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讓人來接我,那些人是你在宮外養的心腹吧?他們沒有見過我,但肯定也聽你說過很多次,所以他們在轎外的談論讓我知道了,所以我敢肯定,你一定是個對我有關心,或者是跟我很熟悉,再或者就是恨我入骨的人。當我進來的時候,我看到周圍雖然是漆黑一片,但你肯定是很討厭黑暗,所以在門口的地方讓宮女點了兩顆夜明珠用來照亮。而那種夜明珠,只有宮中才有,況且,我前陣子經常奉皇上的命進宮來陪伴蘭妃,這宮中對我來說,簡直是就在心中。”
“哪個宮內會用如何的薰香,哪個宮裡的柱子是什麼樣的,對我來說都瞭如指掌,就不說我還曾經來過你宮中幾次。”
顏卿卿說完,皇上就把頭低了下去。“還有,你的聲音不管再怎麼變,我都能夠聽出來。你的計劃未免也太匆忙,太不小心一些了吧?說到底,你這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啊?”
顏卿卿實在搞不懂,皇上如果想要讓她進宮,大可以傳人去八王爺府中走一趟便可,不用這樣大費周折的讓玲瓏來,或者是把自己抓進來,這樣如果讓皇上知道,不僅會知道她在私下裡養心腹,甚至會懷疑他有想要逼宮的想法。
這樣未免太過冒險,顏卿卿一直都知道皇上是個暴躁幾近的人,但他應該也不至於如此的魯莽。
“我找你來的確是有事情,不過還是等司徒淨塵來了再說吧。”
皇上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司徒淨塵的聲音,還伴隨着氣急敗壞的說:“你要我們進宮就直說,何苦演這一齣戲呢。”
司徒淨塵看到玲瓏回來的時候,驚訝的跟什麼一樣,後來聽到她的描述,知道這一切都是皇上搞的鬼。立馬進宮來的司徒淨塵是在侯府門口遇到了來請他的公公,這才帶着一肚子的氣來到宮裡。
皇上看着他這樣氣氛的樣子,連忙說:“既然你們都來了,我就把事情說一下。”
“我之所以會這樣考驗顏卿卿,是想要知道她在面對危險的時候到底會有如何的反應。原本我的計劃是把顏卿卿從八王爺府門口抓來,看她路上是否鎮定自若,可是抓錯了。我就順水推舟的想要看看顏卿卿是不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事實證明,這兩樣你都有。”
皇上說出來的話絕對是讓人揍的那種,司徒淨塵看着他的眼神已經有些陰沉,皇上也不兜圈子,直接說:“我是想說,最近朝中有所動盪,我雖然不說,但並不表示我不知道。在這段時間,我有意讓你當儲君,但是底下反對的聲音很多,我需要有一個人來幫助你,沈長風是遠遠不夠的。”
司徒淨塵皺着眉頭,問:“所以呢?”
皇上並沒有理會他,而是轉頭看着顏卿卿說:“我想拜託你一件事,你去找一個酒鬼,他隱藏在山間,行蹤不定,雖然看上去有點兒神經質,但是對司徒淨塵來說,是一個能夠承擔起他以後輔佐職責的人。”
顏卿卿聽到這話,不由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想,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若真是有心,就去隨便找個什麼有名有姓的大官去找不就行了?
似乎看出顏卿卿的想法,皇上有些爲難的說:“那位老者只喜歡女性,而且必須是傾國傾城的女性,在你之前我已經派過很多人,都是無勞而返。並且還被折磨的很慘。”
“是個老色狼?”顏卿卿破口而出,卻又覺得失態。雖然司徒淨塵身邊是否有這樣一個人,對於顏卿卿來說並不重要,但是她正要想着理由拒絕的時候,皇上忽然說:“如果你能幫我這個忙,我減免你酒坊所有的收入,一切都是你所得,不必衝入國庫,你看如何?”
