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曉歡聽到她的話忍不住感嘆了起來。
她生活在現代,看過很多書,知道凡是被賣進王府或是皇宮的人都是因爲家境貧窮或是家裡沒人了,爲了每個月的那點銀餉,她們不得不將自己的人生賣給別人做牛做馬,有的甚至是做一輩子。
“你叫什麼?”郭曉歡的心頭一動突然就問她。
“回王妃,奴婢叫小綠。”侍女站了起來道。
小綠?!
郭曉歡驚訝的看着她,不相信居然讓她碰到與小綠名字相似之人。
這個名字是多麼的熟悉啊!
“你…你的家裡還有什麼人嗎?”郭曉歡繼而問道。
“奴婢…奴婢家裡早沒人了,奴婢是賣身葬父的。”侍女低頭道。
郭曉歡眼露同情的看她,一手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你的名字跟我的一個妹妹一樣。”
侍女擡起頭看她,驚訝道,“王妃有妹妹?”
她聽說王妃是巫馬國人,並不知曉其它的。
“嗯,不過半年前已經過世了。”郭曉歡微點了點頭,不想多說的道,“你以後就專門服侍我吧。”一手順了順她的頭髮。
“這…真的嗎?奴婢一定會赴湯倒火,用心服侍王妃。”侍女高興的跪了下去,朝郭曉歡猛磕着頭。
郭曉歡將她扶了起來,很溫柔的看她。
就像是看到小綠在她面前一樣。
夏侯冥與奔水圓夫聽完了裡面的對話,離開了印鳳殿的門口,一直往印鳳殿的右邊而去,就這樣一路說話走着。
夏侯冥一臉陰鬱,沒好氣的道,“你怎麼突然來了。”
奔水圓夫睨他一眼,冷嘲熱諷道,“我要是不來,某些人是下不了臺了,更討不到這麼一個人情。”
夏侯冥聽出了他的話中意味,並未追加去問他,只是冷哼了聲。
“怎麼樣,聽到她們的對話,請問我們的冥王有何感想?”奔水圓夫抿脣輕笑的問着夏侯冥。
夏侯冥沉吟了下,道,“孤王不得不承認,這女人果然有激怒孤王的本事,也承認她有點小智慧。”說得好不甘心,好像有人逼他似的。
奔水圓夫知道他還放不下架子,便叉開話題道,“話說巫馬國的王阮梓宵可是個謙謙君子,你這麼粗暴,就不怕你的王妃再回去找他?”
“她敢!再說她也沒那個機會了。”夏侯冥的臉色突怒,然後非常自信的聳了聳肩。
“據我弱柳門人回報說,皮多國的人可是很想請‘郭公子’到皮多國一趟。”奔水圓夫突然道。
“皮多國?郭曉歡怎麼跟皮多國的人打上交道了。”夏侯冥不解的看向奔水圓夫,意思是要他解釋。
“暫時還沒查到。就是上次在巫馬國時,‘郭公子’被人擄走的那一次,那些人就是皮多國的人。只是目的何在實是在他們守得太嚴了。”奔水圓夫深思道。
“無事,皮多國只是個小國,構不成威脅。”夏侯冥淡淡道。
“這你可錯了,皮多國雖小,可是實力不容小覷。”奔水圓夫道。
“怎麼說?”夏侯冥驚訝的看他。
夏侯冥不是不知道皮多國,只是皮多國的實力平平,而且還是個小國,總體的看起來是構不成任何威脅。
而且按照皮多國目前的兵力來看,相差實在是不止一大截而已。
“皮多國與羅涅國相鄰,兩國都是小國,素日往來也友好,所以算是友好之邦。羅涅國是大陸上的商業中心,人流非常大,而且跨越的品種廣,羅涅國可謂算是彙集了大陸上的精英之國,在這一層的關係的推動之下,皮多國的實力是不容小覷了,而且皮多國不暗藏着不爲人知道秘密訓練基地。”
