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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聽賀蘭貴寅和慕容府爲齊王沖喜的事情爭論的喋喋不休的賀蘭依,心中有些躁動,她從來是不信沖喜的。可是凌紜那個小人已經被她一槍打死了,現在就算讓她一命賠一命,也救不回齊王。
如今,也只有沖喜能試試看了,也許上天真的會有奇蹟出現。
可是這些人,就沖喜這樣人命關天的事情都能使壞,翻臉,最後吵到皇上面前。賀蘭依不由的懷疑自己這個便宜老爹,賀蘭貴寅的居心。
不過說來也怪,在場那麼多的名媛千金,怎麼又是賀蘭府的小姐適合齊王?
步斬忽然在賀蘭依耳邊輕輕笑了一聲,賀蘭依回頭,步斬剛好咧開嘴邪笑,她冷冷的睨了一眼步斬。步斬看向慕容府的那羣人,有些幸災樂禍道:“慕容昊今天也有來哦。”
慕容昊,什麼人?
聽着似乎是有點耳熟,不過的確是想不起來了。
正當賀蘭依蹙眉思忖的時候,凌帝告訴了她正確答案。慕容昊——慕容世家的大公子,曾經和賀蘭四小姐私定終生的人,而她賀蘭依就是這個私定終生的女主角,賀蘭四小姐。
斜眼看過去,的確是有個身材枯瘦的玉冠少年走到慕容老大人身邊說道:“爹爹你消消氣,既然賀蘭老爺想尋一門更好的親事,就不要阻礙人家的道了。反正賀蘭老爺也不是第一次做悔婚的事情了!”
原來這就是慕容昊啊,自己以前居然會看上這麼軟弱狹隘的男人!賀蘭依嘴角那是不斷的抽搐啊,就收到了並肩王投過來意味深長的目光,那個慎人啊。
賀蘭依通過這道凌厲的目光,忽然回憶起,她曾經答應過並肩王,要輔佐齊王登基,可是現在要她再次嫁給齊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輕輕扭過頭去,假裝沒看見並肩王。
嚴公公這時候忽然代替皇上開口了:“賀蘭大人,你似乎少交了一張生辰八字吧。要不是並肩王眼尖,就被你給逃過了。”
賀蘭依把心一凜,並肩王難道是想要她的生辰?一顆心登時就提了起來,萬一生辰拿去,和齊王的生辰合,她是克齊王的該怎麼辦?那齊王不就是她克成這樣的了?
萬一很登對,那是不是還要嫁給齊王?
這時候,賀蘭貴寅一臉不情願的交上一張紙條給嚴公公,抱怨:“賀蘭茗還是個小丫頭,怕是沒到成婚的年紀吧。”
可是柳溯風才接到紙條看了一眼,眼睛就是一亮,低頭對皇上一番耳語。皇上聽後也是驚詫莫名的看着柳溯風,二人對視一眼,似是有了決定。
“賀蘭茗的八字比賀蘭儀的八字,更加適合齊兒。所以朕決定,三日後,朕的皇兒宇文齊迎娶賀蘭府的賀蘭茗。”皇上把話音一落,最先愣住的是康王,他好不容易纔和賀蘭茗混熟,結果父皇一聲令下,就把她許配給別人?!
賀蘭依雖然驚異柳溯風選定的人竟然是少不更事的賀蘭茗,但是總算是虛驚一場,那個被選中的人不是她。
爲什麼惡婦、毒婦,父皇就非要硬塞給他,而這麼可愛的小妹子,就要從他宇文康身邊奪走呢?
康王不羈的苦笑了一下,捏了捏賀蘭茗的小臉蛋,有些嘆氣道:“我們的茗兒這麼可愛,豆蔻韶華本該是享受人生的時候。可惜了,你就要嫁給一個行將就木的人了。”
“康哥哥,茗兒是想嫁給你的。”
聽着賀蘭茗奶聲奶氣的聲音,康王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麼小的娃兒能懂得什麼是婚姻,什麼事情愛嗎?
