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你決定舉辦一場生日派對。”凌紅將誠誠丟到客廳玩耍,徑直來到了陳雪琴的書房,
“嗯。”陳雪琴笑了笑,將一份客人名單遞給凌紅,“所以需要紅姐幫我檢查一遍,看有沒有漏請誰。”
凌紅心中略微意外,但還是接住名單,一個個名字覈對,
“韓家韓小藝,薛家薛白綾,白家,,白十二。”凌紅眉頭微微一擰,合上嘉賓名單,“你連他,,也要請。”
“有什麼問題。”陳雪琴微笑道,“不管如何,他都是如今燕京最得勢的公子哥。”
“憋得住。”凌紅若有所思地問道,
她的確怕陳雪琴會忍不住,
陳逸飛的確是由陳雪琴一手操作的,可在某種程度上,與白家也脫不開關係,陳雪琴如今的確有了很大的蛻變,甚至隱約有了幾分陳逸飛的影子,但在這件事兒上,凌紅不得不考慮陳雪琴是否真的忍得住,
“放心吧紅姐。”陳雪琴笑着搖頭,“現在陳家只剩我了,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任意妄爲,再者,,你覺得我舉辦這次的生日派對,僅僅是爲了出一下風頭。”
凌紅聞言,陷入了沉思,
她當然知道陳雪琴不止是爲了出一下風頭,
這幾年陳雪琴的轉變,凌紅一直看在眼裡,她變了,真的變了,
從她知道陳逸飛是殺了她父親的仇人之後,她就變了,
而當陳逸飛過世後,她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沉穩,內斂,踏實,甚至是,,溫婉,,
沒錯,是溫婉,不像以前那樣凌厲潑辣,亦不像以往那般無禮浮躁,
這樣一個陳雪琴,凌紅的確放心很多,
“紅姐,這一次的派對,會爲我提供未來十年的戰略佈局。”陳雪琴微微眯眼道,
“未來十年的戰略佈局。”凌紅眉頭一挑,旋即搖頭道,“這幫人哪有這麼容易被你看穿,白十二和薛白綾就不提了,單單是一個韓小藝,也早已不是當年的混世小魔女。”
“就好像我還是當年那個整天除了泡吧,有麻煩就找哥哥的陳雪琴。”陳雪琴意味深長地說道,
凌紅聞言,卻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重新翻開名單,一一瀏覽,
名單上網羅了許多跟陳家曾經有聯繫,正在合作,或將來有可能密切交流的人物,商界、政界、軍方人物應有盡有,
當然,商界金字塔頂端的人物她都請了,可政界和軍方,,若換做陳逸飛開生日派對,被邀請嘉賓的重量,會至少提高一個檔次,
這就是差距,她和陳逸飛的差距,
凌紅一眼便能看穿,陳雪琴又如何不懂,
但如今的她,只有這個人脈和影響力,
“林澤呢。”掃完名單,驚訝地問道,
“韓小藝來,他會不來。”陳雪琴意外地問道,
“之前白家的事兒你不知道。”凌紅問道,
“知道啊,白家跟韓家反目,韓小寶斷了一條腿。”陳雪琴詳細說道,
“林澤跟韓小藝,也極有可能斷絕了聯繫。”凌紅說道,
“真的。”陳雪琴雙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在她心中,誰都可能逃離韓家,可能背叛韓家,但林澤,,應該完全沒有可能吧,
爲什麼,
“具體細節我也無從得知,但林澤如今已經沒有住在韓家了。”凌紅搖了搖頭,說道,“所以,你最好還是加上他的名字。”
“那是自然的。”陳雪琴莞爾笑了起來,“我和他,本身就沒有深仇大恨,相反,哥跟他,一直保持着不錯的關係。”
凌紅見陳雪琴這般豁達,輕輕點頭,
“紅姐,今兒就留在這兒過夜吧,晚上咱們好好聊聊天,明兒再一起送誠誠上學。”陳雪琴說道,
“嗯,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凌紅笑道,
從陳逸飛走後,陳雪琴對待誠誠的態度便好到了極致,
也許是內疚與奪走了最愛誠誠的那個男人,又也許,是爲陳逸飛贖罪,陳雪琴待誠誠極好,並將他認爲乾兒子,