“如果兩個小國聯合起來攻打一個泱泱大國,你認爲會如何?”奔水圓夫將問題丟回去給夏侯冥。
夏侯冥一手抵着下巴,濃眉微皺,沉思着。
“如果按照你如此推算的話,兩個小國聯合起來,與一個大國相打,那結局就有可能是打成平手。”夏侯冥的眼眸閃了閃。
羅涅國彙集了多國的脈絡,隴斷了大部分的商業路線,國雖小,可經濟很強大,再與皮多國聯手。
“那也未必。要知道巫馬國也不弱,只是我們東陵從未與巫馬交過手,一旦交手必兩敗具傷,便讓那小人乘虛而入坐收漁利。而巫馬國與皮多國相領,兩國氣候不同,雖不同,但多少有些往來,只要皮多國小人一點,只要從中挑潑離間,巫馬國不必與皮多國這些小國聯手,也會與我們東陵國敵對。”奔水圓夫一邊思慮一邊道。
“你說這麼多,好像都與內鬥無關吧?”夏侯冥瞥了他一眼。
“怎會無關?不過此事必需從長計議,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今晚夏侯菱要到府上了,你認爲他來的目的是什麼?”弱扶圓夫很輕易的就換了個話題。
夏侯冥不明白他爲何要賣關子說了一半又不說了,倒也沒太在意此事。
一說起夏侯菱,夏侯冥眼中的神情便變了個樣,眼中幽冷的神色不言而喻他對此次夏侯菱的到來持什麼樣的態度。
奔水圓夫偏過頭看向別處,這時不遠處走來了幾名侍女朝他們行了禮然後走了過去。
他們現在來到了花園,從這裡可以看到夏侯冥當初爲郭香歡所建的那座閣樓。
“看,那座閣樓很漂亮。”奔水圓夫欣賞着遠處挨着御陽殿的那座閣樓。
夏侯冥擡眼望去,想起了當初他與郭香歡兩人唯一一次在那裡出現的情景。
當時他並不知道自己對她好,爲她修建閣樓並不是因爲她腹裡有他的血脈,而是因爲他的真的在乎她郭香歡本人。
但這一切已經太遲了。
“是很漂亮,如今物是人非。”夏侯冥的語氣有點感慨。
奔水圓夫瞄了他一眼,試探性的問道,“如果她還在你身邊的話,你會珍惜她嗎。”
夏侯冥對他的話感到奇怪,奔水圓夫從來都不會說這類子的話。
“圓夫,你說這話挺奇怪的。不過就算郭香歡在孤王身邊的話,還是一樣的重演着悲劇。”夏侯冥毫不懷疑這個答案。
奔水圓夫漂亮的睛睛幽遠的看着遠處。
夜色降臨,墨藍色的夜空披上了層神秘的色彩。
今夜陵王府燈火通明。
“皇上駕到!”
府門外高高的響起了李公公尖細的聲音。
夏侯冥與郭曉歡,等人皆候在了府門口迎接夏侯菱的到來。
一身黃色便衣的夏侯菱突然出現在了府門口,身後跟着李公公。
“臣弟參見皇兄。”夏侯冥並沒有下跪,而是微彎身站立着。
夏侯菱曾下旨,夏侯冥爲東陵國最大功臣,此等下跪之禮皆免去。
“參見皇上。”郭曉歡跪在地上。
郭曉歡的身後皆跟着幾位側室,分別爲側妃阮梓含,簘夫人,餘美人。
夏侯菱笑了笑,扶了扶手,“臣弟,弟妹免禮。”
郭曉歡站了起來,與夏侯菱對立着,只不過前者不敢直視其眼睛,在古代的話,直視別人的眼睛會被視爲對對方的無禮。
夏侯冥直起身,黑眸閃了閃,密切注意着郭曉歡與夏侯菱之間的細微動作。
夏侯菱的眼神暗地裡不着痕跡的將郭曉歡打量了一遍,心裡很是吃驚。
世上怎會有如此相似之人?樣貌,形體,神態這些在在的相似極了!
