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帝一擊之下,木屑紛飛,露出了木頭之下堅硬的鋼條。
原來天牢的欄杆是用普通的圓木,包裹着鋼條製造而成的。
瞧那樣子,這些天牢朽爛的欄杆,分明就和當今皇上一個德行——扮豬吃老虎!
看來這玩意,估摸着也是宇文天那個混蛋皇帝想出來的。
看着自己手上的枷鎖,賀蘭依眯了眯眼睛,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恢復行動,然後趁亂逃離這裡。摘下一直髮釵捅進鎖眼兒裡,三兩下就打開了枷鎖,然後手腳靈便的幫凌帝也打開了枷鎖。
凌帝看着賀蘭依迅捷無比的的開鎖手法都呆住了!
賀蘭依可是相國府的四小姐啊,她連這樣下九流的功夫都學,果然是個奇女子啊!
“秦王殿下,是你該推到本郡主身後纔對,啓開。”賀蘭依輕輕推開凌帝,凌帝身子一側,讓出一條道來。
賀蘭依素手握住已經微微有些發燙的牢房鎖頭,髮釵在裡面捅了捅,發現鎖芯有些複雜,又摘了一隻髮釵,插進鎖眼裡。
額頭上都沁滿了汗,依舊打不開這個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代工藝製造的密碼鎖,她都可以輕易破解,這個牢房的鎖,她會打不開。
現在是越是心急,賀蘭依就越是打不開,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火勢越往這邊燒。豆大的汗珠從賀蘭依的腦門上流了下來,想不到冷夜殺手居然也有打不開鎖,而困死火場的一天啊!
凌帝目光敏銳至極,他凝了一眼鎖眼,就明白了一切,有些冰冷道:“你看,這鎖眼當中澆了鐵汁,打不開了。所以,你不管開鎖技巧多麼高明,都是白費功夫的。”
賀蘭依徹底想要罵娘了。
誰這麼缺德啊!
天牢的火勢已經燒的火燒眉毛了,再不逃走就要完菜了,居然有人把鎖孔內澆上鐵汁。那根本就是早就計劃好,不讓她和凌帝逃出去的。
吸入了幾口煙塵,賀蘭依明顯感覺到呼吸困難。
調整好呼吸頻率,利用逃生經驗儘量避免吸入有害氣體,一眼瞥見每間牢房門口的水缸,立刻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一件,浸了水,給凌帝,喝道:“捂上。”
“那你怎麼辦?”
賀蘭依凝眉:“廢那麼多話幹嘛,你怎麼能跟我比?”
伸手掏出藏在靴子裡的手槍,賀蘭依手持手槍,對着鎖頭開了一槍,由於射程很近一槍打偏了。
頭頂上被火灼燒的房樑開始下墜,賀蘭依看着自己的四周被火舌包圍,眼中閃過一絲後怕,難道她和她的孩子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到底還是難逃一死啊。
凌帝卻奪過她手中的手槍,準確無誤的擊中的鎖釦,天牢的大門打開了!
賀蘭依一直以爲自己是獨當一面的殺神,現在有凌帝在身邊,忽然感覺到其實有一個男人在身邊保護,也不算壞。
“小依依,我們快逃。”凌帝剛剛拉着賀蘭依逃出去沒幾步,前方通道又有幾根房樑掉了下來,剛好擋住了前路,凌帝卻將她護在懷裡,“躲在本王懷中,本王給你開路。”
附近監牢中的人全都因爲吸入有毒氣體昏迷,還有知覺的,則是將手伸出欄杆,無力而又可悲的求救。
現在他們都自身難保了,哪還有空管這些人啊?
跳過了幾個房樑,凌帝就準備用自己的軀體去阻擋火焰。
“不要,不行,你會死的,前面全都是火……”賀蘭依忽然緊緊的鎖住凌帝的腰肢,不讓他繼續向前衝,眼淚不知爲何斷了線一眼不停地滑落。
她不要用凌帝的命換她自己的命。
“嘎巴。”一聲爆破的聲音,又是一根房樑落下,朝賀蘭依和凌帝砸去,凌帝不顧一切的抱着賀蘭依蹲下,讓整根房樑砸在自己的身上。
敏感的心像被鈍物擊中了一樣難受,賀蘭依猛然攥緊了凌帝的大手,用力將凌帝背上的房樑推開。她輕輕捧起凌帝的臉龐,臉上全是黑色的淚痕,脣不自覺的就和他的脣纏綿上。
任火勢燒的滔天,她都可以不在乎了。
“依兒,是朕!”
“陛下,我早就知道是你呢。”
他假扮秦王,真的一點都不像!
凌帝卻忽然醒悟了一樣,將賀蘭依往火勢較小的地方推:“逃!逃!逃!……快逃走,咳咳咳……”
他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房樑有百八十斤重,又從那麼高的地方砸下來,凌帝現在一定受了很重的內傷。
火就要把他們都燒死了。
“陛下,我們可能要一起死在這裡呢。”賀蘭依抱住凌帝的腰肢,怎麼也不肯獨自逃走。而且就算逃,也未必能逃的出去,最後還要和他分開。
如果死後能和他葬在一處,那該多好啊。
“依兒,說什麼傻話呢,朕就算死了,也要你活着出去,你是一個孃親啊,肚子裡還有另一個小生命,不要說這麼不負責的話,好不好。”凌帝輕輕吻了一下賀蘭依的耳垂,華麗的笑容蕩在脣邊,火光沖天之下,美麗的臉龐就像浴火鳳凰一般豔麗和驕傲。
“可火勢太大,真的逃不出去了……”賀蘭依摸着小腹,心中輕輕說了一聲對不起,她如果想到宇文顏會這麼狠,在暢音閣的時候就應該抗爭一下,也許還能活下去。
“別怕,朕上碧落,下黃泉,都會保護你的……”
緊緊的相擁,周圍的火舌將他們吞入了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