賀蘭茗要是普通的千金,可能真的不懂什麼是婚,什麼是姻。可是跟母親在貧窮的雨然巷生活了十年,受盡了折辱和貧困。就算到了賀蘭府上,也要穿賀蘭俏穿剩留給賀蘭傾,賀蘭傾不要的衣服。
就連參加這次婚宴,都是靠自己努力爭取的她,除了明白事理之外,對任何事,都有了自己心中的計較。她要像賀蘭傾一樣,成爲一個從庶女蛻變成的一個有權的女人。
成爲齊王妃,不過是一個死人的掛名妻子。成爲康王妃,纔是她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唯一途徑。
***
齊王府隨着落日的餘華褪盡,凌帝吩咐在笏國的手下將凌紜的屍體放在楊木棺材裡,帶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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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輕輕摟了賀蘭依一下,不捨道:“小依依,朕真的要走了,朕在笏國呆的日子實在太久了,國內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朕去做。凌紜的葬禮的還要準備,所以朕不能在這裡陪着你,你不能跑到別的男人懷裡哭鼻子,也不能揹着朕想齊王。
“喂,我說,皇上,你廢話太多了。”賀蘭依眉毛微微一跳,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難道她沒有了凌帝還活不下去不成?
“小依依,你別那麼絕情成不成,你真的不想和朕一起回國嗎?”
“你覺得,我和你走的話,真的可以平安走出這個國家嗎?就算皇上怕是第一個不同意我走的人,這些,其實你心裡都明白。”賀蘭依淡淡的笑了,凌紜,也不笨,當衆說出了她龍女的身份。如果凌紜不死,就算凌紜不動手殺她。
那些想得到天下的人,就算不殺她,也會囚禁她,只是不想讓她落到對手手中。現在她身邊怕是又無數羽林軍看着,雖然看似自由,卻是等同於永久性的軟禁。和凌帝一起走,只怕還沒踏出京城半步,就會流血五步而亡。
“那朕走了。”
“走好。”
看着落日下,鑾駕拉的長長的影子,賀蘭依轉頭回了相國府。她殺了凌紜的時候,就想過,她和凌帝必會各自天涯。
凌帝重情,沒法殺她爲凌紜報仇,卻也沒法和殺死自己兄弟的人再在一起。
回到相府,賀蘭茗的身份那是一下就擡高了數倍,光芒一下蓋過了賀蘭俏和賀蘭儀。府裡又是給製備衣裳,又是給打製首飾,增加下人……
賀蘭依在閨房裡,稍稍養胎偷閒,就收到宮中的密旨,皇上要她製作小型火銃的草圖。
交代密使,三日後來取。
密使走後,賀蘭依用布輕輕擦拭了一遍,已經改裝了很像現代勃朗寧手槍的小型火銃,又愛不釋手的在手中轉了幾下。
她很久沒有再遇上這麼稱手的夥計了,她可以用這個夥計去殺人,但是笏國的皇帝要用它去製造戰爭。
騰出手來,在宣紙上勾勒了幾筆,畫了一把左輪手槍的草圖。
這種左輪手槍,雖然用起來比火銃方便,卻有卡膛和放啞炮的毛病,所以威力也會受到限制。這樣就暫時限制了笏國生產軍火的水平,她能幫凌帝的也就只能到這裡的。
將來兵部,也會出現其他工匠,更能進一步改進手槍,到時候這些毛病可能都會被改善。
時間那是過的飛快,可新娘子賀蘭茗沒有忙着準備大婚的事,而是大婚之日的,前一夜,夜裡悄悄潛進了賀蘭依的房中。
並且被賀蘭依警覺後,用手槍頂住了腦袋!
賀蘭茗一看被手槍指着腦袋,嚇得魂不附體,急忙道:“四姐姐,茗兒找你有事……”
緩緩的放下手槍,賀蘭依懷疑的看着賀蘭茗,蹙眉道:“就算妹妹要當上齊王妃,進門的時候也別不敲門!這是起碼的規矩,明白嗎?”
“不是的,妹妹不是有意冒犯你。四姐姐,妹妹是有事求你。四姐姐門口,有采兒姐姐看着,茗又怕採兒姐姐不讓茗進來。”
“茗妹妹倒挺會找理由的,有屁快放。”賀蘭依冷然將勃朗寧手槍揣進懷裡,賀蘭茗是什麼貨色,從她爭婚宴的席位的時候,就清楚了。
這個小丫頭看着年紀小,城府和心機那是比賀蘭俏都要深的。忽然來她的閨閣,那肯定是有別的目的。
“茗……不想嫁給齊王爺……茗還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孩子,如果嫁到齊王府,就要守一輩子的寡,我真的不想……”說的淚就撲閃撲閃下來了。
賀蘭依不住的冷笑,賀蘭茗這個自私的傢伙果然是有目的而來,原來是怕嫁給齊王那個快死的人。
“既然妹妹不想嫁,當時在御前就該說了。”
“當時……當時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