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那邊沒銀子怎麼建房?雖然在花錢,但是各地不是也往上收稅麼?怎麼只支出卻沒了進項?
還有給各妃子的賞賜雖然頻繁了點,但也不該花去這麼多啊,準是這道貌岸然的戶部尚書給貪了!
“請聖上明鑑,臣勤勤懇懇十幾年,從未私拿國庫一個銅板,這些賬目實實在在,您細細看了就知道啊。”
勤勤懇懇十幾年,對啊,他怎麼忘了這老東西是父皇信任的老人?戶部這麼重要的地方得換上他自己的人,這才能讓他徹底放心。如此這老東西就不能再留了!
“這帳確實做的漂亮,可誰知道你是不是做了假帳?國庫虧空的這麼厲害那些進項哪去了?你不會告訴朕,這偌大的麒國一直是在坐吃山空吧?”
沈豫跪在地上心中越發覺着事情有妖,他忙擡頭對着龍弼解釋。
“當然不會,這帳簿上可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您若是不相信,臣可以把這些批條全部找出來的。進項與出項一直以來都是分別記在兩個帳簿上的,您要是想查看進項的話,微臣現在就去取來!”
“不用了,賬簿是能作假的,而你沈豫爲了貪慾私拿國庫。這樣吧,看你在父皇爲政時就當了戶部尚書,只要你提出告老還鄉,朕就不再爲難你如何?”
從未想過龍弼今日會說出這番話來,沈豫紅着眼睛,全身上下瑟瑟發抖。爲官幾十年他不圖財、不爲權,只爲圖個清廉的名聲,可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竟要他把這髒水往自己頭上倒,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若是聖上這般冤枉老臣,讓老臣淪爲被人唾罵的賊人,那臣還不如撞死在這殿內,以死明志!”
以死明志?這老不死的在他面前找什麼晦氣?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龍弼心中壓根不把沈豫放在眼裡,就算看到他站起來,跑着往牆柱上撞也只是冷笑的看着,連一句勸慰話都沒有。
沈豫的心已經在這個時候涼透了,可站在龍弼身邊一直不吭聲的老公公全福卻突然動了,他那老胳膊老腿跑起來到還挺快,趕在沈豫的前面將他攔了下。
只見他在沈豫耳邊不知說了什麼,登時讓他臉色大變。這會也不鬧了,與龍弼說了自會告老還鄉便退下了。
龍弼有些啞然的看着沈豫有些佝僂的背影漸漸遠去,疑惑問全福道,“你對他說了什麼?”
“回聖上,臣之前聽其他大臣恭喜沈大人喜得金孫,只是問他有沒有見過那尚在老家的孫子。”
“哦?他倒也是個有趣的。朕跟婉姬約好的時間快到了,今個不用你跟着朕,讓小於子跟着就得了!”
“是!老奴遵命!”
看龍耀踩着一地的帳簿出去了,全福那雙向來不大精神的雙目突然閃出亮光。
像龍弼這般折騰下去,麒國要不了多久就會亡了。之前他還沒對有功績的老臣動手,接下來朝堂上也不可避免的要來個大洗牌吧?而他這個當年幫着龍弼害了先皇的老奴說不得也會遭殃!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不由牽起一抹冷笑,遂走到沈豫跪過的地方,彎下腰將那些帳簿一冊冊撿起來,細細看着。
在寨子中等消息的同時,龍耀和鍾垠幾人便將寨子外的陣法又完善了下,這回不僅是外頭的人進不來,就是寨子裡的人不懂這陣法也是不易出去的。要是趙明庸再被囚禁一次,一定是插翅也難逃出去。
等不到消息,乾脆便不再坐等下去。尋問了夏嫣的身體狀況之後龍耀便打算啓程,一邊往長安走,一邊順路打探和接收消息。
張明和豹頭知道他們要離開時,急急忙趕了過來。
“靖王,您這就要走了?暫時也不知道趙明庸的消息,您也找不見他啊。”
“誰說我離開只是爲了找他的?原本我們也是打算回長安,只是被這事耽擱了幾日罷。”
“可是”
見豹頭還想要說什麼,張明出口制止了,“你聰明還是靖王聰明?人家靖王肯定比你想的多啊。行了,別瞪了,聽靖王的肯定沒錯!”
龍耀淡笑,這下連一邊的夏嫣看着他倆都覺得能看到滿滿的基情四!
這次離開很是低調,一行人只在張明和豹頭相送下離開。馬車走在山路上的時候,幽藍只低着頭,看樣子似乎有些落寞。
夏嫣看着她只露出的烏黑髮頂,忍不住問道,“幽藍,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捨不得小廷,本來想問他願不願意跟我走的,可是張爹爹卻偏偏認了他當乾兒子,我就沒好意思再跟他要人。”
“哦,是因爲這事啊?沒關係,我讓銘風回去再跟張明說說,咱們又不會搶他兒子,就看小廷願不願意跟着你去暗衛營學武。等學好武藝再讓他回來當大當家!”
笑着說完這話,雖然覺得小廷進了暗衛營以後不見得會回鐵牛山,但他自己的路得自己走啊,就算張明是他親爹也不能替他決定未來。
幽藍的小臉上立刻就生動起來,她睜大眼睛看了一言不發的龍耀,急急求證,“嫣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姐夫,你會不會同意啊?”
龍耀在一邊淡然道,“只要小廷願意就好。”
於是領了命的銘風無語,只能又返回鐵牛山一趟,最後轉達了龍耀、夏嫣與幽藍的意思,順利把這小傢伙給帶出來了。
馬車已經修繕完畢,兩邊和後頭的窗子皆裝上窗戶,裡面有窗栓固定,前面的門亦是做了如此改動。除此之外龍耀還將馬車的座椅弄成了“凹字”形,兩邊和後面都可以坐人,而後面的位置比兩邊更是寬敞的多,簡直像是一張縮小的軟塌。
這會龍耀便是擁着夏嫣坐在後面靠右窗的位置,幽藍就在榻上靠左邊,而小廷挨着幽藍坐在左邊長出來的那方凳子上。
小廷之前偷拿過夏嫣的衣裳,這會坐在車裡有些怯怯的,一直拉着幽藍的手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