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桑被他說的不好意思,低着頭偷偷的瞧了君墨塵,發覺他袖下的手正悄悄的招着自己,便也偷偷的將手遞了過去由着他握住了。
楚夫人瞧見兩人的小動作,心下更加傷感。面上卻帶了笑,擡手以指尖點着楚子恆的前額,道“臭小子,你有意見?當心娘把你剛纔的話,告訴若蘭去,省得她以後護着你,還被你嫌棄。”
雖說知道孃親只是說着玩的,楚子恆依然苦了一張臉,湊到楚夫人的跟前道“娘,我是不是你親生的啊?攖”
“去,去,一邊去,不是親生的,我費勁扒拉的替你娶什麼媳婦。”
楚夫人邊說邊衝着楚子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的將他趕到一邊,然後望着君墨塵與吳桑,歉意的說道“瞧我,這兩天忙的糊塗了,怎麼也不知道把王爺讓府裡去。償”
說着話,楚夫人便前面帶路將兩人讓進了正廳,並讓人上了茶。
吳桑瞧着君墨塵慢條絲理的品起茶來,實在是沉不住扡,直接衝着楚夫人道“師父,可不可以領徙兒去見見神醫。”
“你一大過來,不陪着爲師,找神醫做什麼?”
“哦,本王想讓神醫替本王解了身上的蠱毒。”
楚夫人聽了面有爲難之色,道“真是不巧,今早宮裡來人將神醫接進宮了。”
“進宮了?”
吳桑覺得事情有些太巧了。昨兒,殤神醫才表示過不願過早的替君墨塵解蠱毒,今兒他便被人召進宮了。
君墨塵似乎也有些意外,問道“來人可有說,因何將神醫召進宮?”
“神醫走時同我說了嘴,好像是上皇的身體有些欠安。皇上爲了穩妥起見特地召了神醫入宮候着。”
聽到老皇帝身體欠安,君墨塵忙起身,拉着吳桑便離了楚府,直奔皇宮去探視老皇帝的病情。
來到宮門撫着吳桑下轎了,君墨塵才記起,身上沒帶入宮的通行金牌。
吳桑想也沒想,抻出拉着頸上的紅繩將那隻玉墜取出,遞給他道“夫君,試試這個?”
君墨塵並沒有接,一手託着她的手,一手團起了她的五指將那玉墜握在她的手心,目光切切的望着她道“這個,娘子一定要收好。”
吳桑有些遲疑的望了眼宮門處的護衛。
君墨塵笑道“爲夫也是病糊塗了,就爲夫這一表人才的長相,怎麼也能當個金牌用了。”
說完,邁着方步便向着守衛走了過去。
雖說他身上穿的並非朝服,只是一件素色的錦袍但他與君墨安一般無二的五官和周身散發出的尊貴之氣足以令那些護衛不敢直視。
吳桑見君墨塵大搖大擺向着宮門走,低頭瞧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心裡慶幸自己穿的是男裝。
心裡回憶着鄭公公的走路姿態,便略躬了腰,小碎步的追了上去。
君墨塵走到護衛面前定了身,驚得那些以爲他是皇帝白龍魚服的護衛,摸不清他的心思,怕上來驚了聖駕,紛紛低頭恭敬的禮理。
君墨塵根本就不理那些護衛,等到吳桑追過來,皺眉輕斥了句“怎麼纔跟上來。”便帶着她在護衛的低頭恭送下,大搖大擺的進了宮門。
扭頭望了眼那些還在低頭恭送君墨塵的護衛,吳桑長舒了口氣,總算明白了爲什麼歷代歷朝都不允許雙生子繼位。
君墨塵見吳桑不時的側頭瞧自己一眼,並不說話,忍不住問道“想什麼呢?”
吳桑瞧着周邊的宮人,低頭避開自己與君墨塵,才擰着眉頭,不解的問道“夫君當初是怎麼說服那些大臣,保全了三哥的性命的?”
君墨塵聽到吳桑將皇上稱爲三哥,心下高興,對於她的問題,也沒隱瞞“爲夫什麼也沒說。”
“什麼也沒有說,朝中的大臣怎麼能允許,夫君與三哥共存的?‘
吳桑真的無法相信,姚家都想要奪大昭的江山,竟然沒在這上面動文章。
君墨塵知道她心裡的疑惑,便將自己剛剛想通的道理說與她道“父皇自打當年逼死大哥之後便不曾釋懷過。再對三哥下手,他定然是狠不下心了。
至於姚家,他們並不傻,在時機未到之前,他們還只能安份的當大昭的臣子。若是提出雙生子不能繼位,那麼不論我與三哥留下哪一個,都不會放過姚家。
這對他們而言便並沒有什麼利處,他們自然不會提。”
吳桑聽了君墨塵的解釋,心裡又生出好奇“爲什麼夫君這麼肯定繼位的會是你,而不是,秦王,安王?”
君墨塵聽了,笑道“三哥中毒暈迷三年的事整個大昭都知道,王者國之氣數,大夥肯定不願讓一個身體被毒耗空的人繼位。
至於老五,他整日裡追着琉璃跑還沒空呢,哪有空夫坐在殿裡當皇上。”
還真是,吳桑還真想不出君墨逸穿上龍袍,安安份份的靜下來批摺子的樣。
“姚家有私心,不敢提出去一存一。那些忠心老臣就沒人想到要除了你兩兄弟中的一個,以防以後江山出禍?”
君墨塵見吳桑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糾在自己繼位的事上出不來了,乾脆定住身形,深深的看着吳桑,道“娘子,若是那樣,你夫君可早就化成土了。”
吳桑也覺得自己糾着這種問題不放,有些容易讓人誤會。可是她是真的好奇,也真想了解一些朝中的東西,以便以後當個合格的王妃,只是這種心思她不好意思同君墨塵講,便無賴的向着他的身側靠去道“夫君這不是沒事嗎?桑哥是真好奇。”
“老臣怎麼可能不想,可是他們再迂腐,也能明白。爲了三哥這種身中奇毒昏迷了三年,並且以後不見得可以活幾年的王爺讓當朝的皇上扛起爲權逼死兄弟的罵名,對大昭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心裡再想,也只能忍了。”
這只是君墨塵的猜測,吳桑卻是深信了,她點着頭道“原來是這樣啊。”
看着娘子一付受教的神情,君墨塵好笑的望着她道“這離養心殿還有段距離呢。娘子有什麼想問的只管問。”
“夫君,帶桑哥去養心殿就不怕~”
她的話還沒有問完,突然瞧着前方有人一路小跑的過來,忙閉了嘴。
“奴婢給秦王爺,秦王夫人請安。”
君墨塵瞧清過來的人是鄭和,忙讓他免禮,道“鄭公公,本王瞧你走的甚急,若是有事便去辦吧。”
鄭路道“回秦王爺,上皇最近身子不適,心裡掛念秦王爺。今早聽聞秦王夫人回來了,特地讓奴婢去府裡探視。”
君墨塵聽了,道“父皇有心了,本王正要去看父皇,還請鄭公公前面帶路。”
鄭和前面引路,帶着兩人直奔養心殿。他要入殿去通稟,君墨塵擺了擺手,直接拉着吳桑走了進去。
養心殿裡,老皇帝正歪靠在榻上,由着小宮女替自己錘背,捏腿,見到自外面進來的兩人,混濁的眼猛的現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