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權智光的腳纔剛剛一動,腿就發軟,撲地一下跪在了琳琅面前,琳琅不知道,但是面對她的那些百姓們看得真切,一位大嬸大着嗓門道:“權三老虎居然給這位夫人跪下了,他知錯了,要賠禮呢。”
她這麼一囔,一羣女人都當了真,跟着叫道:“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權三老虎良心發現了?”
“看來這位夫人說的都是真的,不然權三老虎幹嘛要認錯?夫人,別心軟,這傢伙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兒,跪下算什麼,要他磕頭認罪。”
“對,磕響頭。”
“你個仗勢欺人的傢伙也有今天?”
琳琅一回頭,剛纔還趾高氣揚的傢伙可不是匍匐在自己腳下?
“咦,你這人認錯還挺快的,態度也不錯,本夫人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只是大家都說了,你是個慣犯,恐怕死性難改,要是你在這裡大聲承認錯了,誠心悔過,給我還有那些被你欺負過的良家女子重重磕三個響頭——要見紅的哦,我可以考慮要這位什麼,什麼……”
琳琅一時沒記住馮大人是什麼官,顧子墨小聲提示到:“府尹馮大人。”
“對,這位剛正不阿,救民於水火的青天府尹大人,從輕發落。”琳琅趕緊拍馬屁,儘管在這之前琳琅聽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但是人人都愛聽好話,這點錯不了。
馮大人不算包青天那樣寧折不彎的棟樑,但也絕不是渾渾噩噩沒有見識的昏官,他也想爲百姓造福,在天子腳下做出一番成績來受到提拔重用,這些年真是被權三老虎給拖累了。
聞言,馮大人挺挺腰桿。
“不過小小府尹而已。”權智光終於爬了起來,怒不可遏:“今天誰敢動我?我說的誰敢不信?馮大人,就算我父兄出京,但上面那位還是我妹呢。”
你妹個頭!琳琅不信女王會包庇這樣又蠢又橫的哥哥。
“府尹大人,這裡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就是您也親眼所見,本夫人相信女王殿下也不會罔顧王法縱容有人膽大包天的當街行兇。”琳琅不敢說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必要時借用一下女王的威名還是很有必要的:“本夫人見到的女王是胸懷大志,勵精圖治,賞罰分明的賢德之人。”
馮大人馬上聽出味來了,這位夫人看打扮就十分的高雅華美,她敢這麼評價女王可見交情不一般,剛纔這塊金牌一定是她送來的,兩邊都是人物,顯然這位夫人更有理。
而且權三公子激起了衆怒,馮大人不辦他是平息不了今天的事情的。
此時顧子墨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恐會泄露了琳琅的身份,對馮大人道:“大人,今日佳節,墨韻齋客人甚多,這裡不太方便,大人要審案,我等願隨大人迴轉府衙。”
於是馮大人對權智光一拱手:“請三公子體諒下官作爲一方百姓父母官應盡之責。來人,請三公子,這二位,還有願意去府衙充當證人的百姓一併帶回去。”
身後閃出兩個差官,就要上前來拿權智光,此時,他那兩個惡奴也趕了過來,護在主子面前與差官對峙。
“好你個馮老頭,怎麼,今天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敢碰我試試,明天就叫你烏紗不保。”權智光一看,今天衙門來真格的了,又驚又怕。
