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梓含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道,“不管你們有什麼計劃,只要是跟戰事有關的,我也要參加,放心,我會帶着會武功的人保護我,好不好?”
郭曉歡真的慌了,她……她現在成了什麼?成了反叛頭頭了?兩個大着肚子的孕婦跟着去?天氣還這麼冷……要是出了事怎麼辦?她自己還好辦,出了事她死都要把孩子生下來,自己去死,可是阮梓含不行,她可是章公子的老婆,怎麼敢冒這個險?
“不行!你不能去!”郭曉歡站了起來與她對視着,才發現自己不敢與她對視,因爲她的眼中己經浮一了水光,教她不忍拒絕,只能別開眼。
“爲什麼?她們都行……”
“你不同,你大着肚子!”郭曉歡打斷她。
“那你不也大着肚子?”阮梓含又堵她。
“我跟你不一樣,你去了萬一出了事我怎麼跟章公子交代?”郭曉歡問她,“你還是不要去了,一個月之後他就會回來的了,好不好,聽話。”
“我不聽!你們都明白自己的所愛的人都去了戰場,那也是,爲什麼不能體會一下我的心情?我的心情跟你們一樣,甚至比你們的更慘,我從沒有跟他說過一句好話,他就這樣走了,如果出了什麼事,我永遠都說不上一句好話了,他……我……”阮梓含說着說着就掉下了淚水,身子瑟瑟的抖着。
三個人聽着她的話,心裡都不免一陣心酸,眼淚都跟着掉了下來。
郭曉歡坐了下來,一手支着手撐着腦門,思念的淚水就這樣掉了下來……
桑微與安寧公主也跟着掉眼淚,阮梓含走至一邊空着的凳子坐了下來,趴在桌子上痛苦了起來。
一時之間,寢殿內的四個女人都哭了起來,剎時間一片哭聲。
在寢殿外下人聽到了哭聲,都衝了進來,當看到四個女人都伏在桌子上痛苦的時候,都呆呆的愣在了原地,連聲都發不出來。
此刻的她們誰也安慰不了,只有那幾個己上了戰場的男人才能安慰她們,可是他們根本聽不到她們因爲思念他們而哭的聲音,如果聽到了,不心疼死纔怪。
侍女們過了許久之後纔回過神來,個個對看了眼,不明白她們這是怎麼了。
小綠跟小清沒出聲,她們明白是怎麼回事,思念氾濫了,她們的心疼了。
她們兩個帶着其餘的侍女走了出去,不再打攪她們的心。
哭了許久,都差不多哭夠了。
郭曉歡哽咽着道,“慕心,你……真要去?”她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一個因擔心而整日害怕着的女人,她也是其中一個。
阮梓含用絲絹擦了擦眼淚,紅着眼看向她,點了點頭,“我一定要去。”那神情是那麼堅定。
“我也一定要去!”桑微跟着道。
“我也是!”安寧公主也跟着道。
郭曉歡看了眼她們,心裡暗歎了聲,她們這些女人怕是真瘋了。
“好,等風雪好轉好了之後,我們就出發,到時候準備好一切越簡單越好,但是保暖是最重的,慕心,特別是你,知道嗎?”郭曉歡看向阮梓含。
“明白,我不會讓你們擔心,一定做好萬全的準備。”阮梓含道。
“那回去吧,大夫還在等着呢。”郭曉歡催她,“路上小心點,滑。”
“嗯。”
三人看她出去了,郭曉歡埋怨瞪了她們一眼,“沒事幹麼一起跑來,真是,現在好了,她也要跟着去了!”
“怎麼能怪我們呢……剛纔她出去的進候可是你先提的……”安寧公主低低的道,那聲音很沒底氣。
郭曉歡想了下,終於想起了,原來是她先提的,好吧,算她誤會她們了,“但是你們怎麼這麼有默契一起來了?不能一個人來嗎?”
