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證明琳琅真的是草木皆兵了。
獨孤玦見她對這畫那麼感興趣,而且那故事也與他有關,也生了興趣,要琳琅給他講講到底都還有些什麼故事。
其實,他還有點私心,要琳琅給他講故事也能打發時間,總好過他得給琳琅講故事。
琳琅見獨孤玦對自己的事業又興趣,馬上萌生了要培養出這麼一個超級粉絲的念頭,可惜這個時代沒有網絡文學,不然,讓獨孤玦這超級金主給自己送花,送鑽石,那肯定是嘩嘩的然後折算成銀子,不要發財?
於是琳琅聲情並茂的講起了這個以獨孤玦的遭遇爲藍本的故事,包括祁連和海棠的天上人間,前世今生,比比劃劃之下,她早就忘記了自己屁股上的傷。
而獨孤玦一開始有些敷衍,後來也不覺就陷了進去,他的故事,當然有代入感了。
每夜的故事會就這麼愉快地進行了將近一旬的功夫,琳琅終於將《王爺春夢》已經連載完的部分全部說了一遍,獨孤玦意猶未盡,她只得將自己這些天打好的腹稿,後續的故事走向提前透露給他知道。
“爲什麼要取這個書名,不知道的還以爲我——祁連是個好色之徒,什麼春夢?我有那麼色嗎?”獨孤玦說着,又伸手要去敲琳琅的腦門,被她有所防備地躲開。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這個王爺一定會迎來自己的春天,就像做夢,有些夢也不是不能實現的,而且他那麼努力,還有個好王妃幫他。”琳琅說着一個大大的媚眼拋過去,獨孤玦一緊她的腰肢,狠狠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那麼說,你很看好我?”
“是海棠看好祁連。”
“祁連真的能夠逃過女王的魔爪?”
“是小玦玦一定能夠擺脫女王的控制。”
“那麼到底是海棠更愛祁連,還是你更愛我?”
“當然是我更愛你。”
上當了,琳琅有些羞惱地看着獨孤玦笑的燦爛:“騙我說的不算。”
“不算?我知道你愛我就行了。”
自那以後,夫妻倆在一起最大的娛樂就是談論那些畫冊的故事走向,琳琅有了獨孤玦的補充完善,覺得思想更開闊了,文思如泉涌,趁他不在,而現在軍中不忙,榮兒依舊天天來探望她,便重操舊業,要榮兒幫忙跑腿,買些紙筆顏料畫稿子,想着仗總有一天會打完,先存下足夠的稿子,等回到京城,嘿嘿,那可就發了。
不過,沒等回到京城,琳琅這心願就實現了。
某天,獨孤玦帶回來一個商人,這人正是一個書販子,獨孤玦許下承諾,只要他敢接下跑京城到火石鎮的販書生意,他就派士兵保護,還會給他鎮上一處像樣的鋪面,就算以後結束戰爭,也會關照當地府衙給他特別的照顧。
攝政王的許諾,而且有這麼多優惠條件,還是獨家生意,書販子哪能不動心?
於是,獨孤玦一邊要人準備車馬,一邊叫了琳琅來,將她的喜好告訴那書販子,以後每次到新書都要琳琅先挑,這是他唯一的要求。
琳琅聽說獨孤玦要開啓戰時的通商道路,而運書這一項,完全就是因爲她,感動的當晚幾乎沒將獨孤玦給“啃”死。
獨孤玦沒想到琳琅會因爲他一次用心的安排而表現出來這麼大的喜悅,嚐到了甜頭,以後便學的更乖了。
當然,他不知道。琳琅這不僅是感謝他讓她有書可讀,還是爲她再一次開啓了芝麻之門,當晚就派了榮兒蒙面去和那書販談生意,將她的書稿帶回京城的墨韻齋,再將新出的畫冊帶回來。
書販有利可圖,又是順路,自然樂得多做一筆穩定的買賣。
於是不久之後小喜公子的畫冊再次重出江湖,令前一陣子忽然斷更被人紛紛猜疑這位青年才俊是不是暴病身亡,那些鼓動少女們反抗包辦婚姻的故事惹怒了朝廷,被偷偷辦了……這些流言不攻自破。
而最高興的是顧子墨。
他以爲那一別,不到戰爭結束,是再也難以見到琳琅,雖然也派了暗探在火石鎮中潛伏,是監視獨孤玦,也暗中想知道一點關於琳琅的信息,可是都沒有再次見到琳琅親筆繪製的那些小人兒親切。
他留下原稿,在夜深無人時,一遍遍的欣賞,用手指輕輕摩挲,彷彿看見燭光下提筆繪畫的女子,脣角含笑,得意時手舞足蹈,思考時皺眉苦思的模樣。
她在時,他不懂自己的心意,如今像相隔千山萬水,卻令他心裡清明起來。
只是,就像面前這畫,他觸摸的到,卻已經是冰冷一片了。
火石鎮的戰事已經變成了偶爾小規模的短兵相接,那也是獨孤玦與安國太子做了掩人耳目的,百姓們只知道他們心中的戰神來了,就奇蹟般地扭轉了戰局,肯定是安國怕了,龍炎跟着老實了。
琳琅在錦孃的照顧下,傷勢好的很快,而且真的沒有留下什麼疤痕,她高興極了,抱着錦娘叫姐姐,對她親近而信任。