“皇兄請移步。”夏侯冥將他打量郭曉歡的眼神捕捉了個準。
卻看向郭曉歡,一副根本不知此事的樣子,很淡定。
夏侯菱與夏侯冥同行走,郭曉歡尾隨夏侯冥身後走,李公公尾隨郭曉歡身後走,側妃,簘夫人,餘美人跟在李公公身後,後面再跟着兩排跟班。
“皇兄今日好興致來臣弟府上小坐。”夏侯冥微扯脣角道。
在皇室中,兄弟之間暗裡不和就好,表面上必需是和睦相處給人瞧。
“實不相瞞賢弟,朕是聽說臣弟納了新王妃,特意來瞧瞧弟妹的。”說完還特意看向正一臉無聊看別處的郭曉歡。
夏侯冥也看向郭曉歡,發現她居然一點也不在意夏侯菱的到來,心裡大感意外。
郭曉歡沒聽到他們講話了,便轉過頭看他們,眼睛看向夏侯菱時脣角微啓,微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夏侯冥,對他咧嘴笑了一下。
夏侯菱看見她如此之笑,驚豔了下,心裡的感嘆瞬間浮起。
夏侯冥見她沒對夏侯菱歡笑,只是禮貌性的微笑,而對他卻是別樣的笑,他的心裡翻涌不已。
難道是他錯看了她。
很快的晚宴廳就在眼前了。
殘越將軍帶着護衛早已守候在宴會廳的門口處。
在進門時,郭曉歡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看似郭曉歡對殘越將軍的真實模樣饒有興趣。
殘越將軍對於她的‘關注’有些慌恐的低下頭。
夏侯菱在主位上就座,李公公立於邊上。
夏侯冥與郭曉歡坐下面第一第二位。
側妃阮梓含,簘夫人,餘美人三人順着排下去。
郭曉歡的侍女小綠跟在她身後站着,隨着落座與公公一同爲自己的主子倒酒。
但是倒到郭曉歡的時候,夏侯冥彈了下手,小綠便將酒換成了茶水倒給郭曉歡。
郭曉歡擡眼看他,夏侯冥只是掃了她一眼,而前者卻倍感溫暖的勾了勾脣。
夏侯冥並沒看到她的這個動作,倒是坐在上位的夏侯菱看到了。
“賢弟與弟妹感情真是好。”夏侯菱用有點羨慕的語氣道,其實心裡有絲嫉妒。
已喝完杯酒的夏侯冥放下酒杯,看了眼喝茶的郭曉歡,笑了笑,“皇兄與皇嫂纔是東陵國的榜樣。”
到現在夏侯冥才明白,原來夏侯菱是衝着郭曉歡來的。
郭香歡已死,而夏侯菱聽聞夏侯冥又納了個新妃而且容貌與郭香歡神似。
“不知弟妹是何許人也,竟跟前弟妹長得如此相似,令朕驚訝不已。”夏侯菱講話很是客氣,疏遠之情流露無遺。
郭曉歡本來還想再喝杯茶,聽到夏侯菱的問話,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微低頭道,“臣妾乃巫馬國人士,郭姓,名曉歡。”
郭曉歡?!怎麼與郭香歡只相差一字?!
夏侯菱的心裡又是一驚,眼裡交替着各種複雜的神色。
夏侯冥將夏侯菱暗驚的神色納入眼底,再轉眼看郭曉歡,後者一副無辜的回看他,眼中閃着‘幹嘛老看我’的眼神。
夏侯冥的心當下便鬆了口氣,並且開始微微愉悅了起來,希望這場無聊的宴會早點結束。
“在巫馬國郭姓可是少見,不知弟妹之生父以何爲生?”夏侯菱繞有查根問底的勢頭。
阮梓含的心此刻正在冷蔑的看着郭曉歡,暗罵着郭曉歡無恥,假借巫馬國之名苟且偷生。
阮梓含本來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可沒想到的是,郭曉歡的衣服比她的要高貴,髮型比她的高雅,而她更氣的是,郭曉歡身上着的那件衣裳居然是王給她挑選的。
阮梓含此時表面看來平靜無波,內心早己波濤洶涌。
簘夫人看着一臉平靜的阮梓含,覺得感覺不對頭,轉頭與餘美人對看了一眼。
郭曉歡剛要答,只見夏侯菱又道,“對了,朕記得賢弟的側妃是巫馬國的公主。”
夏侯冥思凝半晌,道,“她是巫馬國國王的掌上明珠。”
阮梓含見時機正佳,便微笑道,“回皇上,據臣妾所知,我巫馬國居多是阮姓氏,郭姓實在是少之又少,而且臣妾素未聽聞。也許是後入國冊的吧。”
阮梓含此番話是另有目的的。
郭曉歡轉頭看了她一眼,突然微笑了起來。
阮梓含看到她的笑突然感到有點毛毛的,心裡隱隱約約的感到似會有事發生一樣。
簘夫人與餘美人不解,雖然郭曉歡曾與她們說過她與側妃有點過節,但因何卻沒細問。
