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可不僅僅是你哥哥，還有你爹。”
陳凡端詳着羅蘭，忍不住咂舌。
這也太漂亮了。
和奧斯汀完全不同，羅蘭瘦弱的彷彿是身體剛剛長開的少女。
纖細的四肢，還有處處透露出脆弱之感的臉龐。
如果不是羅蘭身上穿的實在太少，只用了幾條白紗遮擋住身體，陳凡都覺的這就是個女孩。
但那鼓起的喉結和露着肋骨條的胸膛，都說明這是個男人。
這真的是一個媽生出來的嗎？
那也太偏心了，瞧給孩子餓的。
羅蘭臉上一直帶着淡淡的微笑，就任由陳凡目光在身上端詳，沒有一絲惱怒。
整個人都很平和，平和到像躺平了一樣。
“那個，他們說讓我來送……來見見你。”
陳凡撓頭，不知道伊齊基爾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非得讓他見這兩個人。
就跟老狗生了一窩小狗崽，迫不及待叼過來給主人看一樣……
“我知道，你隨我來吧。”
羅蘭的聲音清清淡淡，語調平和，讓人感覺很是舒服。
“唉，要是有這樣的兒子，淨焰城也確實該給他，不然也鎮不住鐵方城那邊的暴民。”
陳凡跟着羅蘭，才發現淨焰塔居然就在王宮之內。
也就是說，那些以神之視角看見的侍女，都是王宮中的，而不是淨焰城裡被選中的女孩。
這有很大的不同。
一個是神的信仰下放到平民階層，成爲王權統治思想的工具。
如果供奉神的通道只在王宮之中，那就是禁錮。
將神的信仰禁錮在王宮之中，阻止了淨焰城中出現大批的信徒。
也就杜絕了神權和王權的爭鬥。
因爲供奉神的，就只能是王。
從神那裡得到的力量，又成爲了統治子民的工具。
陳凡越發看不懂這個奇怪的國家了。
而且，光明神也曾說過，這些只是他留在新世界的小把戲。
一個小把戲，就能造就出近乎秒殺的晨曦戒指。
神的威力，對於這個世界來講就像是不能承受的力量。
一旦釋放，就會造成不可逆的後果。
就在陳凡思考其中的關係時，系統突然提示。
“叮，測量師被動技能觀測發動，羅蘭觀測進度：0.00005%。”
陳凡一愣，對啊，NPC也是可以觀測的。
爲什麼，見到瘋王奧斯汀的時候，沒有任何提示呢？
現在他也逐漸摸索到了觀測技能的門道，根據觀測對象的不同，系統出現提示的時間也不同。
有些需要觀測1分鐘進度纔會往前走一點。
有些則只需要1秒。
還從沒有出現過，十幾分鍾都沒有提示的。
因爲利維坦也只需要幾分鐘。
那可是能和柱神並稱的十柱魔。
瘋王，卻沒有任何提示。
“觀測，絕沒有這麼簡單。”
陳凡心中有些亂，格蘭特也沒有對自己說實話。
他似乎，就是爲了讓自己看到的更多。
只有看到的更多，知道的才能更多。
“你的心亂了。”
走在前面的羅蘭停下來，抖抖手腕上堆疊的白紗，露出白玉般的手掌，從自己額心處燃燒着的白色火焰中拈出一朵，點在了陳凡額心。
陳凡甚至沒有機會躲開。
從容卻又迅速，讓人完全想不到羅蘭下一步要幹什麼。
羅蘭就好像置身天地之外。
蜘蛛感應來了都不好使。
分出的一朵白色火焰在陳凡的額頭一閃即逝，與此同時，一股清涼的感覺開始在陳凡身體裡流竄。
那股煩躁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不見。
“這是光明神在天地明暗交接的一瞬間摘取的火焰，就叫晨曦。”
羅蘭轉過身，接着往前走，陳凡趕緊跟上。
“這種火焰裡蘊藏這兩種力量，暴烈的可以焚燒一切，柔和的則洗滌一切，完全取決與使用者。”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淨焰塔。
“這座塔上，就是晨曦的本源，我們蘇瓦帝國認爲，只有晨曦不滅，世界才能周而復始，否則就會陷入永遠的黑暗之中。”
陳凡點點頭道：“那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有多少個帝國，又會有多少種說法。”
羅蘭絲毫沒有因爲陳凡的擡槓行爲惱火，反而是輕笑道：“我們不在乎，在我們看的到的地方，世界就是這樣。”
陳凡腦子裡立即蹦出來坐井觀天四個字。
但隨即，羅蘭的話讓他打消了這種念頭。
“至於看不到的，晨曦的火焰會將他們焚燒乾淨，到時世界上自然就剩下我們一種說法。”
狂妄！
陳凡看着羅蘭能夠平靜的說出這種話，也是倒抽一口涼氣，天天喊打喊殺的人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認爲除了自己，其他人都稱不上人的那種人。
因爲在他們眼裡，從來沒有善惡。
殺了就殺了，就像吃了一片面包一樣稀鬆平常。
“上去吧，他們讓你來，就是爲了看一眼這晨曦本源。”
陳凡走進淨焰塔，之前還在想裡面會如何黑暗，走進去才發現，那團火苗已經照亮了整個塔的內部。
並且是羊脂玉般的白光，順着牆壁傾瀉而下。
緊貼着牆壁，是盤旋而上的玉質階梯。
陳凡拾階而上，心中竟然生出親近的感覺。
而且越接近塔頂，這種感覺越強烈。
身體裡彷彿有三個心臟，在和那團火苗共鳴一般，一起砰砰直跳，甚至要撐破他的身體。
“三神賜福，還會和其他柱神親近嗎？”
陳凡捂着胸口，別的怦怦跳管不了，先管好自己這顆。
“你們下去吧。”
羅蘭站在晨曦本源前，看着其中的橄欖冠，隨口吩咐。
周圍的侍女不發一語，沉默着離開。
陳凡讓開位置，看着她們一個個從面前走過，眼睛微眯，這些侍女，比之前看到的，要老上了不少。
像是放久了的蘋果，蔫了。
陳凡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也放在了橄欖冠上。
此時的橄欖冠，更加翠綠，閃耀着玉的光芒。
同時，心中那三顆心臟跳動的感覺，更加強烈。
陳凡感覺自己的眼球幾乎都要炸開了，頭暈目眩。
莫名的想要將整團晨曦本源吞下去，才能緩解。
陳凡試着釋放這種感覺，才發現，登塔時那種親和感，是自己理解錯了。
這哪裡是親和，而是貪婪。
貪婪的，想要將晨曦本源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