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司空岸不明意義地笑了一聲，自己招呼自己坐下。
無視虛無防備和不滿的視線，自己動手給自己倒了杯茶，緩緩地潤着喉嚨，半響沒說話。
沐七夕和百里連城也沒有催促他。
其實，按道理來說，他們之間既然是“商談”，那就該雙方都表現出誠意；
可偏偏，沐七夕就是要等司空岸先開口。
不是賭氣或者較勁，而是在爭奪一個“主動權”。
而且嘛，說句不好聽的，這裡是百里連城的地盤，四周都是他下的禁制；
司空岸來到了這裡，就先輸了一步。
這裡是他們的主場……
“啊！”
忽地，沐七夕小小地驚呼一聲，腦中閃電般地掠過一抹流光。
剛纔在流沙地，她責怪B嘴裡說着“商談”，卻沒有一點公平可言，是不是和現在的情形有些相似呢？
只是他們的處境換了。
他們換到了B的位置上，而司空岸換到了沐七夕的位置上。
房間裡的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她。
司空岸只瞟了一眼，立馬又垂了眸子，自顧自地繼續喝茶。
虛無也只瞟了一眼，又立馬轉回視線，繼續防備地盯着司空岸。
而那三個被百里連城培養出來的，和沐七夕一模一樣的女人，卻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沐七夕看。
百里連城微微皺眉，揚手把她們收了，把種子交給沐七夕：“沒事就別讓她們出來了。”
現在他後悔了。
當初他真的是設想不周，纔會弄出和夕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而且還嫌不完美，一連弄出了三個。
那時候他只一心追求完美，一心想保護夕，沒仔細想過以後可能會出現的場景。
現在，看到她們三個頂着夕的臉站在一邊，他的心裡甭提多彆扭了。
沐七夕心中暗笑，接過種子收進系統倉庫裡，點點頭沒有說完，也沒有解釋剛纔的小小驚呼。
然，以她和百里連城的默契，也根本用不着解釋。
“不一樣。”
百里連城寵溺地捏捏她的小鼻頭，湊近她耳邊：“目的不一樣。”
有司空岸在這裡，他沒有解釋太過。
但就這簡單的幾個字，沐七夕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連城說的話總是這麼一針見血。
看似相同的場景，卻因爲人物不同，目的不同而背道而馳。
B的目的，與其說是商談，不如說是威脅；
而她現在，就只是想搶一個主動權而已。
“媽咪，他不是想威脅。”
小龍在系統倉庫中躺着，慢慢地用系統能量恢復着身體。
此時感應到她的想法，立即出聲解釋：“對媽咪來說，或許覺得他的這種態度很惡劣。”
“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他已經是妥協了。”
聽到小龍開口，沐七夕的注意力立即從司空岸身上轉開：“小龍，你感覺怎麼樣了？累的話就先別說話了。”
“叮！主人，你別擔心，它沒事了。”
這次換成了小叮的聲音：“它本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能量耗損過多而已。”
“現在回到了你身邊，可以藉助系統能量慢慢恢復，不會有事的。”
事實上，小龍可以恢復得很快。
它雖然不是能量種子，卻和能量種子有着共通之處。
要不是小叮堅決不允許，加上小龍自己也不想那麼做，它其實可以迅速地吸收沐七夕的能量，迅速地恢復自己。
“媽咪別擔心，我很好，過幾天我就能出來，像以前一樣陪着你了。”
這次回來，貌似小龍又有了些變化。
或者說，成長。
它的身體縮小成了最初的模樣，但是智力卻比以前更高，性子也和沐七夕更像了：
對親人，它很溫和；
對朋友，它很珍惜；
平時看着軟萌軟萌的。
可一旦有困難，它又很堅強樂觀。
說它是沐七夕的翻版都不爲過。
“媽咪，這次是小七救了我。”
吸收了一些系統能量，又有小叮的幫助，雖然它的身體看着還很虛弱，但至少有力氣說話了。
“就像B說的那樣，我只是一段程序編碼，完全是虛擬的。”
“爲了減輕時空負擔，他連一個身體都沒有給我，就直接把我做成了一陣旋風。”
“我的作用，就是充當時空通道，方便他在必要時輸送物資。”
說到這裡，小龍尷尬地停頓了一下：“呃，媽咪你別生氣，一開始你在B的眼裡，真的只是‘物資’……”
也就說說，一開始B只是把沐七夕當成是一個工具。
只是這個工具的成長出乎了他的意料，現在讓他有些控制不住了，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甚至是親自現身跟她說話。
從這個角度，他的確是已經“妥協”了。
沐七夕倒沒覺得什麼生氣，這一點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沒關係，小龍你繼續說。”
小龍點了點頭：“我的來歷，如果媽咪覺得不好理解的話，你可以把我看成是一個3D全息投影。”
“只不過，爲了更加逼真，B凝聚了一陣旋風作爲我的‘身體’，這樣你就能觸摸到我了。”
沐七夕撓撓腦袋，這些超高科技的東西她接觸得少，瞭解得更少，即使小龍這樣解釋了她也不是很懂。
不過，小龍形成的原理不重要，重要的是後續。
小龍停了一下，見她沒有疑問，又再繼續往下：“既然我只是一個投影，那我的存在與否就是由B說了算的。”
“之前他說的那些話，也算是大實話，我只是他的一個工具而已。”
“不過，在當初製造我的時候，他們爲了追求‘逼真’，給我設定了一系列的模擬代碼。”
“這些代碼比虛無它們更加完善。”
“可也就因爲太完善了，我竟然慢慢地有了真實的感情，這一點也是B萬萬沒有想到的。”
“這一次，B利用我引媽咪過去，見我不配合後還想篡改我的編程。”
“是小七提前下手，把我的代碼搶過來並植入了我的身體裡。”
“也就是說，我現在雖然還是依靠代碼在運行，但我是隻屬於自己的代碼，擁有自己指揮自己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