夏侯冥捕捉到了她的這個笑容,有點意圖,他暗暗挑了挑眉。
“哦?照側妃這麼說,巫馬國原先是無郭姓的,那麼請問弟妹是何時入巫馬國冊的?”夏侯菱看似是在嘮家常,實是在追問家底。
“回皇上,是大約大半年前吧,臣妾的祖先並非是郭姓,是改姓的,原先是阮姓,後來不知何故改了郭姓。”郭曉歡巧笑倩兮的回答。
夏侯冥聽完她這話,他的心底卻掠過了一抹異樣,可他卻捉不住,揮去那抹異樣,夏侯冥看向站在門口處的管事姑姑,使了個眼色。
管事姑姑便拍了一下手,一羣舞娘便走了進來。
坐在宴廳內另一頭的樂師們將悠揚的旋律彈起來,舞娘翩翩起舞。
衆人都在安靜的觀賞着舞娘的翩翩舞姿,那如水蛇般柔軟的肢體,看得在場的女子們內心蠢蠢欲動,都有躍躍一試跳支舞的感覺。
郭曉歡雖然在現代時不曾習過舞蹈,但自學是學過點,雖然沒得過什麼大獎,但上鏡獎還是有的。
再加上她現在的容貌與曼妙的身材,如若跳起來,那真是媚惑了人心。
而就在宴會往高嘲推的時候,外面有名小公公打扮的年輕人跑了進來,他在李公公的耳邊說了幾句。
然後李公公又俯身在夏侯菱的耳邊低語。
夏侯菱眉頭微擰,臉上的神色變了一變。
雖然宴廳中歡歌載舞,但夏侯冥卻將這些細都看進了眼裡。
果然,待舞娘一曲舞閉的時候,夏侯菱開口了。
“賢弟,宮內有緊急事要處理,朕得趕回去。今晚很盡興。”夏侯菱特意看了眼郭曉歡,然後站了起來。
衆人都跟着站了起來。
夏侯菱大步的往門口走去,李公公大步跟在身後。
“恭送皇上。”在場的所有人皆異口同聲。
待人走了,郭曉歡看了眼宴會廳,再看了眼阮梓含,一絲調皮映入了她的眼。
“王,既然皇上走了,那我們就繼續吧,反正什麼都準備好了,扔了可惜。”郭曉歡看了眼已端上了來的食物,以及那些舞娘樂師們。
“王妃想怎麼樣?”夏侯冥沉吟了下看她,有點奇怪她今晚的主動。
阮梓含跟簘夫人與餘美人皆看着她。
“咱們這裡有四個人,”郭曉歡比了比她與阮梓含,簘夫人與餘美人,然後又道,“王你就坐着看,欣賞一下咱們的舞姿如何?”說完她看向一直都盯着她看的夏侯冥道。
聽到她的話,阮梓含暗暗的笑了。
要說舞姿,她阮梓含可是一流的,說不定今晚還可以將王的心留住。
簘夫人與餘美人沒說話,覺得王妃這樣說就這樣吧。
“好,孤王就看看你們的舞姿如何,跳得好孤王重重有賞。”夏侯冥心情大好的走到了上位坐下。
郭曉歡看了眼她們三個,有點遲疑的道,“那誰先來?”
“想必姐姐的舞姿一定很好,姐姐先來吧。”簘夫人有點期望的道。
她是聽說前王妃郭香歡的舞姿一等一的好,而新來的王妃跟前王妃如此相似,肯定也相差不遠了。
“對呀,姐姐先……”餘美人也想跟着附和,卻被阮梓含的眼神瞪了一眼,馬上住了嘴。
郭曉歡注意到了,但她裝作不知道,依然保持微笑。
阮梓含看了眼簘夫人與餘美人,嬌聲道,“既然姐姐的舞姿是最好的,應該是壓軸的嘛,怎麼能讓姐姐迷人的風采放在最前面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郭曉歡接着她的話,心裡在微笑。
“做爲妹妹們的先跳,是尊敬姐姐,姐姐意下如何?”阮梓含說得很是大方。
但她不知,郭曉歡要就是這個,笑道,“那妹妹請吧。”
簘夫人與餘美人可沒這麼想,但郭曉歡都如此說了,她們還能怎樣。
在她們看來,王妃郭曉歡是被側妃阮梓含欺負了。
樂師湊起了美妙的音樂,阮梓含隨着樂聲而起舞。
夏侯冥一邊喝酒一邊隨意的看着阮梓含的舞姿,心裡不得不承認,阮梓含確實有着曼妙的曲線,很誘人。
但真正能you惑他的人還沒上場。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突然餘美人的叫聲響了起來。
正在欣賞舞姿的夏侯冥聽到叫聲,往她的方向看去,心底一驚,當下放下酒杯,快步走到郭曉歡的身邊。
樂師停了下來。
而正跳得高興的阮梓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了眼停了下來的樂師,再看向坐位上的夏侯冥,發現人不見了。
她轉眼看向郭曉歡方向,一下子用手捂住了嘴巴,睜大眼看着昏倒的郭曉歡。
郭香歡…怎麼了?