“那我們怎麼知道她也來啊?是不是?”桑微道。
“對啊,也得分個先來後到吧?”安寧公主也跟着道。
郭曉歡現在頓覺無力,不想說話了,於是轉身往帷簾內的牀走,“不想跟你們說了,我先躺一下,快被你們氣死了。”
桑微與安寧公主掩嘴輕笑了起來。
“還有等一下留下來一起用膳好了,一個人吃沒味。”說完她就躺了下去。
見她睡下了,桑微與安寧公主便走了出去,但在走出去之前,桑微看了眼牀上的郭曉歡,好像還有話要對她說,可能是礙於安寧公主在此。
大風雪依舊,大雪如雪花般密密的自灰白的天空落下來。
地上很快便積了雪,幸好不深,否則步覆艱難,根本很難前進,打起仗來的話,也是很難。
夏侯冥與奔水圓夫殘越將軍三人也下了馬,跟着大軍前進,雖然他們是元帥大將,但是士兵也是人,看着他們這麼高高在上必定心裡有所想法。
士兵的士氣也幸好並沒有因天氣的關係而減弱,反而更增,這是好現象。
夏侯冥回頭看了後面的大軍,突然眼皮跳了下,他皺起了眉頭,不禁問身後在兩人,“我眼皮突然跳了,不會是出事了吧?”曉歡該不會不安份做了什麼事他不知道的事吧?
弱柳扶見他說着,他的眼皮也跟着跳了起來,也擰着眉頭,“不知道,我的眼也跳了……”
一這的殘越倒沒有,他的女人根本不在這,要跳也沒得跳,而且他也不想跳,不跳就能安心多了,他難得的好玩的笑了下,“肯定是好事,你們都加油吧,說定王妃會提前臨盆,桑微說不定也有喜了。”
夏侯冥跟奔水圓夫對看了眼,瞥了眼他,奔水圓夫道,“你什麼時候關心這些事了,真是稀奇啊。”
這語氣有些戲謔,可是殘越並不在意,道,“想不關心都難,那麼明目張膽,誰不知道呀,說不定那門主夫人等你回去的時候肚子都大了。”
雖然這樣的話很長舌,對於男人來說很不適合,但是殘越將軍就是想取笑一下他們兩人,特別是奔水圓夫,他最想取笑的人就是他了。
奔水圓夫瞪了眼他,明白他的意思,“哼,這筆帳記着。”
夏侯冥沒作聲,只是默默的繼續走着,心裡想着郭曉歡,想着該如何快點結束打戰,想着她會不會如殘越所說提前臨盆。
如果是那樣,那他真得加快結束打戰,但是,這不是他說了算,行軍打戰要講求戰略,戰略用得好可以一攻即破。
況且完了之後他還要跟夏侯菱來一場個人之鬥,他己經想好了,不能讓任何一個士兵爲他們的私怨做出犧牲。
曉歡……
另一邊,己經到達了戰地的章子楓,正着手安排着的兵們的安扎營地,然後生火取暖,休息一下。
看着外面的大風雪,士兵們的士氣出乎他意料的沒有下降,反而有些提起,這是大好的現象。
阿心,等我回去。
“將軍,生好火了,過來烤一下吧,腳都僵了吧。”一名侍兵走過來叫他。
他回頭看了眼,確實是火光紅紅,再看了眼架縫外面的大風雪,心裡一陣綢悵。
轉身走回了架縫內,跟着士兵們烤一下火。
夏侯菱的大軍跟在夏侯菱的後面,他也同樣下了馬與士兵們走着,並且時不時的回頭望了望後面的士兵,精神狀態還算可以,不過跟夏侯冥的軍陣相比可就差了一點。
他望了眼前面夏侯冥的大軍,心裡不禁有些惱,讓他們走在了前面,軍心都讓他們給壓下去了,嘖!
惱恨歸惱恨,事情己成定局,再惱都沒用,只能祈禱到了戰地之後整頓一下軍心。
“要注意一下軍心,千萬別潰散了。”夏侯菱對一邊的黃天義將軍道。
黃天義看了眼後面的士兵,再向他道,“是,皇上。”
他自隊伍中走了出來,站在一邊看着士兵們前行,大喊,“都提起精神來,拿出軍人的士氣來!”
