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顏卿卿那張與她母親甚爲相似的臉龐,皇上一瞬間也產生了幻覺,怒意便也不能夠涌起。像是頹敗般,靠在龍椅上,揮揮手,說:“罷了,你這丫頭,朕說不過你!昨日的事情,既然你有心不去追究,老十三,你就謝謝鳳棲郡主,饒你一命。”
“姑父,這話倒是說的嚴重了!”顏卿卿笑着揮手,看了眼司徒千然,說:“若不是十三王爺,如今卿卿倒是還在那片靈樹下,如今就見不到姑父了!所以,卿卿還是要謝謝王爺纔對!”顏卿卿拱手,笑意盈盈的說。
司徒千然見她這樣,剛想要開口,解釋是雲清冉幫忙才解救。卻看見顏卿卿微不可見的晃了晃頭,知她的意思是不要牽扯進來雲清冉,便也昧心,受了這感謝,嘴上客套說:“都是十三應該做的!這郡主的命,便是十三的命……”
“如此直白的話語,倒是應該無人的時候說給卿卿。若是在皇上姑父面前說,他怕是多心了!”顏卿卿抿着脣,笑了笑,挽着顏妃的手臂,說:“皇上姑父,姑姑懷有身孕,不易久站着,我就跟她先回到這後面了!”
顏卿卿正打算轉身,卻聽見身後的皇帝開口,說道:“慢着,還有一事,我要問你!”
“何事?”顏卿卿敏銳的感覺到,這其中有着不同尋常的原因。剛纔的,怕是皇上讓她放鬆警惕的小菜,如今纔是主題。她不敢懈怠的回頭,示意凝笑去送顏妃回到自己的寢殿。“姑姑先回去等我,我馬上就去!”顏卿卿溫柔的跟顏妃說,又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讓她知道,自己不會輕舉妄動。
顏妃懷胎許久,倒是久站也明顯不能夠支撐,也就匆匆告退。顏卿卿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看了眼還站着的司徒千然,司徒嵐逸,幽幽的說:“皇上姑父,我倒是累了,就先坐下了!這胡公公在皇上身邊多年,倒是也沒有眼力,不知皇上姑父想要賜座給我!”
“……”胡公公聽見這話,臉上一黑,看了眼皇上的表情,立馬審時度勢的跪在地上,給顏卿卿磕頭說:“郡主還望赦罪,我也是老了!竟不知這……”
顏卿卿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一雙眉頭緊蹙,像是不耐煩,又像是不忍心看。這宮中,身份就是一切,雖然是皇上身邊的太監,但卻也只能是一個下人,一條狗。別人高看你一眼,便是跟你恭敬的說上一聲胡公公,若是不想要待見你,你也就只是一個閹人!這樣的生存法則,他自然知道。
“皇上姑父,到底有什麼事情?我昨日沒有睡好,怕是受驚了,這身子乏的很!皇上姑父,若是不跟我提早說,怕是待會兒就睡了!”顏卿卿這樣張狂的說着,隨後看了一眼司徒千然,用眼神詢問是否知道,這所問是何事?
司徒千然搖頭,也並不知。皇帝看了一眼顏卿卿,說:“我身邊的暗影,昨日已經去了你和八王所在的那洞穴,發現,那並非是一個普通的機關洞穴。竟然是軒轅皇室留下的,裡面原本,應該藏着一尊打造的玉佛,但暗影進入之時,卻沒有發現!你可知,這事情?”
原來是爲了這事!顏卿卿這樣想,心中一笑。怪不得,這大殿之中,沒有司徒淨塵的身影,原來是皇上怕他二人進行一陣互通,把這大佛的去處給隱藏了。這樣,司徒淨塵並不知顏卿卿說的話,而八王也不知顏卿卿的回答,二人沒了溝通的機會,怕是這話,也不好說……
“皇上姑父說什麼大佛?你也知道,卿卿從小就痛恨這神棍!當日,慈安大師來看我,死活要給卿卿算上一卦,卿卿都拒絕了!如今,皇上姑父爲何來問我這大佛的事情?”這般說完,皇上臉色一變。眼神有些動搖,說:“可八王,倒是不這般說?”
顏卿卿眼睛一動,笑着迴應說道:“那卿卿便不知道了,昨日,卿卿這身子也中了毒一般,到了洞穴之中,有一段時間昏迷過去。這事情並不知道太多,可卿卿睜開眼的時候,確實沒有什麼大佛的身影。況且,那空曠的地方,若是皇上姑父的暗影去了,就知道,這便是沒有藏東西的地方!”