夏侯冥看着昏倒的郭曉歡,心裡一陣怒意。
簘夫人與餘美人感覺到了他突變的臉色,一下子退了開去,低着頭不敢看。
在宴會廳內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都不敢出聲。
夏侯冥看着懷中昏倒的郭曉歡,臉色有點蒼白,冷聲道,“宣圓夫公子到御陽殿。”
夏侯冥抱起郭曉歡離開宴會廳,往御陽殿而去。
管事姑姑跟着夏侯冥的身後。
殘越將軍也跟着走了。
宴會廳內只剩下阮梓含與簘夫人,以及餘美人,還有舞娘樂師,幾個侍女而已。
阮梓含看着夏侯冥離去的北影,心下有點莫名的慌張。
待夏侯冥走了之後,宴會廳內的人才鬆了口氣。
“王妃姐姐怎麼了?”餘美人輕聲問着簘夫人。
雖然說是輕聲,但宴會廳內太安靜了,每個人都聽得到。
簘夫人輕搖了搖頭,突而好像是想起了什麼,有點遲疑的道,“可能…是上次無故撞到牆還沒好吧,畢竟才休養了三天。”
其實她本不知曉,是下人告訴她這件事。
幸好她那天沒有去印鳳殿,否則王肯定會以爲是她乾的,聽說還打算將印鳳殿的下人全殺掉,好可怕。
“撞牆?!”餘美人掩嘴驚呼,眼睛瞪得大大的。
天哪,她根本不知曉有此事,那王妃姐姐豈不是太可憐了,到底是誰這麼狠心?
“嗯,聽說還……”簘夫人還想說被阮梓含打斷了。
“夠了,你們兩個,沒事的話回你們的寢殿去,別在這裡瞎攪和!”阮梓含聽到她們的對話心裡更是一陣慌神。
簘夫人看向阮梓含,心下一陣顫抖,臉色白了白,與餘美人一同向她福了福身,轉身往宴會廳門口走。
“慢着!這件事不許張揚了,你們知道的,王妃的事如果傳了出去王必定會追究,到時候看你們誰來擔待!”阮梓含很嚴厲的道。
“是,妹妹明白。”簘夫人與餘美人又福了福身,然後纔出去。
阮梓含的眼睛掃了眼在場的人一眼,道,“還有你們,聽清楚了沒有?誰要是敢多說一字,本妃絕不輕饒!”
在場的人被她這麼冷厲的一掃,全數害怕的撲通跪下,低着頭。
雖然如此,但阮梓含的心還是不安的。
御陽殿
夏侯冥將昏迷中的郭曉歡放於大牀上,一手撫着她的額頭。
手才撫上郭曉歡的額頭,手心便頓感一片微熱。
夏侯冥看了眼她的衣着,暗咒了聲,有些惱怒於她的不聽話,更惱怒於那些做衣服的人。
“殘越!”
殘越將軍沒多久便走了進來,隔着帷簾微低頭。
一雙有點深沉的藍眼瞥了眼帷簾內昏睡於牀上的郭曉歡,面具後面的眉頭微皺了下。
“‘曉語坊’,你知道該怎麼做。”夏侯冥的聲音很冰冷。
此時的夏侯冥很是憤怒,就因爲一件破衣服害得郭曉歡發燒,還有她的不聽話。
“是。”殘越一絲也不遲疑。
他們不知道這‘曉語坊’是郭曉歡做起來的,短時間內便風聲水起生意好得不得了。
而他們更知道這‘曉語坊’的大部分客人都是富商,以及皇宮,太后更是喜愛。
所以,這‘曉語坊’是輕易的動不得。
但是要處理掉這麼一間小小的衣坊,對於他們來說,那是輕而易舉。
不久奔水圓夫來了。
“又怎麼了。”人還沒到,他的聲音倒先來了。
夏侯冥只是看着郭曉歡蒼白的臉色,由於內心的焦慮,站了起來走來走去。
奔水圓夫進來了,看了夏侯冥一眼,又看了眼牀上,驚訝郭曉歡在御陽殿。
他走過去爲郭曉歡號脈。
而夏侯冥還是不停的走來走去。
“麻煩你停下來,晃得我腦得暈了。真受不了你。”奔水圓夫向正一臉憤怒不安的夏侯冥抗議。
夏侯冥纔不理他,繼續走他的。
奔水圓夫早知道他是頭牛說不動,但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得到的是這樣的結果了在他的意料之內,聳了聳肩沒放心上。
“你少廢話,快點看看她怎麼樣了。”夏侯冥有點不耐煩的惱道。
除了奔水圓夫能讓夏侯冥如此說話之外,真是別無他人了。
“是是是,知道了。”奔水圓夫一邊號脈一邊朝他翻了翻眼。
又過了一陣子,奔水圓夫還沒給他回答。
“到底怎麼樣?”夏侯冥更加煩燥了。
“嗯,有點發燒,但是不會致於昏倒……”奔水圓夫慢悠悠道。
“那是爲什麼?”夏侯冥聽說不是因發燒而昏倒,一屁股坐到了郭曉歡的身邊。
“王妃的頭部因上次的撞擊很嚴重,沒休息好,才導致昏倒的,這段時間要注意休息。”奔水圓夫放好郭曉歡的手道。
經奔水圓夫這麼一說,夏侯冥突然想起來,害郭曉歡撞牆的兇手還沒找到。
夏侯冥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恐怖極了!
