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允兒雖然察覺到,卻仍舊裝作不知的往湖邊走去。頓了頓,她裝作要彎腰去摘湖中間的蓮花,腳下一滑,身子往水中跌落。
說時遲,那時快,身後的那個身影便是立刻過來。可上官允兒輕輕一躲,原本想要攬着她腰肢的那個人影,頓時因爲慣性而衝到了湖中。上官允兒站在湖邊,冷笑了一聲,說:“慕容軒,你真的以爲我好欺負是不是?”
“你倒是聰明……”慕容軒渾身溼透,一頭束在頭上的長髮也變得有些凌亂,可他的眼神中似乎卻燃燒着某種火焰,看得上官允兒心中一驚,看見他要起身過來,便用手摸着自己頭上的那小巧的髮簪,握在手心。
今早,翠竹爲自己梳妝打扮的時候,上官允兒特意攥了這樣的一個在頭上。沒有銀針,暫時用這個代替一下也未嘗不可。這個院子裡,有多少人是希望自己下一秒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上官允兒自然是知道。
“你那些小動作,定然以爲別人看不見嗎?”慕容軒輕聲的說着,上官允兒看他這樣,倒是也不隱瞞,笑着說:“我倒不是覺得別人看不見,不過我這點兒小動作,不是也讓您沾了一身的水嗎?如今,你狼狽的樣子,我還真是有點兒不忍心看呢!”
慕容軒看着上官允兒似笑非笑的樣子,眯起眼睛,有些危險的盯着她的脖頸,說:“我看,你是否是那傷疤已經好了?”
“好了傷疤忘了疼?”上官允兒淡淡的說:“我這身上,心裡,傷疤倒是多了,我哪兒知道,哪兒是你慕容軒給我的?不過,我想能夠讓你入水變成落湯雞的,怕是隻有我一個,不過,你給我記住,這只不過是給你的一點兒教訓,你昨晚對我做的,我定然要找機會,還給你的!”
慕容軒聽見她這麼說,倒是笑了笑,點頭略帶戲謔的說:“你若是不提起昨晚,我倒是還忘記了,那在我身下,面色殷虹,倒是也有些輕微喘息的人……”
“你閉嘴!”上官允兒惱羞成怒的剛想要把手中的金簪給扔出去,便是聽見自己身後有一個聲音響起,翠竹回來輕快的說:“小姐!小姐,你在哪兒啊?我還沒說話呢,你怎麼就知道我要找你?”
上官允兒無奈的皺起眉頭,想要回頭看慕容軒,卻發現他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這個人倒是跟鬼魅一般,來無影去無蹤,難不成這上官府他來去自如?到底是擁有多高的武功,才能夠在防備如此深的上官府之中,穿梭如此?
“小姐,你在這兒幹什麼啊?難不成是要在這裡放鬆下心情?”翠竹好奇的看着周圍,隨即又走過去,看着地上那一灘水漬。卻回頭狐疑的看着上官允兒,說:“小姐,你剛纔在這兒做什麼了?這水……”
上官允兒看着那一灘水漬,若非那裡有這東西證明剛纔一切均不是幻覺,上官允兒甚至還以爲,自己只是浮生一夢呢!
“沒事,你怎麼樣?要買的東西都已經帶回來了嗎?”上官允兒這樣問着,其實看見翠竹那般雀躍的表情,她便是知道,這一切應該是很順利的。
果然,翠竹驕傲的擡起頭,說:“小姐,你知道嗎?我的繡工拿過去,街上的那些夫人都搶着要!一下子就賣完了,我給你買了銀針,和藥材,你看看還沒有缺的。如果有落下的,我現在去……手頭還有剩餘的銀子呢!”
“那些銀子,你就留起來吧,畢竟我們現在的生活,不是那麼的安定。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是需要這些,你每日繡一些東西,日常便是不用來服侍我了!”上官允兒這樣說完,朝院子裡走去。可翠竹卻委屈的直接在後面跺腳,問:“小姐是不是嫌棄我笨手笨腳了?”
上官允兒看着這個大大咧咧,但是腦洞卻還挺大的丫鬟,無奈的說:“我現在需要的是你幫我賺更多的銀子,你在我身邊打轉,服侍我梳頭洗漱,便是能夠給我生出銀子來?”
“這倒也是……”翠竹頓時被說服了,便是也低頭算計着。而回到房間裡的上官允兒,思考的卻是,若清晨翠竹跟自己說的是事實,那便是上官傾歌那裡有動作了,自己怎麼才能夠趕在她之前,去把這件事情告發出來?
