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家時已過了午餐時間,原本韓小藝的計劃是搶購至午夜,但韓鎮北的提前抵達讓她放棄了下午的血拼,
領着兩個苦力鑽進大門,甫一瞧見端坐大廳飲茶看報的韓鎮北,大小姐便是雀躍地撲上去,眉開眼笑地說道:“爹地,今年提前到,是不是工作忙完了。”
“嗯。”韓鎮北那威嚴的臉龐上浮現一抹寵溺之色,放下報紙,笑道,“都買了些什麼呢。”
“好吃好喝的,還有爹地最拿手的幾道菜的材料哦。”韓小藝撒嬌地說道,
“好好。”韓鎮北滿面慈愛的笑容,說道,“快拿進廚房去吧,福伯泡了茶,待會兒陪爹地喝兩杯。”
“噢。”韓小藝興高采烈地催促兩個大男人將材料放進廚房,韓小寶很緊張忐忑地跟韓鎮北打了招呼,便匆匆上樓去了,
他一直很害怕韓鎮北,
這是整個韓家不算秘密的秘密,
至於怎麼會害怕,爲何要害怕,旁人便不得而知了,恐怕連韓鎮北也搞不懂自家這位小兒子爲什麼要害怕自己,
韓小寶害怕這位跺跺腳,燕京也要震上一震的人物,林澤卻毫無避諱,放好材料後,他便大喇喇來到客廳,接過福伯遞來的茶水,慢悠悠飲起來,
忽地,在韓家父女閒聊時,林澤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忙不迭起身,低聲詢問福伯:“福伯,你們來時見到陌生人了嗎。”
“沒有。”福伯微笑着搖搖頭,好奇道,“怎麼,這兒還有別人嗎。”
“嗯,有我一個朋友。”林澤尷尬地點頭道,“在這兒借宿幾天的。”
“也許出去了。”福伯反問道,
“不會,。”林澤皺眉搖頭,衝韓家父女告罪道,“我先去處理點事兒。”
說罷便往臥室行去,
韓鎮北握着韓小藝那白生生的嫩手,眉宇間掠過一絲關懷道:“小藝,你瘦了。”
“哪有啦,人家一直都是這麼苗條的。”韓小藝撒嬌地說道,
“以後多吃飯,少吃點零食。”韓鎮北囑咐道,“這些垃圾食物沒營養,對身體也不好。”
“哎呀,爹地,,您怎麼跟老婆婆似的嘮嘮叨叨,這可不像您大人物的作風哦。”韓小藝笑嘻嘻地說道,
“小丫頭片子,還調侃爹地來了是吧。”韓鎮北慈愛地笑了笑,又道,“收拾一下衣服,初一就跟爹地回燕京。”
“知道啦,這不還早嘛,我跟小寶還等着爹地的團年飯呢,可不許偷工減料,今年可有深諳此道的林澤監督您。”韓小藝微笑道,
“放心,爹地怎麼會對自己的寶貝女兒藏着掖着呢。”韓鎮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見林澤拉着一個造型奇怪,渾身透着冰冷肅殺味道的女子走來,不禁眉頭微皺,
也許是從銀女身上嗅到危險氣息,福伯也上前挪動兩步,以防林澤身邊的女人對老爺不利,
“韓老闆,她是我朋友,叫銀女,這幾天暫住在這兒。”林澤很尷尬地介紹道,
“銀女。”韓鎮北眉宇間掠過一絲迷惑,旋即便是笑道,“既然是林先生的朋友,那隨便住,反正這兒是小藝做主,她同意我沒意見。”
“爹地,女俠姐姐很厲害的哦。”韓小藝添油加醋道,“她還救過我一次呢。”
“嗯,那就更應該好好感謝人家了。”韓鎮北緩緩起身,那張威嚴的臉上閃現一抹親和的微笑,“林先生,你這位朋友這兩天有地方去嗎。”
“沒有。”林澤替銀女做主,
“那留下一起吃團年飯吧。”韓鎮北微笑道,“團年飯人多才熱鬧。”
“那我替銀女先謝謝您了。”林澤說道,
“你朋友不喜歡說話。”韓鎮北問道,
“嗯,她一般不說話。”林澤解釋着說道,“如果不是非講話不可,她會一整天不說一句話。”
“是哦爹地。”韓小藝搭腔道,“女俠姐姐雖然不喜歡說話,但身手很好的。”
韓鎮北微笑着點頭,轉身對福伯道:“你安排一下晚飯,我跟林先生有點事兒聊。”
“好的,老爺。”
韓鎮北說罷便往二樓走去,連她的寶貝女兒都不搭理了,
林澤聳肩,跟着上樓,
書房內,
韓鎮北取出一瓶瓶酒水,含笑道:“林先生,不介意陪我這個老頭子喝兩杯吧。”
“不介意。”林澤微笑道,
“來,我先敬你一杯,感謝你前些時候捨命救我女兒。”韓鎮北自飲一杯,
林澤忙不迭跟着喝了一杯,輕鬆道:“我是韓小姐的保鏢,保護她的安全是我的職責。”