顏卿卿聽到這話後,猶豫了三秒,說:“名字,地點,我保證給你帶過來。”司徒淨塵嘆口氣,看着顏卿卿,十分無奈。
一小山村裡
“酒糟老頭,你別總閉着眼睛下棋啊,這樣很不尊重我好不好。”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看着對面坐着的木偶,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捏起一個黑子,落了下去。
“唉,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的眼睛睜不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頭下完黑子之後跑到對面,把那個木偶搬到了對面,又舉起白子。回答自己剛纔的話,這一盤棋都是他自己在下,而且自言自語的樣子讓周圍經過的村民都十分的害怕。
“哎,你聽說了麼?村頭的那個老頭腦袋有病。”一個剛剛砍柴回來的人,跟旁邊的人說道。說完還瞟了瞟老頭,那個人聽完之後也贊同的說道,“是啊,你看他沒事就自己跟自己說話,還做了個玩偶裝作人跟自己說話。晚上的時候他屋子裡還傳出過笑聲呢。你說一個自己生活的老頭,哪有什麼半夜笑得出來的事情啊。你說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你別嚇我,你這麼一說我還總感覺他笑的陰森森的,身上不對勁。”砍柴的人渾身抖了抖,然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走遠了幾步,說:“還是不要靠近他的好,明天我們繞道走吧。”
兩個人加快腳步逃離了這裡,老頭一雙閃着精光的眼睛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剛纔他們說的話他一字不差的都聽到了,不過他並不生氣。繼續自己沒有下完的那盤棋。
“酒糟老頭啊,別人都不理解你。你看看,你混成什麼樣子了。”黑子將了一軍之後,他不急不忙的走到對面,舉起白子。看着對面的那個按照自己的樣子做的木偶,爽朗的笑了笑。
那笑聲並不像是一個年老的老頭髮出的,而是十分的硬朗,他把白子落定,摸着鬍鬚對對面的木偶,或許也是對自己說。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人能夠理解你要來找你了。不過你是答應他們呢?還是繼續在這兒下下棋,養養動物的好呢?將軍了。”
看着那一局白子贏了的棋,酒糟老頭起身,拎着木偶走回了屋子裡,邊走還邊朗聲的唸叨着:“來的真慢,來的真慢……”
顏卿卿按照皇上給的地址,找了很久終於來到這個小村子,看着這破敗的地方,顏卿卿皺起眉頭,果然是那種亂世中的才子都隱居在這種地方嗎?
看來以前看的電視劇什麼的都還是遵循着現實來拍攝的,他們踏過了幾個山頭,纔看見不遠處那好像是皇上說的小村莊,此刻的顏卿卿已經忍耐到了極限,一臉的不滿意。
而她身邊一直陪着來的司徒淨塵看見她這樣,嘆口氣伸手扶住她,不讓她掉下來,有些無奈的說:“我說不要讓你聽他的,就算是我沒有他的輔佐,我不是還有你嗎?可你偏不聽我,偏要來,這下可好,深山老林,晚上如果找不到,就要露宿在外,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到時候不是還有你嗎?”顏卿卿說道這兒,回頭看着司徒淨塵甜甜的笑了,眼神裡都是那種非常安逸的幸福感,這讓司徒淨塵也不能夠再說什麼,看着前面應該是那位老先生的房子,抓緊了腳步跟顏卿卿走過去。
顏卿卿看着這裡,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有一種,這一次不會太順利的感覺。臨走到村子口,顏卿卿看到身邊有個揹着草婁的年輕人,走過去輕聲說:“你認識一個叫酒糟老頭的老人嗎?應該已經很大歲數,在這個村子裡住。”
小年輕看着顏卿卿,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顏卿卿,點點頭說:“我知道,就是村子裡那個怪老頭。”
顏卿卿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毫不費力的找到,連忙問:“那你能帶我們去嗎?”年輕人趕緊點點頭,走在前面。
顏卿卿跟在他身後,卻聽見司徒淨塵有些醋意的說:“你就知道讓男孩兒幫你。”顏卿卿哭笑不得,看着司徒淨塵說:“如果剛纔來的是個女人,我會讓你使出美男計的。別囉嗦,趕緊跟上,我可不想在這裡呆多長時間。”
“酒糟老頭啊,有人來找你了。你要不要準備準備啊?”酒糟老頭看着對面的那個木偶說道。嘴角挑起一抹看起來像是壞笑的表情。然後馬上又跑到對面,自己充當了剛纔的那個木偶,說:“準備?看看他們能不能過了我的考驗再說吧,前幾次他找來的那些人,不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就是根本不懂我心的女人,這次看看他到底讓誰來請我。如果還是不行,那就只能怪他沒有請動我這老頭子的命,我就在這村子裡繼續頤養天年了。”
“言之有理,那我們就再下個一百回合吧。”酒糟老頭摸了一把鬍子,然後又舉起棋子,下了一盤棋。
“是這裡麼?”顏卿卿看着年輕人帶他們來的這個村子,看上去跟前幾個他們到過的村子沒有什麼區別,跟皇上描述的地方雖然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但也是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相同的地方,唯一一點就是,這村子,好像是真的很破舊。酒糟老頭真的會在這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