士兵們一聽,全都挺起了胸膛,精神勁又回來了。
看着他們,黃天義似乎滿意了些,就這樣跟在隊伍的邊上走着,沒再回到隊伍中去。
風雪飄飄,大軍前行着,東陵國,皮多國,羅涅國,三國大軍各自在風雪中前行,
巫馬國在做着準備,而風雪只是巫馬國的邊境,巫馬國一年四季如春,最冷的時候也就是下冷雨的時候,根本不會看到雪。
阮梓宵坐在書房內想着事情,現在他什麼都看不下,他只想着打仗之事,更想着安寧公主,他當時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忘了要她吃斷娠丸。
想給她吃這個是因爲他不想她太早孕,並不是不希望,她還這麼小……
雖然安寧公主己經二十了,可是別人的眼前她還很小,簡直如個小姑娘一樣。
嘆了口氣,他自書桌後面站了起來。
這時候書房門口走進了兩個人,是巫馬國的國王與王后。
擡眼看到他們進來,不解的望向他們,“有事嗎,父王,母后。”
國王與王后互相看了眼,然後道,“父王跟你母后聽說了些關於慕心的事……”
阮梓宵知道遲早都要來的,於是讓他們坐下,然後才道,“是這樣的……”
阮梓宵將所有的事情都全盤托出了,最後的決定由他們做。
“是這樣啊……”國王與王后對看了眼,“事情己經這個樣子了,她幸福的話,我們做爹孃的當然高興。”
“是啊,她現在還在陵王府嗎?”王后問他。
“嗯,不過不是以側妃的身份,而是我們巫馬國公主的身份。”阮梓宵道。
“那陵王爺與陵王妃也算是通情了,我們……”王后說了一半沒說下去,她只是暗暗的嘆了口氣。
國王安慰的拍了白她的手背,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不必太過於操心。”
“對了,父王,兒臣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下。”阮梓宵突然道。
國王看了眼王后,王后便站了起來,“你們父子聊吧,國家之事就不打攪了。”
“母后慢走。”阮梓宵扶了下她,然後走回書房內。
“想談什麼?”國王問他,“是不是與東陵國安寧公主之事?”那自然是好事。
“也有,不過是另外一事,”阮梓宵看了眼他,然後道,“我想助陵王爺一臂之力,現在三國在打仗,兒臣想徵求一下父王的意見。”
國王一聽這事,想了下,也沒多加的反對道,“這事我很瞭解,東陵國上次的內戰我也瞭解事實,這事是你們年輕人的想法,父王呢,也不好插手,這軍令符都在你手上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只要不損害到巫馬國就行了。”
“謝父王!”阮梓宵沒想到父王會這麼幹脆的答應,心裡不禁有些欣喜,原來父王早就放手讓他去做決定了。
“那麼,你跟安寧公主之事……你知道你母后一直都很掛心,巫馬國也只有你一個王爺,我跟你母后就只有你一個皇兒。”國王道。
“兒臣明白,兒臣打算等這次戰事結束之後就與安寧公主完婚,父王與母后就不用太過於擔心了。”阮梓宵道。
一說到安寧公主,他的眼神不禁柔了下來,同樣身爲男人的國王當然注意到他的神色,笑了笑,道,“那就好,不用你母后太過於擔心了。”
“父王與母后不必過於擔心兒臣的事,兒臣自有安排。”阮梓宵笑了下道。
“就是因爲你太過於聽話了,你母后才擔心啊。”國王道,“好了,父王就不多說了,這事你看着辦,父王也不插手。”
目送走了父王之後,阮梓宵馬上走至書桌後面,開始奮筆疾書了起來,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頁之後,再摺好放入信封裡面去。
“來人。”
“王爺。”門口走進來一人。
“將這信快速送到東陵國陵王府去。”阮梓宵將信交與他。
“是。”
阮梓宵看着他走出去,然後轉身看向窗外,背對着門口,心裡想着別的事情。
大風雪的天氣還在繼續着,大雪己經積得有些厚了。
郭曉歡己經派進了皇宮傳消息,然後就那樣半躺在睡榻上過日子,一天天的過着,大風雪一天天的如此下着。
這時候桑微自門口走了進來,這幾日她一直都住在王府內,奔水圓夫的偏殿內。
郭曉歡沒動,最近覺得肚子下沉了些,褲子總是容易滑下去,要綁緊些才能穿得着。
看到桑微進來,並且一臉的凝色,她扶着睡榻坐了起來,“怎麼了?”看了眼外面的天氣,還是一樣的大風雪。
桑微坐在睡榻的邊上,道,“這天氣要什麼時候啊。”真煩。
“別急,估計王爺他們也還走得不遠,等風雪停了下,太陽估計就會出來了,到時候雪溶了就會好走很多,不用多久就會追上他們了,他們只會走大路,不會走小路的。”郭曉歡安慰她。
桑微看她,神色有些遲疑,最後還是不由得問,“曉歡,你……”還是問不出口。
郭曉歡看着她,發現她面有難色,好像是要問的話會讓自己意外,於是道,“進來說吧。”率先站了起來走進了寢殿內。
桑微看着她的背影,想了下才跟着走進去。
待坐好之後,郭曉歡看她,“說吧。”
桑微想說又不想說,眼睛就這樣閃爍不定,最後好像鼓足了勇氣似的,“曉歡,你……如果堅持要去的話,不怕出事嗎?出了事你……會不會就這樣走了?”