“即便是再專業的保鏢,也不可能做到林先生這份上。”韓鎮北又倒了一杯,說道,“不論如何,你對我韓家的恩情,我韓鎮北不會忘記,以後你若是有什麼事兒需要幫忙,儘管開口,我韓鎮北在燕京,乃至在華夏,都還算小有幾分薄面。”
“先謝過韓老闆了。”林澤又飲了一杯,
桌上沒菜,僅有一瓶瓶濃度頗高的酒水,這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就這麼你一杯我一杯,足足喝了一個時辰,
韓鎮北由始至終都保持着足夠的平靜,看不出絲毫異樣,林澤卻知道,韓鎮北的心裡藏有不少頭疼的事兒,但對方不說,他也不主動提,
“喬八是林先生殺的。”韓鎮北忽地開口問道,
林澤心神一蕩,被韓鎮北尖銳的話鋒震住,片刻之後,他點燃一支香菸,語態輕鬆道:“是我。”
“這條老狗該死。”韓鎮北猛地將酒杯拍在桌上,一臉怒意道,“綁架我韓鎮北女兒,他當真以爲燕京的靠山能保他。”
“韓老闆知道是誰指使他。”林澤皺眉問道,
“如果讓我知道,。”韓鎮北寒聲道,“我會讓這個家族今年的年夜飯上空出幾個座位。”
燕京巨擘發飆,非同凡響,
林澤深深感受到這位執牛耳的霸氣,
僅僅是一句狠話,便能讓林澤心神爲之一蕩,絲毫不會懷疑韓鎮北這句話的真實性,
“我想,。”林澤頓了頓,試探性地問道,“綁架韓小姐,並不止是牽制華新市的局面,真正影響巨大的是燕京。”
“你的猜測已經很接近正確答案。”韓鎮北又飲下一杯酒水,淡淡道,“再準確一點說,受波及的是我。”
“,。”林澤抽了抽眼角,沒再言語,等候韓鎮北的下文,
“前些日子我已與東南亞財團談判到關鍵地步。”韓鎮北旋轉着酒杯,目光漂浮不定的盯着酒杯內殷紅的酒水,緩緩道,“就在極有可能談判成功的當晚,小藝被綁,我也收到一個消息,若是我再談判下去,她必死無疑。”
韓鎮北豁然起身,雙臂撐着桌面道:“那幫混賬東西居然拿小藝威脅我,看來他們當真認爲我韓鎮北沒脾氣了。”
林澤聞言,心頭卻是一震,
假若如韓鎮北所言,那麼這個幕後黑手便是不希望東南亞財團與韓鎮北談成,這樣一來,當初懷疑獵鷹是東南亞利益集團花錢請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從目前的局面來看,東南亞利益集團還是希望與韓鎮北繼續合作的,而問題就在於,燕京有人不想看見東南亞利益集團繼續與韓鎮北合作,
“韓老闆,有理由這麼做的範圍是不是縮小很多了。”林澤平靜地問道,
“嗯。”韓鎮北恢復平靜,淡漠地說道,“來華新市之前,我已經把幾個有嫌疑的傢伙給廢了,不管有沒殺錯,至少短期內能震懾住那幫搞鬼的傢伙。”
林澤抽了抽嘴角,不知說什麼是好,
不愧是商業巨擘,不愧是燕京執牛耳,
分分鐘就能毀掉人家,果然霸氣,
同時也證明一個問題,燕京敢這麼威脅韓鎮北的人,絕對不多,更何況,這傢伙可是能操控喬八的,
喬八什麼人物,不提全國範圍,至少在華新市,他是頭號梟雄,一等一的權勢人物,能讓他俯首稱臣的幕後黑手,會是簡單人物,
如此一來,燕京有嫌疑的恐怕沒幾家了,,而每一家,恐怕都不是韓鎮北輕易能撬動的,
韓鎮北見林澤陷入沉思,忽地話鋒一轉,含蓄地笑道:“林先生,有興趣見識一番燕京的上流社會嗎。”
“,。”林澤苦笑不迭,點了一支菸道,“英國的上流社會,我已經見識過了。”
韓鎮北舉起一隻手,做出一個極不符合他身份的動作,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輕輕地搖了搖,不置可否地說道:“華夏的上流社會,是全世界最複雜,最難以揣摩與融入的,可以這麼說,如果你能在華夏的上流社會如魚得水,全世界便再沒你不能混,混不開的國家。”
“世界四大文明古國中,華夏曆史不是最悠久的,但華夏是唯一沒有斷代的國家,也是發展至今,仍不容外邦忽視的大國,講權術,講貴族底蘊,講爾虞我詐,現如今哪個國家敢與華夏相提並論。”
“所以,你也許見識過大英帝國的上流社會,哪怕你還見識過俄羅斯,美利堅的上流社會,但如果你沒接觸過華夏的上流社會,你永遠不可能理解何謂上流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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