“不過我現在得出去一趟。”凌紅笑了笑,說道,
“去哪兒。”
“去林家。”
凌紅先是一愣,旋即點頭道:“有這個必要。”
……
轎車上,陳雪琴輕輕按開了車窗,略微散亂的視線凝視着窗外的街景,
繁華,充滿生機,
但她累極了,
每晚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都倍感孤獨,想象着哥哥獨自撐起家族的時候,又是怎樣的心情,
當他知道自己要毒死他的時候,他一定傷心難過,無比悲傷吧,
當他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爲自己鋪路的時候,也是舉步維艱吧,
可他終究是撐下去了,併爲自己打造了一套堪稱豪華的班底,讓自己上位後,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脣角泛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窗外涌入的冷風吹得陳雪琴有些發涼,緊了緊衣領,他透過後視鏡掃了司機一眼,輕聲問道:“小刀,我哥是不是比我強很多。”
陳逸飛細緻到司機,也爲陳雪琴準備好了,
一名合格而忠誠的司機,對一個身在高位的掌舵者是極爲重要的,
小刀是陳逸飛的專職司機,跟了陳逸飛很有些年頭,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如今,他是陳雪琴的心腹之一,聽陳雪琴這般詢問,不由語速比往日慢了半拍:“小姐的能力也讓我驚歎。”
陳雪琴莞爾笑了笑,忍不住搖了搖頭,
問兩朝元老這樣的問題,的確有刁難的嫌疑,不由轉移了話題,問道:“我哥,是個怎樣的人。”
她只是不想讓自己陷入對往事的思念當中,所以他想找個話題岔開心思,
“完美的男人。”小刀咧嘴笑了笑,補充道,“完美的老闆。”
陳雪琴陷入了沉思,
不知多久之後,她微微仰起頭,堅定道:“我會努力的。”
“小姐,到了。”
大半個鐘頭的行駛,小刀抵達了目的,
“嗯。”
陳雪琴開了車門,站在這棟豪華而雄偉的別墅外,停頓了片刻方纔緩步往裡面走去,
而小刀,則是將車開到空曠的地帶,下車,用準備好的毛巾一絲不苟地拭擦轎車上的灰塵,
對一個曾經的優秀賽車手而言,車是他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所以只要有時間,有條件,他都會拭擦車上的灰塵,像是對待自己的情人,
“啪。”
陳雪琴剛進大門,便毫無徵兆地與一名從保安室鑽出來的男子撞在了一起,
她身子單薄,被那頗有力量的撞擊震得踉蹌後退,
“小心。”
男子伸出一隻手,輕輕拉住她的手腕,略微歉意道:“抱歉,沒撞上你吧。”
許久沒被男人碰過的陳雪琴甫被他握住手腕,心頭騰起一股無名怒火,剛站穩身形,便猛地抽出一巴掌,向男子臉上打去,
啪,
比剛纔更響亮的聲音響起,
男子臉龐被抽得有些發紅,卻仍掛着淡淡的微笑,一點兒也不介意,只是從容不迫地盯着慍怒的陳雪琴,
一巴掌抽過去,陳雪琴就有些後悔,
而當一巴掌狠狠抽在對方臉上時,她更是感到尷尬,
她並不是恃強凌弱,單純是忽然被陌生男子握住手腕而反應過激,
看這個男人拉住自己手腕的神速反應,想必要攔住自己的一巴掌,輕而易舉,
可誰能料到,他竟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只是任由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臉上,
內疚之下,陳雪琴眼眸中泛起一抹關切,輕聲道:“你爲什麼不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