她雖然問得隱晦,但是郭曉歡還是聽出一些端倪,心下有些緊張的問她,“你這話什麼意思?”她是不是知道什麼?可是她從來沒跟她說過啊。
桑微見她似明非明的樣子,索性直白了講,“你不是這裡的人是不是?”那天她跟她所說的話她還記得一清二楚。
郭曉歡的心一陣驚愣,好半晌之後纔回過神,眼睛掃了眼門口,確定不會有人進來之後,才道,“你……”
“你不用瞞我了,我都聽到了,那天,我受傷的時候,你來看我,你跟我說的,我其實醒了,但是我沒作聲。”桑微告訴她。
郭曉歡一聽這話,她想起了是有那麼一次,她跟她說過,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醒了卻不出聲,將她的話聽了進去,而且還記到現在……
“曉歡,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就這樣打算了?不要王爺了,不要孩子了?”桑微問她,一手捉着她的手道。
郭曉歡沉默不語,她何嘗想這樣。
“我並不想這樣,可是你是知道的,他去打戰,這次是很危險的,如果他走了,那我跟孩子怎麼辦?如果我去的話還能見上他一面,而且我未必會有事。”郭曉歡道。
桑微並沒有話否決她這些話,是的,這次的戰事確實很危險,這是三國之戰,確切點說是四國之戰。
“那……王爺知曉嗎?”桑微問她。
“他……暫時還不知道。”如果他看了那個小布袋的話,那他會看得到。
“你不打算告訴他?如果你出了事……我是說假如,你是不是就會離開這裡,然後回到你的國家去?”桑微問她。
郭曉歡點了點頭,道,“是的,如果我在這裡死了,我會回到我的國家去,我在我的國家還是活的,只是我永遠也說不了話,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還有我的……戀人,他們都會擔心我……”
“戀人?!你在你的國家還有戀人?”桑微驚呼,這可如何是好?如果她走了,那王爺怎麼辦?
“嗯,我有個很好的男朋友……我跟他之間的感情就像現在跟王爺一樣,他會一直等我,等我醒來。”郭曉歡道。眼中有着抹掙扎着的痛苦。
“那王爺怎麼辦?你不愛他了嗎?”桑微問她,眼中有着焦急,“那我們呢?你也不顧我們這些朋友了?”
“我……”她當然愛夏侯冥,勝過她的男朋友,但是如果發生這樣的事,她有什麼能力去改變?
其實她知道,郭香歡的體質並不好,自從上次那一胎之後,這一胎肯定會難產,雖然圓夫給她調養過,但是補劑,並沒有什麼作用,該來的還是會來,她何不如趁這個時候去看看他,就當是看他最後一眼也好啊。
他答應過她,會在她臨盆的時候回來,現在讓她去看他吧……
“你不能這麼自私,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王爺把你當成了他的生命,如果你……那他怎麼辦?他會跟着你走的,你要爲他想一下……”
“他還有孩子陪着,沒事的,況且我也不一定會有事。”郭曉歡道。
“孩子?”桑微嗤笑了下,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她,站了起來自高而下的看她,“王爺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孩子又如何?他根本不在乎,他可以不要孩子,但絕對不能沒有你陪着,他是個比較鑽牛角尖的男人,你是他精神全部支柱!”
郭曉歡的心顫了下,她還不知道這些麼?其實他知道……
“有段事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告訴你吧。”桑微停了下又道,“就是兩年前,你詐死了之後,王爺整個人生不如死,每日都渾渾噩噩的過着,他頹糜了整整三個月!若不是圓夫揍了他一頓,他還沒那麼快活過來,再不久之後,聽到有人跟你相似,他就追着去了,那對你的情很深,愛更深。”
郭曉歡聽着都覺得心疼,一手輕撫着胸口,心口很疼,呼吸也有些難受,現在她好想看到他……
她是知道他那時候這樣子,可是並不知道這麼詳細,這次她說得這麼細,上次沒有這麼細,他也沒跟她說過,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她在他心裡竟如此之重。
如此之重要她如何給得起平等的回報?
