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風騷地進球點燃圍觀者熱情,歡呼聲此起彼伏,好似他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古鑫陰鬱着臉龐,完全不能理解林澤是怎麼做到的。
距離運動會過去沒多久啊,那會兒他連帶球都會走步,怎麼忽然就變成控球王子了?
陳一亮則是一臉詭異——
這羣人都瘋了?
不就是進球嗎?雖說控球技術不錯,空中制衡能力也屬於一流。可是——犯得着跟大軍凱旋歸來般激動嗎?
這都他媽什麼跟什麼啊?
陳一亮自然是無法理解這幫人的振奮。越是優秀、趨近完美的人或事,人們往往愈發苛求對待。
林澤投籃命中率百分百,卻偏偏不會控球,連普通帶球的技術都沒有。這對圍觀學生而言,簡直如鯁在喉,極其不適應。
擁有完美的投籃率,怎麼能沒有精湛的控球能力?這根本就是挑釁圍觀者追求完美的潛意識,是不能饒恕的!
此刻,瞧着球場上風騷進球后一臉驕傲的林澤,場邊響起激烈地掌聲。
經久不息的鼓掌之後,便輪到古鑫控球了。
也許是林澤驚豔的進球刺激到了古鑫,輪到他進攻時,整個人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格外振奮。
閃。
再閃——
連續兩次進攻皆是被陳一亮犀利擋住,根本不給他突破機會。
古鑫神色略顯急迫起來。時間不等人,進攻時間只剩十秒。若是再突破不了陳一亮,他便徹底丟失打敗林澤的機會。
畢竟,林澤已得一分。每人三次機會,他若是連續兩次敗走麥城,饒是第三次成功,也頂多跟林澤現在的得分打成平手。
可是,以林澤的精準投籃率再加上如今出神入化的控球技術,他只要行至三分線內,便能犀利出手,根本防不住——
所以這次進攻古鑫不能失敗,他也不允許自己失敗!
砰!
古鑫手中籃球往地面奮力一拍,竟是以一個極爲微妙的傾斜角度往前方彈去。與此同時,古鑫以他那強悍無比的身軀強行撞開陳一亮——
如果有裁判在場,這個肢體碰撞很有可能判古鑫撞人。判陳一亮阻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不管如何,現在沒裁判,觀衆們也樂意欣賞這種激烈的肢體碰撞。所以當陳一亮被撞飛出去時,學生們竟是發出激烈的歡呼聲與口哨聲,並沒人咒罵古鑫的暴力突破。
很及時的,當古鑫行至罰球線位置時,籃球落在他攤開的手心。
啪!
古鑫甫一接住籃球,林澤便欺身而來,與他面對面而立。
砰!
砰!
籃球不斷落地、彈起。古鑫只是神色冷峻地凝視林澤,表情嚴肅而冷漠。
林澤則是一臉漠然地盯着籃球,打算有機會就給他拍掉。他還有點兒納悶,以陳一亮起初表現出來的籃球技術,怎麼這麼容易就被古鑫撞開?莫非這小子也只是外強中乾,籃球技術不錯,但身體素質不行?
沒功夫去琢磨這些,林澤一絲不苟凝視古鑫。
不上場歸不上場,但既然上場了,他就不允許被古鑫打臉。
既然這是比賽,是決鬥,要是不想贏,跑上來幹嘛?
起初三人搶球林澤是沒那力氣往上跳,再加上有墊背的,他不怎麼慌。
此刻單獨面對古鑫。林澤可不會讓他輕易得分。再不用心被打臉就糗了。這可是有三百號人圍觀啊——
砰砰!
籃球再次在地上撞擊兩下,旋即回到古鑫手上。他一彎腰,忽地往前俯衝!
他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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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呢!
林澤也是腰身一擰,單手探出,向那顆彈跳的籃球抓去。
嗖!
甫一彎腰的古鑫忽地往上躍去——
好華麗的波浪式假動作!
饒是林澤這位神級選手也被古鑫矇蔽了瞬間。在古鑫往上躍起時,他亦是絲毫不落後地腳下一蹬,飛身彈起。
古鑫很快。林澤更快。
古鑫跳的很高,林澤跳的更高。
古鑫一臉奸計得逞的模樣,飛身躍起,就在籃球幾乎要脫手時,林澤如大鵬展翅般張開手臂,毫無保留往籃球上蓋去——
啪!
一巴掌拍在籃球上,古鑫略有些鬆手的掌心根本抵擋不住那強烈的震力,籃球直直朝他臉上砸去!
砰!