這一聲輕慢無理的馮老頭,可把馮大人氣壞了,心想老子多年升不上去天天提醒吊膽覺都睡不好,就是你害的,今天再不拿出點威風來,以後誰都不會把我放在眼裡了。
馮大人義正言辭道:“權三公子,下官這是按照蒼梧律法來緝拿在蓮花節上鬧事之人,如果三公子不願配合,恐怕難以服衆。此事要是傳上去,恐怕……”
馮大人也不笨,故意扯上蓮花節,蒼梧這麼隆重盛大受皇室重視的節日,誰要是鬧事,一律從嚴懲處,要是蒼梧有個什麼風不調雨不順的,權智光的罪名可就不是調戲良家婦女和辱罵朝廷官員那麼簡單了。
權智光沒轍了,想到到了衙門人少,自己去了也不過是轉一圈再回來,他一甩衣袖道:“去就去,馮老頭,你要是敢斷的不公,本公子要你好看。”
說着,他瞟了眼站在一邊的琳琅道:“小娘子,夠辣,大爺我更喜歡你了呢。”再看看琳琅身邊的顧子墨,重重一哼:“小子,今天算你走運。”
官差在前面帶着權智光,琳琅與顧子墨跟上,一些平日對權智光痛恨至極的百姓尾隨其後,邊罵邊跟着前往衙門去作證。
兩個時辰後,琳琅大搖大擺的從府尹衙門出來,身後顧子墨面帶微笑,兩人向一羣幫忙做了證供的百姓們連連道謝。
一個愛說話的大嬸臨走前拉着琳琅的手說:“瞧你家相公多俊啦,人又機靈,要不是他叫來那麼多人親眼目睹權三老虎的惡行,你今天可就完了,更別談能把他送進大牢裡去,唉,這麼好的相公可要看牢了,別讓人勾了去。”
轉頭大嬸又對一邊低頭暗笑的顧子墨道:“這位公子,你家夫人也真了得,連老虎都敢打,不過可要小心着點,權三老虎萬一出來了可會找你們麻煩。”
“謝謝大嬸,謝謝大家。”
衆人散去,琳琅看着顧子墨直樂,顧子墨一開始還很淡定,但是被他這麼一直盯着看,就有些不好意思,看看身上的衣服問道:“我哪裡髒了嗎?這麼好笑。”
“不是,沒想到我真的又見到你了,而且你也不是百無一用是書生,那麼危急,還知道找那麼多活證人來幫忙,不然,就算你有勇氣衝進去救我,恐怕我們倆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琳琅稱讚道,嘴角的兩個梨渦可愛極了。
顧子墨微笑點頭:“我那也是情急智生,打不過只好動動腦子。”
“子墨,是大俠幫你出來的嗎?要是大俠在就好了,何必這麼費力,他三拳兩腳就能搞定那個,叫什麼來着?”琳琅這時候纔想起還不知道那個花花公子的名字。
“權智光。”顧子墨答道。
“全死光?哈哈,怎麼有人取這麼個好名字?他不會就這樣真死在大牢裡吧?”琳琅大笑。
顧子墨笑笑,也不解釋,讓她笑個夠。
“見到你真開心,子墨。”琳琅笑夠了,感嘆道:“要是能天天見到你就好了,那個王府裡無聊死了,來來去去都是女人——搬弄是非的女人。”
顧子墨道:“天天見是不可能,但是以後見面也不是什麼難事。”
“什麼意思?”琳琅驚喜的問:“難道你被放出來,從此自由啦?”
“那倒不是,只是我這次是特准出來收集民間的歌謠樂曲,以後也會經常出來。”顧子墨搖頭晃腦道,象文人作詩一樣,倒有點風趣。
“真的,那太好了,以後我們就可以常常約會啦。”琳琅也不顧這是在大街上拉着顧子墨的手臂傻樂。
顧子墨慌的連忙抽出自己的手:“男女有別,你現在是王妃,萬一被人看見可就不好了。”
他這麼一說,琳琅想起最重要的事情來:“子墨,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的回話,你想好了嗎?”
“什麼回話?”顧子墨茫然道。
“就是上次我們最後分開,我跳牆前的那一句啊。”琳琅也覺得有一點點不好意思。
顧子墨太美了,她又從來沒有向男人表白過,上次是丟下一句話就跑了,這次面對面,心跳的有些快哦,話到嘴邊,她就瞪着大眼等待顧子墨自己想起來了。
顧子墨想了想,搖搖頭。
他是不接受了?琳琅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