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不忙,我那不孝兒子也在祥寧宮,有他在,太后不會有事,一百個刺客也傷不到大奉的根本。”
‘大奉的根本’幾個字,攝政王咬的很清楚,馮太公聽了,眉頭不禁一皺,轉眼又鬆開。
“原來如此……那老臣就放心了,不知王爺深夜在此,是……”
“哦!祥寧宮遇刺了嘛!本王在這裡抓刺客!”
馮太公笑了笑,拱手:“王爺真是辛苦,爲大奉鞠躬盡瘁。”
“晚上有空?不妨來本王府上喝一杯?”
說着話,已經有親衛上前,接過車伕的繮繩。
見狀,馮氏的其他人立馬上前,蓄勢待發,馮太公稍微擡手,身後的人停下。
“既然王爺有如此雅興,老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攝政王哈哈大笑起來:“最好不過!”
話音剛落,從親衛中瞬間涌出一隊人,三兩步躍去,將馮氏的馬車全數控制在手。攝政王大手一揮。
“走!”
浩浩蕩蕩的,攝政王帶着所有馮氏族人,朝着王府而去。
馮太公端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眉頭卻是緊的。身邊忽然傳來老大馮鐸的聲音。
“父親!太后……”
馮太公一擡手,打斷了他的話,低低的聲音傳出去。
“太后已不是小孩子了,她自有分寸。”
見馮太公不想多說,馮鐸只能嚥下一口氣,抿緊嘴脣。
“是。”
對於這一夜發生的事情,大奉的百姓無從知道,他們只知道,黎明剛到,睿王的玄字侍衛,帶兵將鎮國府圍了,該抓走的都抓走,該殺的就地殺了,鎮國公也被玄九一掌打中胸口,至今昏迷不醒!
這邊鎮國府鬼哭狼嚎的時候,另一邊的國公府馮氏,也被一把大火燒了個乾淨!馮氏族人呢?一個都不見了!府裡從上到下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燒光的只有一應價值連城的傢俱與建築!
睿王一連動了兩個大奉老虎,簡直是晴天大霹靂,而更可怕的是,睿王動了也就動了,朝廷沒有任何關於這兩件事的解釋,鎮國府和國公府連個屁都沒敢放,就這麼認了!
若非睿王早有滲透,不可能將這兩件大事辦的寂靜無聲,鎮國府和國公府門生遍地,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而這麼無聲無息就能讓這兩大豪門閉口不言的,或許整個大奉也只有睿王了!
睿王做事從來如此,看似任意妄爲,我行我素,不管不顧,但實則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很少有失控的時候。
攝政王也這樣覺得,他這個兒子很變態,不是人,很少有失控的時候,但是當沈闊聽到楚寧出事時,那種失控的表現,攝政王私下覺得,這還有個人樣兒!
沈鎮跟着夫子,遊學三日歸來,坐在龍椅上,張着嘴聽宮人講這三天的事情,從宮人說第一句話開始,沈鎮的下巴就沒合上過。
“太后的祥寧宮只剩太后一人,內務府正在緊急往那邊調人,目前已經調過去了五十人,暫時夠太后日常所用。”
“鎮國公被睿王安排在了鄉下別院養傷,沒有睿王的同意,鎮國府不能回京。”
“國
公府燒了三天三夜,今兒早上大火終於滅了,太后給馮太公另選了處莊子,現在工匠們正在連夜修葺,想必五日後國公府的人也能入住了,但是國公府也只剩下主子了,所有下人侍衛等,全數葬身大火。”
沈鎮震驚過後,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樣跳起來:“朕才走了三天而已!”
這三天竟然能發生這麼多事,簡直是神了!最重要的是,他錯過了全程好戲!連個收尾都沒看到!
“姓楚的呢?死了麼?”
回稟的宮人沒想到皇上第一句話問的竟然是楚大人。
“回皇上,王府傳來消息,楚大人已經度過危險,今天早上已經醒了。”
剛剛回宮,屁股還沒坐熱的沈鎮又跳起來,連他的寶貝鳥兒也不看了,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堂叔發怒,就沒有動靜不大的時候!”
“皇上,您還沒問秦丞相呢。”
畢竟跟了皇上這麼久,他小腦袋裡最好奇的是什麼,貼身宮人都一清二楚,對於這種戲碼,以前皇上一般都會先在意作惡的那個死了沒有。
卻沒想到,沈鎮只是擺了擺手。
“不用問,堂叔不弄死她,朕去弄死她。”
呃!
“回皇上,睿王真沒有處死秦小姐。”
快步走在前面的沈鎮突然剎車,擰着鼻子轉頭:“你再說一遍?”
宮人躬身:“睿王沒有處死秦小姐,還把她從牢裡放了出來,依然是秦丞相,但是沒有任何丞相該有的待遇,只是一個素人,掛着丞相頭銜而已。”
聽了宮人的話,沈鎮眼睛閃了閃,突然豎起大拇指:“堂叔夠狠!”
