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看了一眼衆人,隨即淡然地說:“當初三皇子假意與二皇子合作,便讓奴婢安排眼線安插到二皇子府裡以便觀察二皇子的動作,後來二皇子遭軟禁,三皇子忙於舅姥爺的事情,這眼線我也沒有着急撤出,今出去打聽三皇子入宮之事,才從眼線嘴裡得知,二皇子府裡今日住進了一位幕僚。”
“幕僚?”瑾瑜輕聲呢喃了一句,好奇地看着暗香,這大官家裡都有幕僚,皇子府裡住進一個幕僚又有什麼關係?
“二皇子被軟禁,心中着急,自然會找人爲自己想辦法。”
暗香連忙搖了搖頭,“這個幕僚不一般,姑娘可曾聽說過住進內院的幕僚?”
“幕僚住在內院?”瑾瑜詫異地問。
東珠的男女界線比大梁森嚴,當初文晴公主還能前往軍營,穆紫嫣也能隨意出府,但是自己第一次往二皇子府裡做客,與自己同行的閆安卻只能在前廳與男客們一道說話,都尚且不許踏足後院,這幕僚怎麼能住進內院呢?
“這幕僚是個女的?”瑾瑜皺着眉頭問。
暗香思索一番,搖了搖頭,“二皇妃是個醋罐子,二皇子若是請了一位女幕僚,還讓住進內院恐怕皇妃早就到皇后跟前哭去了。”
瑾瑜看着暗香,輕輕一笑,這丫頭,真的是什麼消息都知道。
將目光收回,瑾瑜習慣性地便看向了魏子淵,“吳怎麼認爲?”
魏子淵展開眉頭,輕聲說:“不管這位幕僚是男是女,他這個時候突然出現,而二皇子又這麼湊巧的道出了你的身份,極有可能跟這人有關,既然你已經打算先留在這裡了,我們不如先從這人開始查起。”
瑾瑜抿起了嘴脣,手指不快不慢地在一旁的桌上敲擊了起來。
二皇子府豈是一般地方,要想混進去絕非易事,否則暗香的眼線也不至於潛伏了好幾日連那幕僚是男是女都沒弄清楚。
“你若是爲二皇子府發愁大可不必,這世間就沒有我不能來去自如的地方,不過是個幕僚,我去打探便是!”暗羽瞧着瑾瑜的神情,笑着開了口。
瑾瑜擡頭看向暗羽,暗暗一笑,想着自己怎麼突然間把他給忘了。
他連皇宮都能來去自如,區區一個二皇子府,能有什麼難度?
“拿這事便拜託給你了!”瑾瑜勾嘴一笑,隨即轉頭看向烏殤,“烏殤,我還有一事想要麻煩你。”
“你說!”烏殤面色沉穩地說着。
瑾瑜輕輕一笑,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原本我不打算提前告訴林他們我的消息,害怕引起兩位皇子的注意,如今既然消息已經走漏,自然是無需再隱瞞,所以我想給林去信一封,藉由西番之手轉出去。”
“這個容易,你只管把信給我,今晚我便讓人送出去。”烏殤說。
瑾瑜點點頭,站起身,掃了一眼,注意到裡間的書桌,轉頭朝着魏子淵輕輕一笑,“吳,我借筆墨一用。”
“請便!”魏子淵淡笑着起了身,引了瑾瑜往書桌邊走去,親自爲她研墨。
瑾瑜找了一張宣紙,取了毛筆,也不避開魏子淵,直接提筆寫下:
林,見信安好,我在東珠帝都,請派人接應,切勿驚擾朝中。
簡短的兩句話,瑾瑜落了筆,將信疊起,走出書桌,將手中的信交與烏殤。
“今日一事,怕是大皇子也會對太子有所防範,日後若非必要,無須多見。”瑾瑜輕聲交代道,“攻打大梁一事如今可以依計促成,只要易容的技師到了,你便勸着赫連銓鈺早日離開東珠。”
烏殤起身,接了瑾瑜手裡的信,小心翼翼地放入袖中,然後朝着屋裡的人點了點頭,“我先告辭了。”
衆人起身,目送他出去,待小院裡又重新安靜下來,才紛紛收回目光。
瑾瑜轉身,與魏子淵目光對視,眼神的碰撞,讓二人一愣。
“那誰,你會做吃的吧?”暗羽找了個藉口,伸手將跟在瑾瑜身旁的暗香拖了出去。
暗香想要掙扎,奈何力量不敵暗羽,只得任由他拖着往外走去,屋子裡只剩下了瑾瑜和魏子淵兩人,越發的安靜下來。
瑾瑜輕輕一笑,將目光從魏子淵身上移開,假裝打量屋子。
魏子淵輕輕一笑,“這幾便在這裡住下。”
瑾瑜一愣,回頭看着魏子淵,“那吳你呢?”
“西廂還有一間,我住那。”魏子淵連忙說,想着這幾日都可以日日見到瑾瑜,心情十分的舒暢。
“那我住西廂吧,何苦要你搬來搬去的。”瑾瑜連忙說,畢竟是別人的房子,就算是猜到他應該跟自己很熟,也不好意思這般鳩佔鵲巢。
“你聽我安排在這住下便是。”魏子淵輕輕一笑,不由得又擡手摸了一把瑾瑜的頭,瑾瑜只是輕輕一笑,並未躲開。
這個動作,莫名的熟悉,就好像本該如此一樣,故此瑾瑜不曾考慮閃躲。
但這動作落在暗香眼裡,卻變了味道,畢竟暗香也是認定了瑾瑜是三皇妃的。
“你們在做什麼!”暗香氣憤地立在門口,朝着兩人呵斥了一句,隨即快步進屋,伸手將瑾瑜往自己身邊拉了一下,然後警惕地看向魏子淵,“吳公子好歹是少俠,平日裡三皇子待你也不薄,你明知瑾姑娘是我府裡未來的三皇妃,怎麼還能做出如此無禮的事情!”
魏子淵面色遲疑,被她訓得一愣一愣的。
倒是瑾瑜滿臉愧色,連忙伸手拉住暗香。
這動作自己與閆安也常做,在自己這個現代人眼裡並不是什麼逾越之舉,被暗香這麼一說,倒是有種被抓姦的錯覺,聽得瑾瑜臉上都發熱起來了,再看一眼魏子淵,更是羞愧。
“暗香!”瑾瑜只好低聲喝斥一句,假意生氣地瞪了一眼暗香,“休得胡說!”
暗香回頭,錯愕地看了一眼瑾瑜,遲疑了一下,隨即甩開瑾瑜的手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