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一輛凱迪拉克停在路邊,隨着車門打開,一名身穿職業服飾的美豔女子從中走出,這女子粉腮紅潤,秀眸惺忪,眼神裡隱隱帶有一絲疲態。
牛皓凌將菸頭丟在地上,起身迎了過去。
從女子下車的剎那,那名青年就看癡了過去,他扶扶和玻璃瓶底一樣厚的眼鏡,憤恨的說道:“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這個混混太有豔福了,世道不公,世道不公啊。”
“雷總,處理完了?”牛皓凌迎過來笑呵呵地問道。
雷萱萱滿臉疲憊的點點頭,纖細的手指微微撥弄了一下額頭秀髮,輕聲說道:“嗯,資料都上繳了,過幾天公司就能註冊下來。”
“裝修工頭說,再過三天基本就完工了,我們要考慮招聘人才了吧?”牛皓凌輕聲笑道。他現在倒是蠻佩服雷萱萱的,爲了公司的事,估計已經三天沒睡個安穩覺了。
雷萱萱按了按太陽穴,輕聲道:“嗯,晚上我就發佈招聘啓事。”
就在這時,五名模樣兇狠的青年雄糾糾氣昂昂的走了過來。
這五名青年大約二十六七歲,每人都理了一個近乎於光頭般的毛寸頭,最前面一名青年有一米七左右,生的甚是強壯,一身的腱子肉,像是一頭牛犢子。
“弟兄們,果然又多了一家公司。”這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殘參不齊的牙齒,其餘四名青年皆是哈哈大笑起來。
眼鏡男瞧見這五人,頓時嚇了一跳,他臉上猶豫了一會,還是朝着牛皓凌跑了過去。
“兄弟,他們是收份子錢的,你可千萬別頂撞他們,給倆錢打發掉就好了。”眼鏡男低聲勸說道。
份子錢?牛皓凌聽着這個熟悉的字眼,嘴角慢慢翹了起來。
所謂份子錢,就類似於香港混混所收的保護費,不過在這裡,保護費變得文雅多了,美其名曰‘份子’。他們會在公司裡掛個職位,虛構一個員工,爾後公司每個月給這個虛構的員工發工資,這個錢便是份子錢。份子大多朝一些沒有權勢的小公司收取,很少會去找店鋪的麻煩。
就算報案,公安機關也拿這些人沒有辦法。首先職位經過了人才市場,簽署了勞務合同,一切都走了一圈法律程序,很少會出現紕漏。
再者說,這些小公司也是花錢買個平安,一個月三五千的份子錢,就當是多僱了一名員工,這也不算啥。
“萱萱文化傳播公司?”矮壯青年帶人走過來,擡頭看了看霓虹燈招牌,張口說道:“有人跟你們說過規矩吧?”
“嗯,說過。”牛皓凌一把將雷萱萱拉到身後,笑呵呵的說道。他可是知道這位大小姐的脾氣性格,萬一這位大小姐言語間招惹到這羣人,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就如眼鏡男所說,給倆錢打發掉就好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
“這就行,你們是一棟樓,一棟四層等於四個小公司,我們要求不高,安排四個職位,每個職位八千,每月是三萬二。”矮胖青年抱着膀子說道:“我叫柴虎,是這一片的負責人。如果以後有麻煩,你們就去找我。”
“三萬二?”一直默不作聲的雷萱萱頓時發飆了,她手裡的錢並不多,一年拿出幾十萬來給這些混混,她根本無法接受。
三萬二?牛皓凌也是微微皺眉,他輕聲道:“這位大哥,三萬二未免太高了一點吧?我們剛剛開始創業,手裡並沒有那麼多餘錢。”
“如果覺得高,那就給哥換地方。”柴虎獰笑道。
雷萱萱再也忍不住了,她指着柴虎嬌喝道:“你們憑什麼和我們要錢?”
柴虎嘿嘿笑道:“憑什麼?就憑老子是這兒的民間稅務局。”
雷萱萱氣的酥胸起伏,她拉開包就去摸手機,牛皓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搖頭笑道:“交給我吧,你先進去看看裝修隊的進度。”
報警根本沒用,這些人吃慣了這行的飯,與負責這片的房產商以及機關單位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不過從剛纔柴虎的話裡,牛皓凌也發現了一點問題。一般吃這行飯的人,都不會將事情做得太過,他們也懂得細水長流的道理,有些收份子錢的勢力,還會幫着這些交份子錢的公司拉買賣。
一方面要考慮到房產商的心理承受能力,逼得太緊使得僱主跑了,對房產商來說也是損失。另一方面也要顧及到自身業績,如果涸澤而漁,他們也要考慮換地方發財了。
像是柴虎這樣的做法,已經近乎逼着他們滾蛋了。
“這是五萬!”牛皓凌從懷裡掏出一張五萬元的支票,遞到柴虎跟前,笑道:“這個月的份子錢。”
柴虎微微一愣,他真是沒想到,自己把價提到這個地步,對方竟然還會答應,這……
柴虎沒有伸手去接,反而揚手將牛皓凌的手撥了回去,他輕笑道:“抱歉,至少要交一年的份子。”
眼鏡男微微一愣神,插嘴道:“柴哥,不是一向是按月交嗎?”
柴虎瞅了眼鏡男一眼,臉色一沉,罵道:“這是新規矩,回去告訴你們老闆,你們那個破網絡公司,以後也要按年交份子。”
眼鏡男的臉色頓時變成了苦瓜,他無意插一句嘴,沒想給公司招惹了麻煩,他心裡暗暗叫苦,估計這次回去,一定會被老闆給炒掉。
“好,下午我就給你們準備好。”牛皓凌惋惜的搖搖頭,將支票重新塞回兜裡。對方非要找死,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這羣人的目的很簡單,無非就是不想讓他們把公司開下去。雷萱萱獨自創業,雷氏家族已經封掉了她所有的銀行卡,現在雷萱萱手裡的資金,只有大約一百多萬,扣除裝修租賃所需費用,手頭的餘錢已經寥寥無幾。
“下午?那好,我們等着你,要是下午湊不齊錢,明天就給我們滾蛋。”柴虎疑惑的望了牛皓凌一眼,按照他得到的線報,對方手裡應該沒有多少錢纔對,怎麼會答應的這麼幹脆?
柴虎說完,帶着四名手下大搖大擺的走了。
雷萱萱從一開始就站在公司門口,望着柴虎等人離開的背影,她踱步跑過來,氣呼呼的說道:“我們哪裡有錢給他們?”
牛皓凌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菸圈,神秘兮兮的笑道:“現在沒有,等我抽完這根菸,就會有了。”
任冠希這兩天心情很煩躁,雷家那個賤女人很不識擡舉,他已經擺低了姿態,可對方還是不給絲毫面子,打電話不接,請客吃飯不理睬。
最令任冠希抓狂的是,他花費了一天時間,親筆寫的精美情書還被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情書內頁尾末還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跡,寫着三個大字:已閱,優。
從筆跡看,下筆之人絕對是個性格極其猥瑣的男人。
下午他越想火氣越旺盛,帶了兩名保鏢就跑到了市內最有名的帝豪娛樂會所,他要發泄,狠狠的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