宮人跟着笑了笑,讓秦漣漪死在睿王手上,太體面了,如今鎮國府被削,秦小姐只是個無家可歸的弱女子,從高位落下,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棒打落水狗的人。
今兒天氣好,雖然剛解過毒的小姐還有些內傷,但云公子和秋公子都贊同楚寧出去走走,換換空氣,小豆包當仁不讓的承擔了這個重要責任。
一大早就在院子裡墊好毯子,準備好躺椅茶几茶果,用自己的屁股將躺椅暖熱,然後纔將楚寧小心翼翼的扶出來。
瞧她那一臉緊繃的樣子,楚寧禁不住笑出來。
“我是中毒了,又不是受傷了,解毒後就好了,你怎麼跟伺候月子似的!”
小豆包不管楚寧怎麼說,就把她當坐月子的婦人一樣伺候,生冷油膩辛辣統統給戒了!現在連快走一步都不行。
“小姐有難的時候,奴婢無能,不能護在小姐左右,現在小姐好不容易大難不死,是老天可憐奴婢日夜祈禱,所以奴婢現在最大的責任就是照顧好傷後的小姐,傷前奴婢無能爲力,但是傷後小姐是奴婢的!”
聽了這丫頭傻乎乎的含淚告白,楚寧有些啞然,瞧她的眼淚馬上要掉下來,笑着拍了她一下。
“那這麼說,你家小姐我再一次死裡逃生,最大的功勞是我家豆包兒的!”
“嗯!可能是菩薩覺得奴婢心誠。”
“絕對的!”
小豆包破涕爲笑,楚寧也笑開,再一次死裡逃生,她感覺好像很多事情都變了,首先第一個變化
就是——她現在住在睿王府!
不是攝政王府,而是沈闊自己的睿王府!
而睿王府的人,見到她就像見到自家主子一樣,恭敬疏離。
還有她身邊,除了小豆包,還多了個女戰士,一身輕裝,男子裝扮,武器不離身,嘖嘖,英氣那個逼人!
“這位是……”
楚寧含笑的眼睛看向一直寸步不離她的女戰士,女子帥氣拱手。
“屬下玄離,受王爺之命,誓死保護楚大人安危!”
這幾句鏗鏘有力的自我介紹,楚寧呵呵乾笑兩聲:“這,這樣呀,歡迎歡迎,豆包給這位姑娘倒水。”
小豆包立馬倒水奉上,玄離冷着一張臉,面無表情。
“屬下不渴,謝大人!”
“哦,那好吧!”
拒絕的夠乾脆!楚寧摸了摸鼻子,擡手招呼小豆包坐過來,小豆包立馬屁顛兒屁顛兒的跑過來,樂呵呵的蹲在楚寧面前。
“小姐有事?”
楚寧笑起來很甜,還是小豆包好忽悠!
“你認識她麼?”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玄離聽清,但依舊眉眼不動。小豆包轉頭看了玄離一眼,然後傻乎乎的點頭。
“認識,她是玄一侍衛的妹妹,從小跟玄一侍衛一起進的王府。”
“她笑過麼?”
“好像沒有!”
“這麼可憐!要不你晚上給她做點兒桂花糕?”
“嗯嗯,說不定她吃了桂花糕,就能好相處一些!”
“對!豆包就是聰明!”
聽着這主僕倆的對話,玄離也是刷新了自己的認知,她五歲就進了王府,跟着哥哥在王府的山莊習武,在她的認知裡面,主子都是王爺那樣的,永遠高高在上,永遠光環閃耀,但是王爺給她安排的這位新主子……
好像有那麼些傻吧?
“啓稟楚大人,皇上朝這邊來了。”
一聽這個,小豆包蹭的一下站起來,擋在楚寧身前,神經緊繃。
楚寧憋住笑,拽了拽她的衣袖:“你……怎地了?”
小豆包一連緊張加嚴肅:“小姐放心!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皇上再傷害小姐!”
“噗……沒關係的,皇上人不壞。”
楚寧笑出聲,玄離的眼角也抽了抽,小豆包這是落下病了,凡是與太后有關係的皇室人,在小豆包眼裡就都是衝着傷害楚寧來的。
“姓楚的!”
一坨明黃色砰的一聲蹦進來,一眼就叨中了坐在躺椅上的楚寧,見她完好無損,似乎有那麼一瞬間失落?
“你怎麼好好的?不是應該變啞巴,瞎子,聾子,或者毀容麼?”
楚寧挑挑眉:“那可真是叫皇上失望了!”
“可不是麼!”
皇家出品,果然都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
沈鎮一屁股坐在小豆包搬來的躺椅上,轉身興致勃勃的看着楚寧。
“那兩個指證你通敵叛國的人呢?”
聽他問這個,楚寧才反應過來,好像還真不知道那兩人怎樣了,便看向小豆包,小豆包看向玄離,然後所有人都看向玄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