“八王也同樣,他爲了救我,受到撞擊,倒是在我之後清醒過來。若是皇上姑父不信,便是叫八王過來,跟卿卿當庭對峙!”顏卿卿這般說完,半晌都沒有聽見皇帝搭話。他似乎在心裡辨認,這顏卿卿的話,是否可以相信!由此,顏卿卿確信,八王並沒有說出任何,所以她也就放心大半。
皇帝明知,那山洞中,應有一尊玉佛。而這玉佛他找尋了幾十年,始終不得。如今竟然尋到了蛛絲馬跡,卻也讓它在眼前消失?這口氣,他怎麼能夠忍得下!皇帝正猶豫的時候,顏卿卿卻也猛地開口,說:“皇上姑父,你若是這都能夠找到,是否能夠幫卿卿一個忙呢?”
“你說……”皇帝有些狐疑,盯着顏卿卿,問道。顏卿卿歪着頭,像是說一件平常的事情,但語句之中,倒是全都是暗刺般,狠狠的說:“皇上姑父的暗影,既然如此勇猛,並且心思縝密,連所謂軒轅皇室的玉佛都知道,那能否幫卿卿查出,這身上的毒,到底是何人下的呢?”
“畢竟,那軒轅皇室的玉佛,也只是一尊死物,若是真的存在,怕是也跑不了。可是爲卿卿下毒的這人,卻是活物,若是過幾天,便跑了。這幾天的苦,卿卿不是白吃了?皇上姑父,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卿卿受這般的委屈?”這樣說完,顏卿卿盯着皇上,絲毫不動地方。
皇上也臉上一陣難堪,索性在場的人,都是皇室內部的人,王爺和公公,不然,皇上這面子,倒是也丟了。顏卿卿句句都不給皇上容辯的機會!她似乎不怕皇上,也不怕他手中的那柄劍。到底,顏卿卿仗着的是什麼?估計也只有顏卿卿和皇上二人心中知曉。
“這鳳棲郡主的名號,是你親口賜給我的!這莫大的榮譽,也是你親手遞到我身邊的。我當初想要拒絕,你不給我機會,如今便要你自己嚐嚐,給我這稱號的苦頭!”顏卿卿心裡想着,卻表面上不動聲色。
這暗潮洶涌,看的旁邊剛回來的凝笑,身上一陣冷汗。空氣中流動的氣流,似乎也靜止一般,不能夠感覺到。司徒千然倒是也想要回去,可如今,誰先開口,誰就一定會承接皇上的怒意,他雖然仗着寵愛,但卻也不敢動。
“皇上姑父若是無事,卿卿便走了!”顏卿卿這般說完,起身就要走。卻聽見皇上輕聲的說,“卿卿,你若是這般,姑父可是要被這人給罵死了!你想要讓姑父做昏君?”顏卿卿像是不知道昏君是什麼意思般,回頭笑意盈盈的說:“這昏君,我可不敢說!”
皇上哈哈一笑,站起來,說:“這昏君,朕第一次聽旁人說起,就是從你的嘴裡,你倒是如今賣起乖巧來了!”這般說完,顏卿卿倒是也不否認,畢竟着實是自己說的!她看着皇上,等待着下文。“既然這般,就讓暗影着手去查,傷了鳳棲郡主的人,朕定然不輕饒。”
“若是這幕後的人,背靜十分龐大該如何?”顏卿卿擔心的便是這個,她昨晚沒有睡,卻在思考,若是這幕後的人,只是恨她入骨,卻也不能夠策劃出如此縝密的事情來,若是背後勢力龐大,就只有幾個可能,皇上定然是其中一個。
皇帝似乎感覺到顏卿卿心裡所想,開口說:“若是這有背靜,朕就把這背靜替你連根拔除!你放心,朕說到做到!”顏卿卿聽他這般說,也是點頭,微微笑着,奉承了一句:“皇上姑父,對卿卿最好,那卿卿先行告退。”
“嗯,罷了。”皇帝揮手,顏卿卿剛走到門口,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略微有些低沉,似乎又有些心疼般說:“你若是有空,去看看八王吧!他自從救了你,回來後,便臥牀不起。如今,倒是也氣息微小,幾個御醫去看了,也說不出一二來。”
顏卿卿並未想到如此,她似乎有些驚訝。心中一想,莫不是昨日,自己爲他運功療傷,卻也觸動了旁的地方?讓他如今身體大不如前?不應該,她昨日已經把司徒淨塵體內的那些頑疾都給去除,理應是生龍活虎纔對。
“那我去看完姑姑,就去看望一下八王!”顏卿卿這樣說完,腳下加快了步伐,怕是她自己都沒有發現,一向淡然的她,說出這話的時候,竟然有些微微的急促。凝笑跟上她的步伐,想起青峰,倒是也有些緊張。
顏妃看着心不在焉的顏卿卿,道:“你這丫頭,說是來看我,但心思卻不在我這兒,如今讓我看了,倒是堵心的很,你想着誰,便去看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