“曉歡,你現在明白了吧?就算你要去,你也要保重自己,不能有任何意外,孩子要平平安安的生下來,然後等戰事結束之後,跟着王爺一家三口的過日子,這纔是他想要的。”桑微看着她道。
郭曉歡輕笑了下,那笑有些無力感,“我也想,可是我只是一抹魂魄,沒有做主的能力,如果天上的神仙聽得到的話,應該會幫我吧?我能在這裡待那麼久,就很不錯了,兩年前我都應該要離開了,是圓夫將我拉了回來,這次不知道還有沒有這麼幸運……”郭曉歡的眼神哀傷極了。
桑微想了下道,“要不……你別去冒險了,好不好?”
“不行!我一定要去!”郭曉歡立即駁回了她的話,“我是非去不可!”而且有可能她還幫得上忙。
桑微皺眉,不明白她爲什麼這麼倔強!
“你知道嗎?我這次感覺很不好,總覺得他會發生什麼事一樣,所以我一定要跟去。”郭曉歡道,“那種不安的感覺很強烈,我恨不得現在馬上就能見到他,知道他還是平安的。”
她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這次卻如此強,說明他肯定會有危險吧?她怎麼放心得下?
“是嗎?”桑微轉眼看她,覺得她的感覺可能是真的,她的表情那麼真,心裡的感覺都顯露了出來,不可能有假吧,王爺……“不要想太多了,王爺不會有事的。”
郭曉歡此刻心頭的那抹的心悸感仍然在,她捉不住摸不着,令她揪心不己。
“希望我是多想了……”郭曉歡看着桑微着,眼睛中卻透着抹對還在風雪中前行的夏侯冥的擔心。
他現在是不是也在想着她呢?還是在想着如何打完戰早點回來見她?
郭曉歡低下頭摸了摸肚子,心裡在對孩子道着歉。
轉眼己過了三天,這天的大風雪己經小了許多,沒有之前那麼冰冷了,雪也在漸漸的停歇下來。
郭曉歡站在印鳳殿前,美眸睇着殿前的皚皚白雪,心裡思慮着。
這時候一名侍衛快步走了過來,然後半跪下來,“報王妃,有封信是給您的。”說完雙手奉上。
郭曉歡聞言,伸手接了進來,然後示意他可以退下去了。
拿着信她踱着小步走回了殿內,信上的字跡異清眼熟。
她拆開了信封,將裡面的信紙打開來看,一看才明白,是阮梓宵捎來的信。
看着看着,郭曉歡微笑了起來,將信收好,放進了一邊的大火爐裡燒燬,接着對小綠道,“小綠,這天氣明天應該會好了吧?”
小綠看了眼,道,“小姐,估計今天都可以停了,連着下了幾天的大風雪,今天變小了,應該明天會有些陽光纔會。”
郭曉歡點了點頭,然後走進了書房,執起毛筆寫了幾行字,放入信封內,交給小綠,“讓你送進宮,交於皇后。”
是進候該出發了,再不出發,不知道還趕不趕得上。
這時候桑微進來了,看到她交了封信給小綠,待小綠出去了之後,“準備出發了嗎?”
