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他殺的,
但命令,是你下的,
矛頭直指白十二,
此言一出,現場氛圍頓時變得凝重而充滿火藥味,
林澤vs白十二,
誰都看得出,林澤佔不到半點上風,
但這個說法,他必須找白十二要回來,
他不給,那便自己來拿,
白十二細細端詳着林澤盛怒的模樣,對峙良久之後,他忽地開口說道:“那你殺了我。”
嗡,
無柄刀鋒毫無徵兆向白十二刺去,
白十二卻神色如常地站在原地,直至刀鋒臨近,他才輕輕往後退了一步,雙臂仍是揹負,彷彿根本沒將林澤放在眼裡,
“你知道嗎。”白十二眯起眸子望向林澤,“我若出手,你必死。”
嗖,
早已悄悄戴上鋼手套的嶽羣猛地一拳朝白十二打來,白十二眉頭一挑,竟是硬生生回拳,
砰,
白十二原地不動,嶽羣卻連退三步,
“嶽羣,退下。”林澤一聲爆喝,“這是我跟他的事兒。”
“我能幫你消耗他的體能。”嶽羣臉上充滿了哥哥對待弟弟的親切笑容,
“不用。”林澤走上前來,“這一戰,我一定要打。”
嶽羣神色微微黯然:“你會死的。”
林澤聳聳肩:“誰不會死。”
“,。”
白十二微微一笑:“那來吧。”
他笑得那般氣定神閒,彷彿這世界任由他指點,根本無人敢拒,
可即便如此,也沒人覺得他是多麼的高傲,
彷彿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無可挑剔的,
他有武器,
但他不會用,
在他心中,林澤不值得他動用武器,或者,現在的林澤在他眼裡,也不過是比較強大的螞蟻,
一隻螞蟻再強大,難不成還能咬死雄獅,
他在笑,
笑林澤,
也笑自己,
爲什麼到現在,自己才能讓別人害怕,
林澤動了,
比任何時候都要迅猛凌厲,
他當然知道白十二是此生最可怕的對手,但一個勇敢的男人,從不會因爲對手比自己強大而退縮,
林澤是一個勇敢的男人,所以他要戰,以兄弟的名義而戰,
嗖,
刀鋒劃破空氣,夾雜着強大的勁力刺向白十二,
叮,
白十二食指猛地一彈,便偏離了林澤刀鋒的軌道,旋即,他雙腳如夢幻般往前竄出,右拳閃電搗出,狠狠砸在了林澤胸膛,
砰,
林澤整個身軀如斷線的風箏往後倒退,
蹬蹬瞪,
幾個踉蹌之後,林澤腳跟猛地發力,狠狠釘在了地板上,
只是一個交手,他便心中狂顫,
這個白十二,簡直太可怕了,
他知道白十二比自己強,他更料到白十二剛纔那一拳會打在自己胸膛,甚至於,,在他的想象中,他有好幾種方式來格擋,以及一種方式來兩敗俱傷,
可當白十二的拳頭砸在他胸膛時,他做不出任何反應與對策,
他就這麼活生生被打飛,而白十二則是輕蔑地盯着他,風輕雲淡,
這便是自己與破鏡強者的差距,
林澤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挫敗感,
但他不畏懼,不退縮,
再強大的敵人,終究會有弱點,林澤仍然對自己有信心,
一聲提氣,他再次握刀俯衝,
這一次,他預設了白十二的三步後招,這三招,他並未被白十二擊中,可第四手攻擊,他再度被白十二打飛,
砰,
林澤踉蹌後退,胸口氣血翻滾,嘴角更是忍不住溢出血水,
沉重的呼吸抵消不了林澤心中的掙扎與震驚,
他不介意被白十二打,
但他介意自己完全打不中白十二,
在林澤眼裡,白十二無懈可擊,防禦無敵,
不管林澤用怎樣的方式和角度去攻擊,白十二總是輕描淡寫地便能破解,而後給予自己迎頭一擊,
林澤不怕被打,但怕打不到白十二,
防禦無敵,
說起來簡單,這其中所包含的,卻極其讓人感到敬畏,
不止有着林澤不能比擬的速度,更有着比林澤更爲恐怖的力量,甚至於,,林澤若能看穿敵人三步後招,白十二卻可以看穿五步,十步,
攻擊不到,
不論如何也攻擊不到,
當林澤遍體鱗傷時,白十二卻仍然神色從容地站在他面前,彷彿他只是一個圍觀者,一個看戲的,
林澤大口大口的嘔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渾身因不解癲狂而激烈顫抖,
他這一生大大小小戰役數百場,連輸都罕見,更不用提眼前這一戰,
他就像一個剛剛會走路的小孩,而白十二,卻是孔武有力的精壯大漢,不管如何用力推搡撞擊,也動不了白十二分毫,可白十二一次推搡,卻能將他打得傷筋動骨,
這難道便是那老王八蛋口中的破鏡強者麼,
林澤苦澀地笑了起來,
抹掉嘴角的血漬,他重新握緊了刀鋒,仰頭凝視白十二,再聚戰機,
“廢物。”白十二淡漠地吐出一句話,
這句話,曾是那個他摯愛的女人送給他的,
如今,他將這句話轉送給林澤,
“真不知道你怎麼活到今天的。”白十二漫不經心地說道,
嗖,
遍體鱗傷的林澤再度俯衝而來,雙眸中殺機畢露,
當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孩說要殺了一根手指便能將起推倒的壯漢時,這在任何時候都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此刻林澤的行爲就如同這個小孩,不論他如何努力,最終的下場都是被打回來,打得不斷嘔血,打得奄奄一息,
有些事兒,結局從一開始便已註定,
能變的,是橫着死,還是豎着死,
林澤躺在了地上,像個白癡一樣地傻笑,
嶽羣與陳瘸子不忍去看,卻什麼也做不了,
林澤說過,這是他的戰鬥,誰也不許插手,而即便插手,陳瘸子也許還受不了白十二一拳,嶽羣能好點,卻也會跟林澤同樣的下場,
甚至於,,縱使三人圍攻白十二,也無法改變這場戰局,
在絕對強大的面前,任何努力都是一個笑話,千古不變,
韓小藝無能爲力,他很想上去扶起躺在冰涼地板上的林澤,但她鬆不開韓小寶,
韓小寶已痛得快要暈厥過去了,
若是她撒手,韓小寶便會跟林澤一樣倒下去,
她鬆不開韓小寶,也不能鬆開,
“不打算繼續攻擊。”白十二淡然地瞥了林澤一眼,緩緩往前踏出一步,“那該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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