場的人哪裡還看不出蹊蹺。尤其是林佑痕,一喊再喊也不見有任何的變化後,讓人覺得他就像個跳樑小醜般的搞笑。
“林堡主,你林家堡莫非沒人了?”一直以來,最是嘴欠的那個人又開口了。
林佑痕臉色閃過一抹驚疑不定的狠毒色。
一早他就吩咐了林家堡的人無需出現,因爲這次動手的人,該是那位大人派來的人才是。
莫非那位大人中途反悔,將人都撤走了?這應該不可能纔是,那位大人不該會怕了長樂宮,也不該爲了這件事破壞了自己的名聲。何況,這位傀儡師還在這裡。
在林佑痕暗自疑惑的時候,一聲巨大的響聲吸引了他以及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見瘦臉男人翻滾倒地,一口鮮血噴了滿臉,眼眸大瞪全是驚懼的神色。
“熱熱身就好了,別玩累了。”聖尊朝水瓏輕巧的說道。
這自然的口氣,好像他們之間有多熟悉一般。
水瓏不置可否。
羅震天彎身朝聖尊行禮,“多謝大人相救。”
聖尊剛剛那一掌,不止打飛了瘦臉男人,也打斷了他控制着羅震天的命線,速度之快讓瘦臉男人防不勝防,還沒有來得及將羅震天處決,自己就先遭了難。
羅震天這一禮以及大人的稱呼,以及就讓在場的人都篤定了聖尊和水瓏四人就在長樂宮的妖人。眼看着林佑痕似乎處於下風,立即就有膽小的人偷偷的離開座位,想要遠離這個是非地。
“大人,我並非有意……”羅震天也發現了這一點,立即就朝聖尊認錯解釋。
雖然他有心讓林佑痕誤會聖尊的身份,使其得罪聖尊遭到報應。這時的行禮道謝,卻是真的沒有算計的意思。算計聖尊?那不是嫌自己活得長安逸長久了嗎!
羅天真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林佑痕打斷了,“羅剎使,之前你說什麼棄暗投明,竟是欺騙林某的嗎!”
到了這個時候,林佑痕依舊惡人先告狀,將自己擺在高高在上,清清白白的受害者的位置上。
羅震天一聽到他的話,臉色黑沉難看,一雙眼睛瞪大如牛,朝林佑痕道:“老匹夫,納命來吧!”
“厄削大人。”林佑痕朝瘦臉男人叫道。
厄削將手放在脣邊,發出一聲尖銳的嘯聲,等候一秒後,發現沒有任何的迴應和動靜,神情越發的難看。
“你們是在找他們嗎。”聖尊說話了。
伴隨着他的話語,一個個身影出現,這些出現的人手裡都拖着倆具屍體,屍體應該死去不久,渾身滿是傷口,讓鮮血流淌着,沒多久就讓樓內瀰漫一股子的血腥味。
水瓏眉梢輕微皺着,孕婦對於一些味道很敏感,讓胃口很不舒服。
她站起身,就要離開時,袖子又被某人拉住了。
“去哪?”神尊揮了揮袖子,便將無形的腥味揮去他處,拿了塊帕子遞給水瓏。
水瓏接過帕子放在口鼻處,頓時聞到一陣清幽宜人的香味,讓她胃口一緩。這竟像是專門爲孕婦準備的香味,無比的有效。
“去拿東西。”
她早就想過林佑痕不會那麼聽話的將東西交給她,所以讓沐雪放出蠱蟲去查探東西的所在。
林佑痕有一點沒有撒謊,他的確將東西拿到了林家酒樓。她原本打算鬧劇過後之後再去拿,卻在剛剛聽沐雪說,有另一夥人去了東西的所在。
她可不想再多跑一趟,所以現在趕過去最好。
“坐着等。”聖尊說。
水瓏眸光一閃,便明白了那夥去拿東西的是聖尊的人。既然對方主動做這個跑腿的,她又何樂而不爲呢。
重新坐會原位上,水瓏作爲旁觀者看戲般的看着林佑痕等人的神情變化。
這一場由幾人帶來的血猩場面,給林佑痕和厄削的震動實在不小。
“你不是長樂宮的人。”厄削忽然驚瞪着聖尊,眼神充滿驚懼的懷疑,“你是,是誰?”
聖尊反問:“你家大人沒有告訴你要對付的人是誰嗎。”無需厄削的回答,聖尊就遺憾的輕笑說:“看來你家大人一早就將你放棄了。”
“不會的!”厄削搖頭,不過的表情和眼神不如他搖頭動作那麼的堅決。
他想起來接到任務命令的時候,上面只說了對方是長樂宮的人,便再無任何的交代。難道,自己真的早早被放棄了,這次的任務根本就是無解的死局?