“嗯。也是時候了。”莫曉點了點頭。
第二天,風雪停了,而且還真有些陽光,皚皚白雪也開始了融化。
郭曉歡看着外面,發現地上有些過厚的雪己經快融完了,成了一熱水灘灘的水窪。
有人過來通傳,“回王妃,府外有位自稱王夫人說要要您快點。”
郭曉歡挑了下眉,“去偏殿通傳桑微小姐,讓她到府門外。”
“是。”
郭曉歡走回了寢殿內,讓小綠給她換上了套幾天前在大街上買的普通孕婦裝,然後讓她拿着些要用的衣服,銀票,碎銀之類的。
到了王府門口,看到了輛很普通的馬車,郭曉歡了眼,心裡策笑了下,看來皇后也笨嘛,知道要低調,不要那麼華貴。
待她出來的時候,另一輛馬車也跟着來了,是安寧公主來了,她下了馬車之後郭曉歡定眼一看,也是一普通打扮,一看下去就一普通小姑娘。
桑微跟阮梓含也自王府內走了出去,看向阮梓含,她再低頭看自己,就她們兩個孕婦。
這時候皇后自馬車上走了下來,她的打分更普通,一身素白,活像有喪事似的。
郭曉歡看着她,“看一下哪一輛馬車大一起上去吧,也好互相照應。”
“那就我這輛吧,沒那麼顯眼,而且夠大,十個人足可以容納。”皇后道。
郭曉歡看了眼她的,跟安寧公主那輛,點了點頭。
這時候一名侍衛走了上來,小心翼翼的道,“奴才斗膽問一下王妃,“這是要去哪?”他要問清楚,王爺臨走時還吩咐過要注意王妃的安全,更何況還這麼多女人……
郭曉歡回身看了眼,道,“不必擔心,本妃只是去廟裡上個香,還要吃幾天齋飯,過幾天本妃自然回來。”
侍衛本來有些孤疑,但聽她這麼說也就放下心了,一般快要臨盆的婦人都會去廟裡上香,帶幾天女伴去也是正常之事。
“奴才明白,要不要派人一起去?”侍衛又道。
“不用了,有小綠就行,這幾日府內之事就交由簘夫人打理,有事去找她就可以了。”郭曉歡道。
“是。”侍衛終於退了下去。
郭曉歡見他回去了,轉回頭道,“都上車吧。”
等全部都上了馬車之後,坐在馬車內,郭曉歡看了眼她們,道,“從現在開始,我們不是皇后,王妃,公主之類的,我們只是平民,一定要有平民的樣子,我們跟着去戰地是要吃苦的,這些你們應該想得到,不必我重複了,總之不能有嬌貴的樣子,明白嗎?”
“知道,這個我早想到了,放心吧!”安寧公主是第一個回答的。
“我行的。”皇后道。
“我也行。”阮梓含跟着道。
“我就不用說,當然行。”桑微是最後一個道的,眼睛看了周圍的她們一眼笑道。
坐在靠門邊的五個侍女也是一身素衣打份,個個都沒說話。
“嗯,你們有這點認識很好,希望我們會平平安安的跟着那幾個男人到達目的地。”郭曉歡微笑了下道。
“你可是遊歷過各國,有豐富,見識的女強人啊,有你在,我們還怕什麼是不是,你們說對吧?”桑微看着她,又對其它幾個道。
“對啊,你不說我還忘了這點,曉歡的閱歷豐富啊。”安寧公主道。
一車的女人就這樣說說笑笑的前進了。
今天的風雪停了,陽光出來了,還在前行的大軍前進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夏侯冥看了眼天空,有些些陽光,可是他的心怎麼也放不來,總覺得出事了似的,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奔水圓夫與殘越將軍,“你們有沒種不祥的感覺?”
殘越將軍一臉不解。
奔水圓夫擰眉,其實他心裡也有不好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總覺得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也許是有個人要他牽掛吧,心前坐來都沒有這種感覺。
“我有……”他道。
夏侯冥聽到他的回答,皺眉,“希望不是那女人亂搞花樣才行。”
他們幾個絕對會想不到兩個大肚婆跟三個女人帶着五個侍女追着他們而來,要是知道,非要氣得吐血不可。
大軍繼續前行了幾天終於都到了章子楓大軍所在的地方,這裡是與敵軍相對的位置,相隔十里之遙,現在還沒有動靜,想必敵軍還沒有到達目的地,也有可能是敵軍那邊的天氣還未好轉。
到達這裡的進候,這裡的雪都化了,到處都是溼的。
而陽光出來之後,將士們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沒有先前天的那副頹糜不振的心情。
等架好休息用的帳縫之後,夏侯冥立即派了偵察兵前去探路,隨便一控敵情。
而之後他則要所有將領進帳篷開會議事。
這其中當然也有夏侯菱在內,他那邊的的先開,然後兩邊合起來開一個重要會議。
開完會之後,他走回了自己的帳篷,準備要休息一下,十來天的趕路都沒好好休息上。
可是解開衣服之後,一個小布袋自衣服上掉到了地上,輕微的啪的響了下,他低頭去看是什麼,當發現是小布袋的時候,他擰了下眉,彎身去撿了起來。
他想起來了,這是曉歡在他臨走時交給他的,要她打勝仗了才能打開……這裡面裝着什麼?