錦娘也彷彿將將軍府當成了自己的家,對人都很好,能做的事情不分是不是自己分內的,只要有空,幫將士們縫補洗衣都是家常事。
所以,那些喜歡琳琅的士兵們,也喜歡錦娘。
他們不好對王爺王妃說的事情,都愛對錦娘說,小道消息,桃色新聞,八卦……全都會對她說。
程華芳其實也心底善良,只是她就沒有拿手的活計,而且不象琳琅那樣能說會道討人喜歡,心裡有了中意的人也刻意與那些男子保持距離,反而是最不和人親近的。
對於程華芳的心意,獨孤玦認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便任其發展。
但是獨孤玦看榮兒對待程華芳並沒有特別之處,要說特別也是以感恩的心情爲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和他們夫妻之間那些親暱的舉止差的遠了。
而榮兒不知道他們各懷心事,只知道大家都喜歡錦娘,他卻總覺得這個錦娘有些怪怪的。
這怪的原因不是別的正是因爲錦娘太好。
錦娘人美端莊,對人溫婉有理,識文斷字,懂醫術,會燒火做飯,從王爺王妃到士兵走卒,沒有不對她豎大拇指的。
一個人若是讓人挑不出來毛病,豈不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除非她是仙女下凡,不然就是刻意在討好所有的人,既然是討好,就必定有所圖謀。
可是,榮兒暗中觀察了很久,就是沒有找到錦娘是什麼圖謀。
這說明,她心機太深,而那圖謀很大。
可榮兒試探過琳琅和獨孤玦,他們都覺得錦娘不錯。
琳琅是因爲那藥,獨孤玦與錦娘接觸不多,自然是看她與琳琅相處融洽便覺得好,反而是對榮兒,自從知道他是男子,怎麼看,覺得他在琳琅身邊竄來竄去都礙眼,就連叫姐姐那親熱勁都令他泛酸水。
不過獨孤玦這人公私分明,設計了幾次立大功的機會給榮兒,讓他大放異彩,終於覺得時機成熟,當着全軍嘉獎了榮兒,還要陶老爺子做證人,與榮兒結拜爲兄弟,又上書請朝廷封榮兒爲王。
陶似玉解開心結後,與琳琅親熱起來,只要回將軍府就往她那裡鑽,也不知道兩人說些什麼,總是哈哈大笑。
她們之間的賭局卻一直只聽得叫囂厲害,沒見行動。
一會兒是陶似玉說琳琅連馬都不會騎,給獨孤玦丟臉,硬拉着她去挑馬,而後自以爲是就教琳琅。
那一陣子,累得琳琅叫苦連天,每天屁股連凳子都沾不得。
她跑去找獨孤玦告狀,懷疑陶似玉這是蓄意報復,這次獨孤玦可沒站在她這邊,說陶似玉沒錯,琳琅也該學學騎馬,將來說不定能用上。
獨孤玦不給琳琅撐腰,她也就蔫了,只好乖乖地跟着陶似玉去練習。
最可恨的是袁倉,那傢伙完全分不清誰是師父,一個勁跟着起鬨,幫着陶似玉整治琳琅。
其實,他對女人,不論是誰,陶似玉,程華芳,錦娘……話說將軍府裡面現在個個都是貌美如花,青春逼人的,除了琳琅,這個是師父不敢亂來,他個個都象是蜜蜂見了鮮花一樣就沾了上去。
找媳婦重要啊,難得有這麼好個機會,不好好把握怎麼對得起自己喲。
所以,也不需要特別被人看管,袁倉也樂不思蜀不想馬上就回安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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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別說,被這麼一強化練習,一段時間後,琳琅居然也騎的像模像樣了,那種感覺好極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琳琅接着就笑陶似玉大字不識兩個,萬一安國求和或者投降,那求和表都看不懂。
陶似玉好勝心起,纏着獨孤玦要識字,獨孤玦哪有那功夫?就算軍務不忙,他也只想和琳琅一起躲在屋子裡做喜歡的事情,怎麼有空在陶似玉身上浪費時間?
於是琳琅毛遂自薦,獨孤玦下命令,眨眼兩人掉個了,琳琅成了師父,陶似玉變成了徒弟,順帶上那個不成器的個個女人都想要,可是忙來忙去,出賣了師父都沒有沾到半點腥的乖徒弟——袁倉。
陶似玉看都到那些字就頭大,琳琅說的唾沫橫飛,再一看,這位已經夢遊太虛了,袁倉那呼嚕更加是震天響。
再下次,琳琅居然拿根荊條,徒弟睡覺,便抽。
抽的並不重,只是被那些士兵看陶似玉和袁倉學認字就已經是一個笑話了,再看着他們被琳琅抽破了衣袖的狼狽樣,袁倉是個厚臉皮粗神經,無所謂,陶似玉這臉可沒處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