“無論你們是誰,今日都休想離開這裡。”林佑痕兇狠的聲音傳來。
衆人朝他看去,發現他和羅震天打鬥在一起竟然不落下風,功力之深根本就不如表露在外的一般。這一幕,立即就讓在場萬林鎮的原住民明瞭了,林佑痕這廝以往一直在隱藏實力!
這時候就見林佑痕擺脫了羅震天,長嘯一聲。
在林家酒樓的周圍屋檐出現一個個手持弓箭的人,已經將弓拉成了滿月,對準着這邊。
林佑痕冷笑着看着衆人,他向來就是個謹慎的人,哪怕以爲得到了那位大人的賞識,替對方辦事,也沒有將一切都壓在對上的身上,依舊自己留了一手。
“林佑痕,你這是幹什麼,我們這些人可都還在這裡!”二樓的客人們見此立即不幹了。
這不是拿刀拿劍的對打,而是弓箭啊。一輪箭矢射過來的話,根本就難分敵我,指不定就禍及了他們這些無辜的人。
林佑痕說:“這實在是林某沒有別的辦法纔會出此下策,諸位請各自小心。若諸位能幫林某一起抓拿這長樂宮的妖人,也能讓這事儘快的結束,事成之後林某必定重謝,諸位也能得到江湖衆人的敬仰。”
他這一番話說得客氣,實則暗含威脅。在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大多都聽出了他話語的意思。不由的在心中怒罵他的無恥,暗恨自己參加了這場定親宴,被帶入了這趟渾水中。
“如果四位願意改邪歸正的話……”林佑痕一副正氣浩然的神態,對水瓏四人說道。話語半途被一隻鞋子打斷,那鞋子快速無比的甩在林佑痕的臉上,掉落時給他的臉留下了一個紅彤彤的鞋印。
全場就這麼寂靜下來,下一刻就聽到‘噗——’‘噗嗤——’連續的噴笑響起,再到轟然的大笑。
林佑痕臉色黑成了跪鍋底,冰冷刺骨的目光環視四周,最後落在水瓏一桌上。
他只記得鞋子是從這個方向飛出,卻沒有看清到底是誰丟的。
“好,很好!看來你們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事到如今,林佑痕也忍不下去了。
他高高舉起手,猛然揮下。
‘嗖嗖搜’連續的不斷的射箭破空聲響起,一支支的箭矢射入林家酒樓裡,讓樓下的百姓們心中大驚——這是發生了什麼?之前還聽到裡面的笑聲挺大,不是正在熱鬧的時候嗎,怎麼會來這麼一場兇機。
一個自喻聰明的人說:“一定是林家堡安排的特別節目吧。”
也許真的是呢。不少人這樣想着,因爲他們看見那箭矢的頭頭綁着一個個水囊,說不定是什麼特別有趣的節目。
這時候在林家酒樓二樓的客人們可不這樣想,當他們看見一支支箭矢飛進來,衝破了那水囊後,空氣漸漸瀰漫起濃郁的怪味。
這種怪味被人嗅了之後渾身發軟,頭昏目眩,更甚者還會口鼻流血。
“林佑痕,你這該死的老傢伙!快把解藥拿出來!”誰都知道,這味道有毒了。
林佑痕不慌不忙的說:“諸位放心,事後林某自然會將解藥給予諸位,不會讓諸位有任何的問題。”
事後,事後,又是事後!
衆人聽到他的話後便是怒火中燒。
倘若林佑痕事敗,或者他自己出了什麼問題的話,豈不是要他們這些人陪葬?!
林佑痕不再理會這羣客人們,視線落在了水瓏等人的身上,眼睜睜看着他們神情無疑,毫無癱軟昏迷的兆頭,心身不由的闇跳,冷聲說:“你們以爲裝模作樣就能逃過此劫了嗎?”