沒能抵擋住林澤這強有勁的一巴掌,籃球直截了當撞在古鑫臉上。人在空中,鼻血便已飛濺而出。染滿籃球,灑滿大地,模樣悽慘無比——
撲通。
古鑫半摔在地,林澤卻是穩穩地落在地面。臉上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意味——
不過,對於一個整天處心積慮找自己麻煩的男人。林澤也僅殘留了那麼點不好意思,該出手時,他絕對不會手軟。
這一次的歡呼聲更大。且仍然是送給林澤的。基本穩定局面的林澤沒絲毫驕傲或是得瑟。因爲贏了,也只是韓小藝穿女僕裝補習的獎賞。當自己很稀罕麼——
這一巴掌拍下去,不僅拍碎了古鑫的心,就連陳一亮似乎也沒興趣繼續玩兒下去。
他兩步走過來,衝林澤微笑道:“看得出來,你的各方面技術都比我強,我認輸。”
古鑫站起身,冷漠地掃了林澤一眼,卻是一言不發,抹掉臉上的血漬後,獨自離去。
他輸了。
輸的不止是臉面,還有尊嚴。
假如上次的射門較量多少還算打成平手,那麼這一次的籃球較量,他則是輸得一敗塗地,不可收拾。
瞭解林澤與古鑫矛盾的學生都明白,林澤跟古鑫的樑子不止結深,還是死結,不死不休的死結!
古鑫一走,球場上的圍觀羣衆也各自作鳥獸散,回宿舍的回宿舍,回教室的回教室,只剩零零散散幾個學生在小聲議論。
見學生都散了,陳一亮也一臉從容地打算閃人,林澤卻不期而至地出現在他面前。
“有事兒?”陳一亮微笑着問道。
“沒什麼。”林澤隨手點燃一支菸,嫋嫋青煙籠罩他半張臉龐,神色淡漠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想找我麻煩。但原因不是因爲早上我打你。”
陳一亮笑了笑,一臉古怪地說了一句很帶感的話:“雖然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懂,但連在一起我卻完全不懂。”
“第一天上學就跟班主任鬧矛盾並來球場較量,而後籃球無緣無故撞向我,還放話我是你大哥。剛纔又刻意不去阻擋古鑫。”林澤噴出一口濃煙,嘖嘖稱奇。“讓我相信這都是巧合,那我就是傻逼。”
“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陳一亮面不改色地笑道。
林澤聞言,嫺熟地彈了彈菸灰,似笑非笑地打量他幾眼,說道:“別讓我抓到把柄,我這人眼裡揉不得沙子。”
“你高深莫測、疑神疑鬼的談話講完了嗎?”陳一亮擡起手瞥一眼手腕上的名牌表。“我還打算睡半個鐘頭的。”
“我還能睡四十分鐘。”林澤說罷抽身閃人。
望着林澤離去的背影,陳一亮淡薄的嘴角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嘀咕道。“夠聰明。難怪乾爹急忙把我招回來。果然是扎手人物啊。”
入校時,陳一亮便完整掌握了紫金花內對林澤不滿的人選——古鑫。
一個曾被林澤羞辱打臉的傢伙。卻遲遲沒有展開報劇烈的報復。陳一亮不知道古鑫打算怎麼做。也沒興趣探索古鑫的計劃,他要做的便是挑撥兩人,將他們的矛盾升級到臨爆點。
雖然最終林澤還是察覺到自己的意圖,但不管如何,這個小計劃倒也沒完全失敗,至少將兩人的矛盾再次引燃。而且順利進入學生視線,踏出的第一步還算成功。
往嘴裡扔了一支菸,陳一亮慢悠悠往宿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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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獸,剛纔你跟那個傢伙聊什麼呢?”韓小藝好奇問道。
“沒什麼。”林澤有氣無力地搖搖頭。
“真沒什麼?”韓小藝追問道。
“只是警告他不要對你有任何歪念頭。”林澤沒心沒肺道。
“——”韓小藝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味道,撒嬌道。“哼,死禽獸,你這麼警告他有什麼意圖?”
“萬一你哪天有男人了,還怎麼穿女僕裝給我補習?”林澤彈掉菸蒂,漫不經心道。“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兒,晚上我要驗貨的。”
說罷一肚子鬱悶地往教室行去。
只剩半個鐘頭便要上課,肯定不能回宿舍睡。乾脆在教室趴一會得了。揉了揉暈眩欲裂的額頭,自憐自嘆地感慨自己命運多桀,生不逢時。
韓小藝兩步追上去,見四下無人,一把挽住林澤的手臂,衝一臉迷惑地林澤道:“我也懶得回宿舍,陪你去教室睡覺。”
“喂,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男人,我不需要你陪。”林澤一臉警惕地說道。
“——”韓小藝咬牙切齒道。“陪你妹!”
“我沒妹。”
“陪你大爺!”
“韓家大小姐。”林澤義正言辭地批評道。“真是沒想到,原來你的口味這麼重。居然要陪我大爺。”
韓小藝當即崩塌,掩面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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