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卻是不管李煜遲疑與否,香風飄渺中已是先行一步了,而且正如她所念想的一般,步履之間全然皆是全力發動,不過瞬息之間竟是去得遠了。好在,這周圍的叢林經過了之前某人的一番蹂躪後,早已是木斷枝折,視線所及之處更是大大遠了許多。
李煜見狀當即也不再胡思亂想,不管百日之期的說法是否屬實,他只要努力將一切做到最好便可以了,在這麼一個詭秘莫測的世界了,規則或是定律不過是任人玩擺弄的玩物罷了。不過,他心下卻又暗暗覺得,這個百日之期應該也不是無的放矢,莫不是這時間纔是失魂之輩正常情況下湮沒世界所需的時間麼?
有着凝雪的帶領,李煜很是順利地便出了叢林,站在了之前熟悉的入口處。站在這條四平八穩的管道上,他卻是生出了一絲凝重來,五毒之行雖然有所涉險,但總的來說還是有所獲益的,在知曉了一些秘聞的同時,對當前這個世界以前他所處的環境也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呼,累死我了,喂,你這傢伙真是的,連一句謝謝的話也不會說了麼!”凝雪明顯還沒有消除對李煜的不滿,不給他回話的機會繼續便道:“算了,算了,我也不稀罕,你快點滾吧,真是多看一眼都來氣。”說着身形一轉,徑直便往密林中隱去了。
李煜見狀有些無語地笑了笑,生在這個世界,生在這個時節,便是許多應該說的話其實都變得沒有意義了,說或者不說,都不能對結果帶來什麼改變。與其如此,還不如將更多的精力放在應付這未知的命運中。
“李煜你是大笨蛋,我喜歡你。”
就在李煜擡步準備起身時,身後忽然冒出的一句大喊頓時讓他一個趔趄,回頭望去之時,卻是看到蕭凝雪正俏生生地站在密林的隱蔽處不曾離去。在接到李煜回頭望的視線後,蕭凝雪卻是輕“哼”了一聲後,沒有言語地自顧自離去了。她的這番舉動,頓時讓李煜摸不着頭腦,這丫頭怎麼回事,話怎麼可以只說一半的。
前往華山的路上並不平靜,每逢經過那些稍微大上一些的城鎮時,隱約傳來的聲響總是不絕於耳。至於之前他經過時還有所動靜的小城,卻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其中便包括他遇見那個小丫頭的小城。有幾次,他遇見了摧毀完畢正往別處行走的失魂羣,只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在這些數目龐大的失魂人中,他並沒有發現失魂鬼的蹤跡。
這些失魂人轉移的方向都很一致,若是李煜沒有記錯的話,這些渾身模糊的傢伙應該是趕往周圍一座比較堅固的大城,也就是說,這些失魂人並不是漫無目的在四處亂攻,背後應該有人在指揮一切纔是。至於這個人嘛,他更傾向於那個幕後黑手。
李煜到得華山腳下的時候,卻是意外地遇見了一位故人。
“東西可還收集得順利麼!”名爲程子玉的男子似乎等待李煜多時,在從盤膝打坐中站立起來後,隨意地詢問道,只是一雙眼睛卻是肆意地上下打量着,其中更是閃爍着一股難以捉摸的光芒。
李煜笑了笑,“還算不錯,等我來可是有什麼事情麼?”說着將手中玄鐵劍緩緩拔出,清越的聲響中,遲滯的劍光上很快鍍上了一層森寒的氣勢。無形真氣,瞬息全開。
“哈哈,你這傢伙倒是謹慎,我倒是更加欣賞你了。”程子玉說着手中一動,同樣抽出了一把長劍來,與玄鐵劍外表樸實無華不同,他這長劍一抽出來便顯得修長華麗,劍刃上更是流過了一道刺人心魄的亮光。“雖然我已經找尋了三天,但終究是沒能找到能與你那玄鐵劍相若的好劍。”說着手中一震,一層耀目的白色的真氣順着劍柄蔓延而上,頃刻間已是將一把長劍裹挾完成。
李煜見狀也沒有搶先出手,說起來,程子玉在他進入江湖沒多久便結識了,當初算是間接地幫了他一把。“在動手之前,我能問問,你這出手所爲何故麼?”
“打過了再告訴你吧,你放心便是,有着那個的吩咐,我不可能將你怎麼樣的,即便是有些皮肉之傷,對你來說應該也不算什麼。”程子玉說着手中長劍一展,“作爲一直兢兢業業的全真弟子,我雖然排不上什麼十大弟子之列,不過卻是有幸練得先天功,至於這劍法嘛,卻是稀鬆平常的全真劍法,你小心了吧!”話音落下之時,手中長劍一指,凌厲的劍光奔涌之際,已是凝劍攻了過來。
李煜聞言卻是有些想笑,程子玉這番話若是被那些全真弟子聽去了,只怕是要羞愧得無地自容。作爲全真教失傳絕學的先天功,學習條件苛刻不說,便是對學習之人的機緣更是看重,就連觸發劇情似乎都還沒有人知道。再說被他說起來稀鬆平常的全真劍法,若是對一般的全真弟子來說,這門劍法不過是入門級而已,一般能夠習得滄瀾或是同歸等更爲高級的劍法後便會棄之不學,但對於習得了先天功的全真弟子來說,這門稀鬆平常的劍法卻是會直接進階到絕學級別,便是空明拳都不能與之並肩。
“喂,對決之時怎能心有他物,不如先吃上我一劍吧!”程子玉說着手中長劍一引,隨手便是一劍朝李煜點了過來。只是他這隨意的一點卻是快到了極點,但見劍尖一動已是出現在了李煜跟前。這還未完,接着便聽得“嗡”的一聲鳴響,本來直指而來的長劍竟是一分爲三,同時點向了李煜胸前各大要害。
李煜對先天功並沒有什麼瞭解,除了知道這功法背後站着的傳說外,剩下的基本上就是一無所知。眼見程子玉這一劍刺來,心中暗暗警戒的同時,黑色真氣已是在玄鐵劍上凝結,待到那一劍化爲三劍齊點而至時,心中微訝的同時,玄鐵劍已是果斷斬出。
“叮叮叮!”三聲幾乎是在同時響起的撞擊聲傳來。