她定然是不會讓上官傾歌搶了自己本來應該擁有的東西,即便那是自己不要,棄之如履的。也不行……
可是她要的是,讓上官傾歌連再次擡頭的機會都沒有,這需要好好的計劃一下。
“你這些日子,爲何總是不來找我?”上官傾歌此刻依偎在一個高大的男人胸膛之中,她擡眼看着陳將軍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柔聲有些委屈的說。
陳將軍摟着上官傾歌,越發的覺得她可人,若並非是自己父輩的那些人強加給自己的婚事,自己定然是要娶上官傾歌的。一個正常的男人,誰願意娶個不受寵的,不願娶這個愛討好的?不過她擁有上官府嫡女的血統,自己又無能爲力!
“我忙着宮中的事情,有些忙而已!”陳將軍這樣的說着,卻聽見上官傾歌撒嬌的說:“你看,上次的事情,你已經跟姐姐鬧翻了,爲何不趁着這機會,直接表明你想要娶的人不是她,是我?我想,只是換了一個人而已,你們跟上官府的聯姻關係還是繼續的,況且爹爹更疼我,老將軍不會說什麼的……”
陳將軍眉頭一鎖,有些警告的說:“那是老將軍,不是你的父皇……”
“我這不是一時的心急麼!”上官傾歌看見一時間陳將軍眼神中閃過的那絲狠戾,連忙低頭,撒嬌的說着。
可陳將軍已經臉色有些不悅,說:“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提到的事情,日後再說吧!”上官傾歌看着他離開的身影,狠狠的跺了跺腳,甩開了自己手中的錦帕,說:“若不是看上你的身份,我纔不這麼低聲下氣的跟你委曲求全呢!”
人人都是爲了自己心中的那絲利益,又有什麼區別?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又何苦裝的那麼單純?湖邊仍舊一片寧靜,只是樹上的枝條來回擺動,似乎在訴說着什麼。
上官允兒天還未亮,便匆匆起身,她不知爲何,總是睡不踏實,似乎冥冥之中感覺到,身邊有一種危險的氣息。站在月光之中,上官允兒深深的感受着,自己的每一舉一動,似乎都在別人的注視之中,這般的不安全感,讓上官允兒皺起眉頭,她不喜歡……
“呦,我還以爲這是誰呢!原來是我的好姐姐啊!”上官傾歌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上官允兒本不想理會,卻又想起最近,上官傾歌因爲要躲避周圍人的目光,同時也讓上官侯爺暫時不要看見她的身影,減少一點兒自己的怒火,便是也已經面壁很多天了。
上官允兒回過頭,臉上似笑非笑的說:“我還以爲誰呢!原來是妹妹!我聽說,這幾日妹妹一直在房間閉門不出,我還一直很擔心,想着要去看看你,如何?這面壁的滋味,很好吧?”
“你……”上官傾歌聽見她這麼說,憤怒的不行,氣不打一處來,卻也不能說出什麼。她只能是揮手,讓自己身邊的丫鬟都退了下去,盯着上官允兒,說:“那日的事情,是你指使的吧?”
上官允兒擰起眉頭,似疑惑般的看着上官傾歌,歪頭說:“妹妹說的是什麼事情?我怎麼不太清楚呢?”
“你別給我裝糊塗,那日,奸人本是到你的房間裡去的,可最後卻偏偏……”這幾日,上官傾歌一直處於恐慌的狀態之中,她每夜都能夠夢見那樣不堪的場面。自己像是一個浪蕩的女子般,在奸人身下。而奸人最後身首異處那雙沒有閉上的眼睛,似乎也總是在背後追着她。
上官傾歌知道,若是繼續這樣下去,自己勢必會崩潰的!她需要找到一個解釋。
“妹妹這話說的,奸人爲何要來到我的房間裡?”上官允兒眼神凌厲,卻也步步緊逼的說:“奸人本是上官繼母青樓的老相識,如今來到這上官府之中,怕是隻有一個說法,便是來找上官繼母,怕是不知道摸錯了地方,又喝了酒,便是把你當上官繼母了,也說不定啊……”
上官傾歌聽見她這般說,臉上通紅,剛想要反駁,卻聽見上官允兒似警告般的說:“妹妹,這事情爹爹本不讓在府中繼續提起,若是你如此這般主動,讓爹爹聽見,怕是對你的名聲也不好吧?我可是作爲姐姐,來警告你一下,不要犯錯!”
“你哪裡有那麼好的心腸?你本是一個小賤人,小蹄子。仗着自己的那個軟弱的親孃,便是有了個嫡女的身份而已。你看看在這府中,誰把你當成是嫡女了?你的地位,如今連個丫鬟都不如,還在這兒張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