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王如此尊貴的身份怎麼可能扛着病體親自去找太醫。
等她回過味來時,君墨安已經出了屋,她連忙追了出去。
怡王府座落於京郊,太醫院位於城內。
劉管家很快便備妥了馬車。
雕花的檀木車廂,掛着藏蘭色的簾子。
車前的兩盞燈便沒有多餘的配飾。
整個車看起來極爲的低調。
吳桑隨在君墨安的身後鑽入廂內,才發現如此低調的車內卻是別有洞天。
車廂很寬,厚厚的虎皮鋪於廂底,雕花的小几定於廂間,几上放着果脯盤,茶壺等物。
幾有兩邊是鋪着厚厚錦緞褥墊的坐椅。
吳桑拘謹的坐在君墨安的對面,只覺得空氣裡都撩繞着檀木香氣也無法掩住的松柏清香。
君墨安面色有些輕疲,入廂便靠在座上,雙目輕閡的想着心事。
吳桑瞧着他完美到無以描畫的紅脣,不知怎的便想起了那日他的冰冷蒼白。
憑直覺那不像病,倒像是某些寒毒發做時的樣子。
按時辰發作的毒,多數都是施毒者爲了利用解藥控制他人爲自己做事所下。
他地位如此尊貴,到底是什麼人,會對他下這種毒呢?
他任由這毒存於身上,是出於自願,還是因爲無法找出解藥呢?
吳桑百思不得其解,眉頭便不由的皺了起來。
“同本王獨處一廂真有那麼痛苦嗎?”
君墨安低沉的聲音幽幽傳來。吳桑慌忙擡頭,正望進他墨黑幽亮的眸子。
看他眸內帶着一絲淡到虛無的促狹笑意,應是盯着她許久了。
吳桑有種被看透的慌亂,低下頭,胡亂的給自己找了個藉口“桑哥只是在想,誰有那麼大的福氣,可以讓王爺親自去太醫院求藥。”
“爲這種小事把眉頭皺成那樣,難不成是你嫉妒那人了?”
君墨安上身俯過小几,如畫的眉眼在她的眼前無限放大,脣險險的就要貼上她的臉。
吳桑被他的氣息弄得思緒絮亂,身子僵硬的緊緊的依向坐裡。
瞧她如此君墨安的臉又向前探了幾分。
“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避的,還是說你只是不同五弟計較?”
君墨安攸的回到坐位,輕眯的眸子,攸冷的話讓吳桑覺得背後涼風直冒。
“那個,那個,桑哥只是怕車子不穩會衝撞了王……。”
吳桑的話還沒說完,便覺得車廂一震,人便向着小几撲了過去。
閉着眼,預想中的疼痛沒來,卻聽到了有人抽氣悶哼的聲音。
吳桑皺着眉,眼裡是不明狀況的愕然。
“吳桑,你想壓斷本王的手啊?”
君墨安咬牙嘶氣的聲音響起,吳桑連忙直起身子才發現是君墨安以手墊在了自己與小几之間。
瞧着君墨安託着自己泛紅的手掌直吸冷氣,吳桑怔仲的有些找不出自己的聲音。
“王爺的手沒事吧?”
“痛不死!”
君墨安眼梢輕擡的睨向她,三分痛疼,七分賭氣讓他的俊美面容如同慪氣的孩童。
吳桑愧糾加心虛,眼眸越過小几緊張的盯着他的手掌,想要近身瞧個清楚卻又怕自己逾越惹他不快。
君墨安瞧着她那明明擔心卻又不敢動的樣,心下微動。
“喏,幫本王揉揉。”
吳桑瞧着那快碰到自己脣角的大手,連忙擡手握住,離了坐位半跪到小几邊。
君墨安卻抽回了自己的手。
吳桑擡起水眸,有些不解有些忐忑的望着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君墨安瞄她眼,身子向着窗子移了移。
“坐過來,你離那麼遠,本王的手臂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