他想着那天郭曉歡的表情,好像很緊張,很害怕,很無助……的表情。
他再低頭看小小的布袋,伸手想要拆開來看,可是他又沒動了,他怕這裡面有什麼,又不敢違反與她的約定,於是放棄了,將她小心的收回懷裡,躺了下休息。
跟着後到的這批將士都休息下了,一批批輪流換班。
夜晚,當所有的人都睡翻過去的時候,郭曉歡還沒有睡着,她睜着眼看向馬車外面,其它人都躺下來睡着了。
也許誰都不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她自己卻清楚得很,她的心很慌恐,很不安,很不踏實……
她在21世紀有個要好的男友,他對她很好,很疼她,跟夏侯冥相比,是相等的。
但是夏侯冥給她的卻是更深刻的愛,她深愛着他,與21世紀的男友相比,夏侯冥勝過他,那種感覺強烈的蓋過他。
從來都不知道可以有一個人這麼深,他走了,上戰場去了,這一次的感覺與之前是完全不同的。
上一次她幾乎心死得後悔了,這一次呢,她不知道,也許他跟她都會有事,她不希望在他出事之後再也見不着他。
她要見他,要看着他,即使大着肚子,行走不方便,即使孩子將要臨盆,她也要冒這個險,他是她精神的支柱,沒有了他,那她便沒了依靠。
可是換位而思,他沒有了她,也是沒有了依靠吧?
但至今她都沒有搞清楚一件事,他是愛她嗎?還是愛郭香歡這個身體的主人?她搞不清白了……但她知道,她愛的卻是他。
曾經無數次的提醒自己,不要愛上他,千萬不要,不是因爲他當初對她狠,對她無情到極至,而是因爲她的身份不同。
可是她最後還是淪淊了,她的心徹底的陷下去了。
夏侯冥,你愛的是誰?
郭曉歡不得不承認,她對他的愛其實不安全。
郭曉歡看了眼馬車內睡得東倒西歪的女人,不由得笑了,這個舉動真的很瘋狂,不是嗎?
有人動了下,安寧的手掀開被子伸出了出來,她微彎下身替她蓋好,然後跟着入睡,等着天亮之後繼續前行。
夏侯冥白天睡夠了,夜晚的時候醒了過來,走出了帳篷,看到不遠處有將士在圍着篝火說笑,冷冷的北風呼呼的颳着,篝火的北風中跳躍着。
他走了過去,在那裡坐了下去。
“王爺……”幾人看到他來了,都不由得驚的,頓時手足無措。
“不必慌,你們烤火吧,本王坐一下。”夏侯冥居然朝他們笑了下,然後轉頭看向別處。
將士見他沒有插話一起聊的意思,也就沒打攪,他們繼續說他們的。
“有沒有聽,我們軍隊中有個人很會占卜,說是通今古……”
夏侯冥才聽了最前面的,後面就不聽了,他從來都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也不相信世間有如此神人,什麼都能算出來。
他看了眼說得滔滔不絕的那人,跟着站了起來。
那人看了眼突然離開的他,一下子停了下來,問聽着他講話的那些人,“我說的都是真的,王爺是不是不信啊?”
那些人搖頭,其實他們都不信。
“你們也不信吧?他現在休息了,改明兒讓他來給你們說說,你們一定會信。”
夏侯冥走遠了,又回了他的帳篷,他的心不安。
過兩天就要開戰了,希望能速戰速絕。
曉歡,千萬別搗亂,別搞什麼花招出來讓我擔心纔是啊。
“怎麼回事!吵什麼吵!”
皮多國的元帥走至一處有衆多將士圍着的方向走去,嘴上怒斥着。
衆將士一聽到他的聲音都自動的讓開了,一條小道自動清出來,讓他走進裡面。
元帥一走過去看,頓時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怒吼,“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他們要用來制敵軍的武器居然壞了!
那是一架機槍,他們最新研發出來的新型武器,也是第一次製造出來,可是因爲這幾天的大風雪的關係,這架機槍居然無法射擊了!
這教將它爲將敵軍打得節節敗退的武器的元帥如何相信?沒了它,他們皮多國將如何取勝?聯合再多的小國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