公子閒無語看着林佑痕自欺欺人的模樣,不緊不慢的說:“紫雀尾,屬於軟經散和散功散中的翹楚,製作者千面鬼醫公子閒。”
林佑痕心中越發的不安,表面卻依舊鎮定,說道:“倒是有見識。”
公子閒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對林佑痕誠懇的說:“我覺得你根本就是個笑話。”
之前拿南雲城的出產在水瓏這個南雲城城主面前顯擺,現在又拿紫雀尾在他這個製作者面前使用,這根本就自找無趣難堪。
“隱鳳。”聖尊沒有繼續玩下去的心情,叫來了苦力解決。
隱鳳的身影伴隨着他的聲音出現,沒有片刻的停留就躍到林佑痕的面前,手中的短刀朝林佑痕脖子劃去。
林佑痕驚得汗毛全都豎起來了,急劇的向後退去,勉強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招,不到緊接着那索命的刀鋒又來了。
“左邊的。”在隱鳳片刻間就施展出十招,終於刀子眼看就要刺破林佑痕的心窩時,聖尊的話語淡淡的傳來。
隱鳳隱藏在黑色面布後的嘴角一抽,生生的將這刀子折回來,朝林佑痕左邊嚇得臉色發白的林天寶刺去。
‘滯’刀入血肉的聲音響起,隱鳳抽刀,鮮血猛然噴灑。
“嗯?”聖尊鼻音響起,磁性的鼻音蠱惑人心,聽不出喜怒。
隱鳳心頭一跳,纔想起來這裡還有位孕婦,可不能任由自己的喜好繼續下去。她連忙又將刀子插回林天寶的傷口,不偏不倚的堵住了血口子。
“爹——!”林天寶尖叫,聲音越來越低,眼神之中全是絕望和求生的慾望。
林佑痕愣住了,剛經歷生死之間的他沒有那麼快回神。等他雙眼恢復清明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胸口染血,絕望倒地的畫面。
“天寶!”林佑痕驚叫,神色驚怒憤恨。
“後面。”聖尊清淡如風的聲音再度響起。
隱鳳就好像個聲控的殺人機器,瞬間朝後方的林天賜衝去。
“啊!別過來!”林天賜趔趄的朝後逃跑,將摟着的喬瀝瀝推倒前方擋刀。
喬瀝瀝雙眼空洞,不過面對殺機,身體還是本能做出了躲閃的動作。
隱鳳一腳將她踹開,掠到林天賜的面前。聖尊說了殺誰就必須殺誰,殺錯了人的話,指不定惹了聖尊的不高興,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
“住手——!”眼看着大兒子就要接連慘死,林天佑悲憤的嘶吼。
只是他的嘶吼沒有讓隱鳳的手指有任何的停頓,這一次隱鳳將殺手的絕技施展得非常好,一刀子抹脖,一滴血都沒有灑出來。
下面一個,不需要聖尊提醒,隱鳳就自覺的去找林天翔的身影。
“咦?人呢?”隱鳳無聲的嘀咕,她沒有看到林天翔的影子。
“早跑了。”水瓏見一身黑衣的女子輕微的環顧動作,就知道她在找什麼了。
林佑痕的二兒子,那個存在感超級低的林天翔,早在是非剛剛冒頭的時候,就悄然的離場了。
隱鳳對水瓏低頭示意感謝她的告知,目光低垂也不往她看一眼。不是不懂禮貌,也不是不屑去看,全是因爲她親眼目睹,每一個看多了這個女子的人,下場都很悲慘。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林佑痕猶如困獸般的朝聖尊他們嘶吼。
“要殺要剮朝林某人來便是了,爲何殺我親兒,斷我血脈!”
聖尊用看白癡一般的眼神掃了林佑痕一眼。
那純澈清淡的冰涼,讓林佑痕渾身都被凍僵。
“和敵人講道理?”聖尊輕聲說,“你這樣,會讓本尊覺得很沒意思,像在欺負個三歲癡兒。”
林佑痕被鄙視得滿臉通紅。
聖尊收回目光,垂着眸子望着水瓏的肚子,聲線不輕不重,“既然自己要求被剮,隱鳳,將他帶出去剮了。”
隱鳳眼裡透出一絲的星興奮,得令的朝林佑痕過去。
林佑痕已經見識過隱鳳詭異的功夫了,知道自己不是隱鳳的對手,神情一變就大聲說道:“你們莫非不想要那件……”他認爲,聖尊先殺了他的孩兒卻不殺他,爲的還是那件寶物。
這時候正好一道身影來到,手裡捧着個實木盒子,呈上聖尊的面前。
林佑痕看到那熟悉的盒子,話語就在中途斷了,面龐的顏色褪盡。
聖尊將盒子接過來,親自遞給水瓏。等水瓏的手就要碰觸到盒子的時候,偏偏又收回去。
水瓏眯眼盯着他,“逗我玩呢?”
聖尊低笑,“不給好處,就不給你。”
“說。”水瓏思考着在聖尊手裡搶奪盒子有幾成的成功率。
“和我做一筆生意。”聖尊說。
水瓏眼中訝異一閃而過。她沒有想到他要的好處,竟然是這個。
“怎麼?不願意?”聖尊疑惑問,眼底的促狹,卻沒有被人瞧見。
“好。”水瓏回神答應下來,伸手再度去抓盒子。
這一次聖尊沒有阻止,輕聲說:“不問什麼生意就答應下來,萬一被我騙得賠了夫人又折兵怎麼辦?”
“如果你喜歡男人的話,我可以將我的夫人賠給你。”水瓏慢悠悠的應道,“前提是,你能不能扛得住那頭大……貓。”眼梢處一眯,流轉着瀲灩的光波,意味深長的望着聖尊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