“殘越!”
殘越將軍的身影一下子又出現在了帷簾之外。
“將印鳳殿的人全都帶過來,一個都不許少!”夏侯冥的聲音如冥王,眼神如羅剎,渾身散發着萬年冰山的寒氣。
殘越將軍的心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是。”領了命,便轉身走了出去。
奔水圓夫知道又將會有一場大難了,只是不知道這人是誰。
殘越將軍帶着親衛兵很快的來到了印鳳殿。
“所有印鳳殿的人全都給本將軍出來集合!少一個本將軍殺一個!”殘越將軍的聲音很冷,在說的時候一把刀嚯地抽了出來,刀身閃着寒冷的銀光,很刺眼。
殘越將軍隨着夏侯冥馳騁沙場多年,他的冷血王府內的人都知道,只是他很少說話,除了王的吩咐之外,還沒有人能請得動他。
如果想指揮他,必須要讓他服氣。
殘越將軍身上所配帶的大刀,是夏侯冥親賜的,是一把絕世好刀。
而他的手下也個個是精英,武功都不弱。
印鳳殿內的人都很快的都到了殿前集合,一個個都膽顫心驚的,尤其是看到了殘越將軍手中的那把冷刀,更是嚇傻了。
他們根本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有的在睡覺被拉起來,有的還在沖涼也被拉了出來,還有的在蹲茅房,也被拉了出來。
狠,太狠了。
囧。
殘越將軍看了眼印鳳殿,再看了眼集合在殿門口的人,冷聲道,“你們等下到了御陽殿最好老實交待,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所有人聽到這話都抖了,有些甚至是哭了,他們還沒去過御陽殿。
那是王居住的地方,而且衆多衛兵把守,很少人能進去。
冷厲的看了他們一眼,殘越將軍揮了一下手,命幾名親衛兵守在印鳳殿門前。
“帶走。”殘越將軍率先走,印鳳殿的人走中間,後面還跟有親衛兵。
“她會昏睡多久?”夏侯冥問弱柳撫風道,一手輕輕的撫順着郭曉歡的秀髮。
奔水圓夫沉吟了下,道,“不久,因爲是沒休息好,所以沒什麼大礙。”
正說着,郭曉歡的眉頭動了動。
郭曉歡的頭動了動,眼睛睜了開來。
睜開眼的郭曉歡看着陌生的地方,有點像御陽殿。
郭曉歡皺起了眉頭回想着。
啊,對了,她是想要給阮梓含一個下馬威想裝昏倒,沒想到還真昏倒了。
夏侯冥轉過頭看她,發現她醒了,眼神裡閃着關心,聲音很輕柔,“你醒了。”
郭曉歡聽到他的聲音看向他,聽着他這麼柔的聲音,她內心暖暖的,心裡便有了想依靠着他的想法。
郭曉歡強扯了個笑容,“我怎麼在這裡?”
“是孤王抱你過來的,頭還疼嗎?”夏侯冥將她扶了起來,讓她靠在他懷裡。
奔水圓夫看他有點肉麻兮兮的,再看有點虛弱的郭曉歡,眼中一抹情緒一閃而過。其實他想走的,但是他必須留下來,因爲眼前這兩顆炸彈。
“不怎麼疼了,只是頭有點昏。”郭曉歡道。
絲心疼的握起了她的手,將她的手包在大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